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兒,我……我聽說你回來了,原本還不相信,本打算回來碰碰運氣,沒想到真的看見你了!
溪兒,我派人給你傳信,等了你那麼久,都不見你的影子,我以為,這輩子都沒辦法,再見到你了呢。
溪兒,從前是三哥錯了,三哥不應該那麼對待你的,千錯萬錯都是三哥的錯,你能不能原諒三哥。
只要你能夠原諒我,叫我做什麼都可以!」
顧北宣一步一步朝著顧若溪的方向走著,語氣由先前的小心翼翼變得委屈巴巴,最後又變得忐忑不安。
顧若溪站在原地,見他離自己越來越近,不禁厭惡地瞪了顧北宣一眼。
「顧三公子,還請你自重,再靠近一步,本王妃便要命人把你的腿給砍了!」
顧北宣一愣,腳步頓了不過一秒左右,便又繼續抬腳朝著顧若溪走來。
「溪兒,若是我的腿斷了,你能夠高興,能解氣,能原諒我的話,我便給你,這是三哥欠你的。」
「不要!不!不可以這樣做!」
顧北宣的話音剛落,安氏便接近於崩潰一般的大叫了一聲,像是失去理智一樣哭喊道。
「宣兒啊,你不能叫她這樣做啊,沒有了腿,今後你要怎麼活啊!」
轉頭又看向顧若溪:「顧若溪,你這個災星,到底還要傷害我們家到什麼時候,你要是敢把宣兒的腿弄斷,我就跟你拼命!」
安氏紅了眼,臉上充滿了悲憤。
然而,還不等顧若溪開口,顧北宣便站在那裡冷漠的道:「娘,溪兒她從來就不是什麼災星,她是我妹妹,我欠她的,永遠也還不清,她就算是想要了我這條命,我也心甘情願地給她。」
只要她能夠原諒自己。
要他做什麼,他都願意。
聽見這話,在場的所有人都震驚了。
顧北洛眉頭緊蹙看著自己的三弟,拳頭緊緊地握了起來。
顧若婷紅著眼眶,咬著唇,一臉不敢地看著顧北宣。
安氏也是瞬間淚如雨下,哭得泣不成聲。
「為什麼啊,兒啊,她究竟給你下了什麼迷魂藥啊,你是丞相府的公子啊,身份如此尊貴,究竟是為了什麼,叫你甚至不惜犧牲掉自己的性命啊!」
「別再說什麼尊貴不尊貴了,我在尊貴,能有你們的寶貝女兒珍貴嗎!」顧北宣淒涼一笑,隨即冷嗤一聲,說道:「從小到大,你總是教導我們,什麼事情都要讓著妹妹,我也是按照父親母親的話聽話照做。
可是你們有拿我當做是自己的兒子嗎?」
安氏一愣,眼底充滿了,不敢置信,她沒想到,自己的三兒子竟然會提出這樣的問題。
「兒啊!你是爹娘的兒子啊,爹娘怎麼可能沒有把你當做親生的來看待呢?」
「親生的?呵呵……從前,我們和顧若婷一起受傷,一起生病的時候,爹娘都是在誰的房間裡守著?
上一次,顧若婷身上只不過是受了點小傷,我呢,躺在床上差點死了,可是你們卻連一個大夫都不捨得給我醫治,全都被叫去了顧若婷的房間,她一個人,能用得了十幾個大夫嗎!」
顧北宣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大,直到最後,更是充滿了質問。
「還有現在,顧若婷的傷,原本比大哥要重,可是呢,顧若婷好端端的站在這裡,大哥卻連下床都費勁!
你們還說對我們一碗水端平了嗎?
這樣的厚此薄彼,為什麼我從前就沒有發現呢?
從前,是我對不起溪兒,我成了你們的幫凶,一次又一次地傷害著她,現在我想要拿我自己的命來補償,你們又有什麼資格在這兒阻攔我!」
顧北宣的話,震驚了在場的所有人,當然其中不包括顧若溪。
她看著顧北宣的樣子,嘴角露出一抹冷笑,看樣子,這個顧北宣算是徹底的想明白了。
至於其他的幾個,什麼時候想明白,那可就是個未知數了。
不過叫顧若溪有些意外的是,最先想明白的竟然是顧北宣。
實在是叫她有點驚訝。
要知道,從前顧北宣可是這兄弟幾個當中最疼愛顧若婷的了,為了顧若婷,甚至不惜打死原主。
而顧北洛站在那裡,聽著三弟的一番話,本想著開口反駁,可是剛想要開口,卻發現,自己竟然沒有什麼可以反駁的理由。
是啊,他從小就被父母灌輸,一定要對自己妹妹好的思想。
在顧北洛的意識里,也一直覺得,對妹妹好,父母就會放心,他也算是在盡孝心了。
可是,卻從來沒有人告訴過他,這是父母的厚此薄彼。
「不……不是這樣的哥哥!」顧若婷聽了,一時有些接受不了,她不斷地搖著頭:「三哥,爹娘也是愛你的啊,還有,我不知道爹娘因為我生病受傷,就把所有的大夫都送到了我這裡啊,當時,我也是昏迷不醒的。
我若是清醒著,絕對不會讓爹娘這樣做的,是爹娘心甘情願這樣做的啊。
三哥,你從前是最疼我的,不能因為這些誤會,就對妹妹有偏見啊!」
顧若婷不斷地解釋著開口。
而她的話,在顧震天和安氏的耳中,卻聽出了另外一層意思。
自己的女兒現在竟然在推卸責任。
是啊,他們從小寵到大的女兒,含在嘴裡怕化了,放在手心裡都怕掉了的心肝寶貝,在聽到一點質疑的聲音時,就把自己摘得一乾二淨。
把從前他們對她好的一切,都說成理所應當。
當然,在顧震天和安氏的心裡,疼愛了這麼多年的女兒,自然不會因為一件事情,而徹底寒心。
可是這件事情,卻會變成一根刺,扎在他們的心中,時不時的就會想起。
顧北洛聽不下去了,但是出於這些年,一直都習慣性的對顧若婷好,即便是心中不滿,話語間也沒有表現得太過明顯。
「婷兒,你身子不好,還是回房間多休息休息吧。」
顧若婷蹙眉,剛想要說些什麼,便看見顧丞相和安氏臉色的難看,也頓時反應過來,是自己說錯話了。
她臉色漸漸變得難看,死死地咬著唇,卻不知道要說什麼去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