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這是哪裡?」
季長月睜開眼,眼前是一望無際碧藍的天空。
她記得當時他們快要衝出去,地面卻憑空出現一個巨大的漩渦,將他們全部吸進去。
接下來她便沒了意識。
從地上爬起來,望向四周。
這裡是一望無際的曠野,水草豐茂,一條溪流從不遠處路過,延伸至天際。
不知名的妖獸悠閒的在溪邊飲水,發出愉快的叫聲。
「長安,雲言。」
季長月環顧,卻沒有一個熟悉的身影。
天地間,仿佛徒留她一人。
這時,一道沙啞的聲音從她身後響起,「我在這兒。」
秦仰四腳並用,從地上的土坑裡爬出來,抬爪拍走咬在他背上的小老鼠。
他簡直和坑有緣,之前被砸在樹坑中,這次又正巧掉在老鼠洞。
這輩子的糗事全在這一段時間內發生完了。
看見秦仰,季長月並不驚訝,秦仰一直抓著她的衣服,法衣都要被他抓破了。
她蹲下身子,戳了戳秦仰,「你知道這裡是哪裡嗎?長安和雲言他們去哪裡了?」
秦仰想了想之前看到的巨大漩渦,豎曈閃過凝重,「我們可能進到秘境中了。」
地層斷裂,岩漿噴發,會引起巨大的靈氣波動。
而一些不穩定的秘境,會被靈氣波動吸引,從而變換位置。
他們應該就是遇到不穩定的秘境了,但修真界中的秘境千千萬,有名字的都不可計數,更別說這些隱藏在暗處沒被發現的。
所以,便是進到一個沒被人開闢的秘境,也是有可能的。
「秘境!」
季長月差點跳起來,又知道可能是未知的秘境,手抖了抖。
「能出去麼?就現在。」
秦仰看了她一眼,翻了個白眼,「你覺得呢?」
秘境開啟一定時間後會關閉,只有到達規定時間後,才會再次打開出口。
而且出口還不確定,就比如現在這個,他們從靈武城山中進到秘境,出去就可能被傳送到哪個犄角旮旯。
只有你想不到,沒有它做不到。
秦仰還記得,十幾年前,青涯宗有一個修士就被傳送到正在進食的八階妖獸嘴邊。
那個弟子堪堪築基,逃回來後,全身上下沒有一塊好肉。
季長月也只是想想,更何況現在長安和雲言不知所蹤,她肯定是要去找他們的。
接受了進入秘境的事實,季長月看著沒有盡頭的荒原,深深嘆了口氣。
這要走到什麼時候啊。
赤水秘境外。
在外面的各宗長老一臉懵逼。
他們那麼大一個秘境入口呢!怎麼「唰」的一下從眼前消失了。
原本悠閒飲茶聊天的眾人見情況不對,立馬給自家宗門傳訊。
這可不得了了。
雖然秘境傳送出的地點未知,但也會有部分幸運的,能從進入口出來。
宗門能從這些幸運弟子口中最快獲得消息,然後做出相應的抉擇。
現下秘境位置變動,再去找就麻煩了。
明真長老給宗門傳完訊,抓住一個弟子,「出去查查,最近哪個地方有異動。」
弟子領命,御劍離開。
其餘宗門見狀,也開始命人去去查探消息。
*
秘境中,季長月拖著兩條酸痛的腿,朝南走去。
之前被六階冥魂豹打傷的傷口還沒痊癒,經歷驚心動魄的地裂,接著又進入秘境,根本沒時間喘口氣。
荒原現在看起來平靜,誰知道暗處藏有什麼,她一刻都不敢休息。
秦仰邁著步子跟在她身後,目光一直掃視四周。
依破劍的表現,出現危險也不會先保護他,他要自立自強,不做修真界第一個被妖獸一口吞了的金丹修士。
秘境中的白天黑夜似乎與外界不同。
季長月醒來時便是正午的模樣,走了兩個時辰,還是正午的模樣。
金黃色的太陽高高掛在天邊,絲毫不減灼熱。
用手扇了扇風,季長月感覺渾身無力。
望向遠方,依然望不到盡頭。兩個時辰的路途和荒原比就是九牛一毛。
季長月嗓音干啞,「前面有一個小山坡,我們去那裡休息一些。」
提上力氣,走到背陰處,季長月癱到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氣。
秦仰同款動作,餘光看到季長月,他動作頓了一下,默默側躺。
緩了一會兒,季長月坐起來,從隨身儲物袋中拿出一個水囊和一個小瓷碗。
先給秦仰倒了一小碗水,她才抱起水囊灌水。
還好她習慣往儲物袋中裝食物和水,不然就要跑去小溪和妖獸共享水源了。
待都秦仰喝完水,季長月道,「你先幫我看著一下周圍,若是有不對就叫我。」
知道她要調息,秦仰走上山坡,站在上面,巡視四方。
季長月這邊還算風平浪靜,雲言和季長安卻不怎麼好。
當時遇到漩渦,雲言眼疾手快身手抓住季長安,兩人被傳送到一處,剛好掉到一片海域。
好不容易找到一塊漂浮的浮木,兩人精疲力盡。
季長安抹了一把臉,終於騰出空來問,「怎麼沒見我姐姐?」
雲言掉落下來的時候還是清醒的,「沒看到她,她應該被傳送到其他地方了。」
「又分開了。」
季長安雖然擔憂,卻知道姐姐比自己厲害,應該能保護好自己。
漂浮了一天一夜,兩人快被泡浮腫後,終於看到陸地。
「雲言哥,我們有救了!」
他是真的被泡怕了。
在海中漂泊,不光渾身濕冷,還要時刻提防海中妖獸的襲擊。
雲言也看到陸地,他卻沒有多高興,有時候陸地上的危險比海中更甚。
踩上結實的土地,季長安心終於踏實下來。
「雲言哥……」
「嗯?」
雲言示意他說話,季長安卻指著他後面,「你…你後面有人!」
「赫赫……」
三四個身上畫著奇怪紋路,裸露上半身,下半身只穿草裙的男人舉著長棍,警惕望著兩人。
野人?!
雲言拽上季長安就跑。
這到底是什麼地方?竟然還有野人!
野人見他們跑了,發出奇怪的腔調,好像是在討論追不追他們。
其中一個具有發言權的野人嘰里咕嚕不知說了什麼,所有野人舉起棍子,呼喝著追在兩人屁股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