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出來的時候,霍景之正坐在窗邊,目光眺望著窗外,右手還拿著一條乾燥的棉巾。
聽到動靜,霍景之轉過頭去便看到了顧若溪站在那裡。
他趕忙將窗子關上,生怕外面的寒氣會凍到顧若溪一般。
隨即又轉過頭來,用另外一隻手朝著顧若溪招了招手,然後十分溫柔地開口:「過來。」
知道霍景之是想要幫他擦乾頭髮,顧若溪也沒有拒絕,聽話地搬來了凳子就坐在了他的跟前,背對著他。
霍景之拿起手上的干棉巾,便開始幫他擦拭著頭髮上的水,一邊擦著,嘴裡也一邊忍不住的嘟囔:「都已經這麼晚了,怎麼還洗頭髮了,是真不怕著涼啊?」
「嘻嘻,那你手上拿著干棉巾,不也是知道我會洗頭髮的嗎?」顧若溪也十分俏皮地笑了笑。
她一出來便早早地看到了霍景之手上的干棉巾了。
她了不相信,霍景之拿著棉巾是為了擦手的。
「哼,你就知道貧嘴!」
「哎呀,那還不是因為我的頭髮太油了,油到我自己都受不了了,若是不洗洗,都沒臉出來見人了!」
「見我何須洗頭髮,我又不會嫌棄你,不管你什麼樣子,我都不會嫌棄!」霍景之低著頭垂眼,視線落在顧若溪那一頭烏黑亮麗的長髮上。
手上就如同觸碰珍寶一般,不敢用力,生怕自己掌心的繭子會刮到顧若溪的頭髮。
他小心翼翼擦拭著,眼睛目不轉睛,不敢有半點的掉以輕心。
「景之,你是剛從皇宮裡回來嗎?怎麼這個時候回來了啊,皇宮裡沒發生什麼事吧?」
顧若溪十分乖巧地坐在板凳上,隨即輕聲開口問道。
「回來有一會兒了,去書房和暗祁暗蒙兩人交代點事情,皇宮裡沒事。」
霍景之落到顧若溪長發上的手微微一頓:「我……明日便要出發前往西山賑災了。」
「啊?」
顧若溪十分驚訝地轉過頭看向他。
這麼突然的嗎?
但很快,顧若溪又把頭轉了過來,微微低頭掩飾住眼底的失望。
這還是她和霍景之第一次分開呢。
馬上就要到年關了,看樣子,霍景之應該是不能在過年之前趕回來了。
他們在一起的第一個年,註定是不能在一起過了。
不過很快,顧若溪便將自己的狀態調整了過來。
畢竟現在雪災在即,還是忙正事要緊。
想到這裡,顧若溪又面露嚴肅之色。
她立馬站起身來,然後轉過身看向霍景之:「你在這裡等會兒我,我吃去一下!」
說著,顧若溪便轉頭要往門外跑去,卻被霍景之一把抓住了手腕。
他眉頭微微蹙了起來,然後將身邊的外衣抬手便披到了顧若溪的身上:「剛洗完澡,頭髮才剛擦乾,這樣出去,也不怕著了涼!」
霍景之很是無奈,她自己還是一個大夫呢,既然這般不在乎自己的身體。
萬一著了涼,生了病,教他如何安心地去西山賑災啊。
顧若溪轉頭,朝著霍景之微微歪頭一笑:「嘿嘿,小木屋離咱們的房間也不遠,兩步路就走到了,沒事的。
你等我一下啊,我有東西要給你。」
顧若溪雖然說著不遠,但還是將身體上的外衣緊了緊,這才朝著房間外面跑去。
不出一會兒的功夫,顧若溪便氣喘吁吁地進了門,手上還拿著一個看上去很重的木頭箱子。
「這些都是什麼東西啊?」
霍景之很是好奇,見顧若溪給自己準備了一大箱子的東西,心中既忍不住想笑,又十分的暖心。
這還是第一次,叫他感覺到有家的溫暖。
他心愛的女人在家關心著自己,他出遠門,也有他心愛的女人為他擔憂,為他整理衣服。
這樣的感覺對霍景之來說真的很奇妙。
顧若溪抱著大木箱子走到了一旁的桌子上,隨即將箱子放在了桌子上,便急不可耐的將蓋子打開。
「這些啊,可都是這段時間我為你親手準備的寶貝,看到這一瓶了嗎,是治療外傷最好的藥,如果受傷了,塗上一些,會立馬止疼,短時間內不會影響活動。
這瓶是治療風寒的藥,西山是極寒之地,而且,也是雪災最為嚴重的地方,去了很容易會染上風寒,所以我便給你備了一些。
那瓶藥是毒藥,如果有人想要對你不利,就拿這瓶毒藥毒死他,不過你可一定要記住啊,可千萬別誤食了!」
顧若溪一瓶藥一瓶藥地拿出來為霍景之一一介紹著。
「另外,還有這一瓶是我前些日子和你說過的,可以短時間內叫你能夠站起來的特效藥,裡面一共有三粒,每一粒都可以維持四個時辰,這一瓶是搭配著來吃的!一定不能忘記了!」
顧若溪十分嚴肅地提醒著,這也是她最為擔心的。
其實,她可以研製更多粒特效藥,他就怕霍景之會過於依賴這種藥,而這種藥的藥性對身體十分有害,即便是搭配著解藥來吃,也會給身體帶來一些影響。
三粒是對霍景之身體影響最小的極限了,若是再往上加的話,那可是很傷身體的。
霍景之見到那用金色小瓶裝著的藥丸,眼底微微閃過一絲光亮。
這藥瓶里的藥丸,就是可以叫他站起來的特效藥了?
雖然只能維持他四個時辰這麼短的時間,但是對於霍景之而言,四個時辰,就已經是他。心中無比奢望的了。
霍景之的目光一直盯著顧若溪手上的藥瓶,目光逐漸變得柔和了許多,他淡笑著寵溺著開口:「好,一切都聽你的,我會儘快回來的,放心。」
「這叫我如何能放心啊!對了,皇上叫你去西山賑災,難道就沒有人阻止嗎?
我可是聽說賑災,可是很多人都想著要搶到手的啊?
就這麼輕而易舉地交到了你的手上?」
顧若溪十分疑惑地開口說道。
賑災這裡面,其實水很深。
很多人名義上去賑災的,可是沒經過到一個地方,都會少些糧食,少些銀兩,每個人都想著要私下貪一點,等到了西山,最底層的那些百姓們的手中,就已經所剩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