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練氣一層
天色微明,季長月被一股惡臭熏醒。
怎麼睡到地上了?
季長月迷茫地眨了眨眼睛,準備站起來,卻被身上的穢氣給噁心到。
只見她全身都是髒污的黑色痕跡,散發著難聞的氣味,整個人仿佛從污泥里拉出來的一樣。
受不了如此埋汰,季長月起身燒水梳洗,「哐當」一聲,一個黑色的物什從身上掉下。
撿起地上的東西,擦乾淨,季長月驚訝。
她明明記得昨天將玉佩給了長安,怎麼會出現在她這裡?
對了,昨天晚上!
季長月想起昨晚發生的事了。
昨天她差點死了,是一股溫暖的力量救了她。
那些綠色的螢光……季長月心中有了猜測,她看過書中內容,雖然對修真界知道的少,但一些基礎的東西還是了解的。
閉眼感受片刻,季長月睜眼,眼中流露出欣喜。
她,練氣一層了!
可是她不是不能修煉嗎?季長月低頭端詳手中的玉佩,難道是玉佩的功效?
書中她從未使用過玉佩,所以才一直未能修煉成功。
有了這個想法,季長月便想驗證猜測。
清脆的雞鳴聲響起,天邊泛起魚肚白。
看了看天色,季長月放棄實踐,連忙洗漱。將玉佩洗乾淨放在季長安床頭,便出門往城主府的方向走去。
望仙城的早市熱鬧非凡,小攤販早早擺好售賣的早食,熱情地吆喝。
季長月一臉平靜地走在路上,握緊的雙手卻暴露她的心情。
若是能修煉,誰會想當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任由他人宰割卻無法反抗。
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才能安心,擁有力量她便不用東躲XZ,害怕再走上書中的老路。
畢竟能修煉,便已經和書中不同了。
季長月走著思考著,轉眼就到城主府附近。
城主府圍了一群人,似是在爭執什麼。
季長月看到李管家臉色的鐵青,急匆匆地吩咐了府兵幾句話,又慌忙往城主府里走。
「求求城主,救救我兒吧!」
走近一看,竟是昨日被李管家趕走的崔老三,他此時哪有昨日剛見到季長月的那股囂張氣焰,衣衫不整地跪坐在地上,不停地磕頭。
周圍一圈看熱鬧的百姓,從他們的交談中得知,崔老三的兒子昨夜似乎是被鬼附身了,變得瘋癲狂躁,在家拿刀砍人,現在人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崔老三想求城主給仙人傳信,來救救他兒子。
鬼啊,季長月想到宋暖,抬眼就見雲言面色平淡地看著她。
「早上好。」季長月打招呼。
雲言點頭,「不早了,該去帳房了。」
季長月也不怎麼想看崔老三的熱鬧,瞅了崔老三兩眼,見他神色不似作偽,真的悲痛欲絕,心裡有些怪異。
怎麼她剛知道宋暖,崔老三家就出事了。
而且昨日崔老三被趕出城主府,雖然開始是因為與她的爭端,但後來的主要原因卻是因為雲言拿出的帳本。
「你心中有惑,可以直接問我。」雲言道。
季長月看他,他神色坦然,並無任何躲閃。
「我沒什麼想問的。」季長月麻利搖頭,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她還是少知道點為好。
像是沒聽到季長月的話,雲言道,「我知道你想問崔老三兒子被鬼附身是不是我所為,昨日是不是故意針對崔老三。」
少年的眼裡帶著明明白白的惡意,「我就是故意讓他失去城主府帳房先生的身份,讓他兒子瘋癲痴傻!甚至我還要他身敗名裂,家破人亡!」
被他眼底的狠意驚到,季長月不明白,「你為什麼要告訴我?」你是不是要搞我?咱倆無冤無仇的,昨天才第一次見面,也沒得罪你吧!
我只是心裡疑惑,沒想知道啊。
「你怎麼不問我為什麼?」雲言對季長月的反應很不滿。
「哈…哈……」季長月尷尬的笑笑,「可能因為我沒那麼好奇。」
看你的樣子猜也能猜到好嘛?
儘管季長月不想知道,雲言還是繼續往下說,「崔老三的兒子仗著崔老三的勢,害死阿暖一家,我為阿暖報仇,弄死崔老三,難道不是天經地義?」
「是的。」季長月道,「可是你告訴我有什麼用?」
他倆才剛認識,頂多知道宋暖死後變成鬼魂,等等……季長月繞了一圈,突然明白,原來昨天她就落入他的算計中。
讓她看到宋暖,知道崔老三一家做的惡事,都在他的安排之下。
「你到底想幹什麼?」季長月自認為沒有利用的價值,他處心積慮讓她摻和進這樁事情,實在讓人費解。
「我需要你的幫助。」雲言放緩語氣,懇求道。
見季長月不語,他聲音急切,「我不要你做什麼傷天害理之事,只求在城主找你時,不要摻和進此事就好。」
季長月聽他講述舊事。
雲言與宋暖自幼青梅竹馬,指腹為婚,原是等宋暖及笄,兩家便結秦晉之好。
哪知雲言在外求學期間,崔老三之子崔進見宋暖容貌秀麗,便起了歹心,鉗制宋暖父母,逼迫為他妾室,宋家父母不肯,他便毒死宋家父母;
宋家父母死後又偽造宋暖因傷心離開望仙城,囚禁宋暖,因宋暖劇烈反抗,便將宋暖挖眼割舌,扔到亂葬崗,活活餓死。
季長月心頭不知是何滋味,問道,「你為何不找城主做主?城主公正,定會為宋家做主。」
雲言冷哼,「城主如何做主?殺了崔進?我伯父伯母受盡折磨,阿暖慘遭羞辱,這些無妄之災,都是崔家縱容的結果,城主再公正,也只會判崔進死罪,崔家其他人拿著在城主府貪墨的錢財,照樣活的自在。」
「既然要報仇,便要讓他們都嘗嘗阿暖曾經受過的苦!」他雙目赤紅,眼中的恨意仿若凝成實質。
眼見雲言已然失去理智,季長月心裡嘆氣。若不是崔家導致宋暖出事,雲言還是那個眾人稱讚、前途無量的少年郎,哪會成為如今這個形容癲狂的人。
她想勸解他幾句,卻不知如何開口。
季家村眾人慘死之際,她也是這樣的想法,恨不得將怨魔剝皮抽骨。如今她有何立場讓雲言放下仇恨。
「長月姑娘。」隔著遠處的長廊,一小廝打扮的男子大聲喚道:「城主請你去前廳一趟。」
季長月看了還沉浸在悲痛中的雲言,揚聲道:「好,我馬上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