如果她現在以女子的身份示人的話,恐怕這些人更加不會相信自己的話了。
士兵也沒有對顧若溪徹底放下戒備:「你如果不說自己是何人,我又怎麼敢把我兄弟的命交給你!」
這時暗祁暗蒙也紛紛走上前來,目光一凜:「我們家公子素來心善,而且她的醫術十分精湛,如果你不相信的話,那大可以不聽!」
開玩笑,他們家王妃娘娘的藝術,那可不是吹出來的!
別說是他們家主子的臉被王妃娘娘醫治好,就是王家大公子那麼棘手的病,都叫王妃娘娘給醫治好了!
在暗祁暗蒙眼中,他們家王妃娘娘的醫術就是世上最厲害的!
「現在他的時間可不多了,如果你們繼續猶豫下去,等到時候失血過多,他的命都很難保住,你們最好快一點做決定!」
顧若溪見那床榻上的士兵越來越虛弱,忍不住開口。
她也是見到這個士兵是為了保護城中的百姓而受傷,不忍看到他。廢掉一隻胳膊,才會出面醫治的。
如果是旁人,這般地質疑她,她早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聽見這話,士兵也陷入了糾結當中。
一來眼前這個小子能夠保證可以保住他兄弟的胳膊,另一方面,這個小子看上去又是陌生得很。
反正他是從來都沒有見過的。
如果真的這樣,輕易地將他兄弟的命交給和小子,他還是有些擔心的。
而這個時候床榻上的士兵也悠悠的醒了過來。
他其實剛才迷迷糊糊的時候就聽到了顧若溪的話。
在受傷的時候,他就已經陷入了深深的絕望,因為他知道即便是自己的命救回來了,恐怕今後也會成為一個廢人。
可是聽到顧若溪的話,他心中又像是燃起了一絲希望。
「你……你真的可以……可以保住我的胳膊嗎?」
他很需要自己的胳膊。
如果沒了這條胳膊,那他今後就算是活過來了,也會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廢人。
與其讓他成為廢人,還不如讓他死了呢。
顧若溪聽見受傷士兵的話,微微抿了抿唇,半晌才點了點頭:「是的,我雖然不能保證你以後能不能提劍上戰場,但最起碼可以與常人無異,可以保證你這條胳膊還能用,是顧若溪給出的最低標準了!」
「好,那我相信你!我讓你醫治!」
受傷士兵十分虛弱地開口,哪怕是被這個小子給醫死了,他也不想自己今後成為一個行屍走肉。
「你真的就這麼相信他嗎!萬一……」
「兄弟,我……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但是如果讓我沒了胳膊,還不如讓我死了呢,就讓他……就讓他試一試吧!」
受傷的士兵虛弱一笑,反過來開始勸慰自己的兄弟。
他眉頭緊緊地蹙了蹙,過了半晌,才有些掙扎地開口:「好,那我就給你一次機會,但如果你把我兄弟的命給醫沒了,你也活不成了!」
暗祁暗蒙這時也冷冷一笑:「哼,那就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可以要我們家公子的命了!」
有他們二人在,還不足以叫這些小小的官兵們放肆。
「你!」
「好了,都別吵了,病人現如今需要一個安靜的環境醫治,你們都出去,暗蒙,去把我的藥箱拿來,你在屋裡輔助我,其他人都出去!」
這房間裡本來就很狹小,這麼多人站在這裡,叫病人如何呼吸得到新鮮的空氣!
「我憑什麼要出去,萬一我兄弟有個三長兩短,你再從後門跑了,我找誰報仇去啊!」
那個士兵有些不相信的開口說道。
反正如果叫他不親眼看到自己的兄弟被醫好,他是怎麼也不會很放心的。
暗祁蹙眉:「還真是給你們臉了,知不知道她是什麼身份,竟然敢跟我們家公子這麼說話,不要命了是不是!」
「你們就算是天王老子,要是醫死的人也得給我償命!」
「要吵都給我滾出去吵去!暗祁把這個人給我拉出去,在我沒有放話之前,任何人都不許進這個房間!」
「是!」
暗祁領命,便一個快步閃身到那士兵的跟前。
那士兵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便被綁了起來。
士兵滿臉充滿了惱羞成怒:「你放開我!有本事我們出去一對一,看我不把你們打得滿地找牙!」
暗祁諷刺地笑了笑。
多新鮮啊。
已經好久沒有人敢在他的面前這般放肆了。
不過他們現如今是喬裝低調出門,暗祁也不能輕易暴露自己的身份。
所以只能憋屈地忍受著那士兵的咒罵了。
不過他心裡想著,等有朝一日,他將身份公開的時候,倒是要看看這個士兵還會不會像今天這樣,在他的面前大呼小叫了。
暗蒙很快便將顧若溪的藥箱子拿了過來,房間裡瞬間便只剩下他們三人。
受傷的士兵靜靜地躺在床榻上,眼睛緊緊盯著顧若溪。
「你……你不是男子?」
顧若溪在藥箱裡翻找的手微微一頓,面色如常,淡淡的開口:「你是怎麼發現的?」
「第一:你沒有男人的喉結……第二……你說話的聲音沒有那麼剛性,第三……你很像一個小白臉子……」
聽到最後一個理由,顧若溪忍不住噗嗤笑了出來。
她無奈地挑了挑眉:「好吧,我承認,你的觀察能力是比你兄弟好很多!」
受傷的士兵微微搖了搖頭,目光依舊緊緊地盯著她:「並不是……是因為……因為他太過關心我的身體了,所以才會忽略這麼多的。」
他們這些士兵,如果連這點觀察能力都沒有的話,又怎麼可能,有那個能力保全城中的百姓的。
顧若溪點了點頭:「沒錯,我就是個女子,怎麼如果我承認我是女子,你就不相信我可以醫治好你了嗎?」
受傷士兵再次搖了搖頭:「我既然選擇相信你……就不會懷疑你,不管你是男是女,只要你能夠醫治好我,叫我以後能夠與常人無異,你……你都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會……我會報答你的!」
此時受傷士兵胳膊上的血越流越多,臉色也變得異常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