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走遠的兩人,季長月皺了皺眉。
兩人的態度太奇怪了,看來要好好問問阿棠,但是怎麼去找她呢。
季長月不打算再逛了,和秦仰道:「我們先回去吧。」
對兩人態度起疑慮的不只是季長月,他道:「你要去找那個小鬼?」
找到那個小鬼,或許就能弄清楚兩人的秘密。
「不用。」
季長月低眸,「她會自己回來。」
執念那麼深,她一定會活著回來。
季長月猜的不錯,夜晚時,一入夢她便又看到看到紅衣的小姑娘。
這次她沒有哭鬧,反而安安靜靜的坐在地上,歪著小腦袋看著季長月,小臉白淨,可愛地想讓人揉兩下。
季長月並沒有那樣做,因為她根本碰不到小姑娘。
她聲音甜甜糯糯,「姐姐,你要睡覺了?」只有季長月睡覺,她才能入夢。
她的小詭計很快被季長月識破,「說吧,你要讓我做什麼,幫你報仇不行,我沒那個能力。」
阿棠從地上爬起來,貼著季長月站立,臉頰蹭了蹭她的腰部,「姐姐,你真好。」
「我一點兒也不好。」
如果不是前輩,她一點也不想管這種事。
而且,她所求之事,大概率與女主母女有關。
阿棠才不在意季長月的態度,她很喜歡季長月,就和喜歡阿娘一樣。
「今天見的那個女人我認識。」
眼眶濕潤,她聲音低低的,不可抑制地哭出來,身上圍繞痛苦與悔恨。
「是她殺了你阿娘?」
阿棠帶著哭腔,揉著眼睛,抽抽噎噎,「我沒有親眼所見,但是我覺得是她,就算不是她,也和她有關。」
「姐姐,我想殺了她。」
報仇已經是她唯一一個存在於世間的意義了。
不論是否是妙意,都該死。
她也該死,若不是她,阿娘也不會死。
殺妙意,她倒有能力一試,但若是這樣做了,她與女主便徹底不死不休了。
季長月看著哭哭啼啼的小孩兒,「我不會幫你殺妙意。」
「我知道。」阿棠晃著小腦袋,身上的鈴鐺發出清脆的響聲,她低著頭盯著腳尖,「我要親手殺了她,不會連累姐姐你的。」
那種瘋狂的殺意在看到妙意後收斂,她現在不僅想為阿娘報仇,更想問問妙意為什麼。
明明,阿娘救了她們,還教她們醫術,教他們如何在修真界立足。
小孩的腦海中所思所想不多。
季長月問,「那你是怎麼死的?」
今日夢中看到的應是他死亡時的模樣,她是被人殺害慘死的。
可是她從未說過為自己報仇。
「我的仇人?」
阿棠低聲喃喃,「我不知道我的仇人是誰?」
她突然仰頭,「但是他的衣服上有雲紋。」
有雲紋,難道是雲上仙宗的人?
這個不是很確定,因為有一些小門派,衣服上也有雲紋。
而且,一個小姑娘而已,為何要對她痛下殺手?
季長月這般想,便問出了聲。
阿棠臉色通紅,不停攪弄手指,「他們看見我殺人了。」
季長月眉頭一皺。
阿棠聲音變大,「可是她該死。」
「而且最後她也沒死,反倒是我死了。」
她以為季長月是不喜她殺人。
但季長月想的是,小孩兒這么小,拼了命去殺人,那人做了什麼天怒人怨之事。
季長月不說話,阿棠也生氣了,小臉鼓起,雙臂環抱。
「她就是該死。」
「她阿娘害死我阿娘,她怎麼能心安理得的活著。」
「就差一點,我就能殺了她。」阿棠語氣可惜。
小小的人兒,滿臉冷漠,黑珍珠似的眸中充滿殺意。
「等等。」
季長月打住,「你說你想殺的是妙意的女兒?」
妙意可就一個女兒啊。
「嗯。」阿棠點頭,揮舞拳頭,「妙意的女兒太弱了,我一拳就能打死她。」
她拳頭武的虎虎生威,自有一番精妙。
季長月咽下心裡的驚濤,小阿棠,想殺女主,你不死誰死。
就連她都不敢想能殺死陸棲綾。
在忘憂谷的日子過得極快,季長月每日除了修煉,就是練功法。
得了閒還會幫玉酌練幾爐丹藥。
丹藥是低階的,玉酌提供靈草叫她隨意練,廢丹也不會浪費,會被拿去餵養靈獸。
季長月也去看過忘憂谷的靈獸,看過之後,感嘆忘憂谷確實富得流油。
靈獸等階全在八階以上。
季長月看著擺弄黑色藥汁的玉酌,突然問道,「忘憂谷有白虎嗎?」
千幻陣幻化出的白虎栩栩如生,仿若真的一般。
「怎麼可能有白虎。」玉酌好笑,「你是在千幻陣中看到白虎了。」
「那白虎是一滴純脈白虎的精血。第一代谷主將精血封印在陣法中,以防邪魔進入忘憂谷。」
玉酌停下動作,「我之前聽別的師叔說,修真界中有一頭白虎,但是那白虎並不是純脈白虎,而是幾種虎形妖獸雜交篩選,最終孕育的和白虎最像的虎。」
所以紫郁那頭虎是假的白虎。
季長月還真沒有想到有這種辦法。
「不是白虎血脈,實力和各方面與真正的白虎天差地別。」
玉酌道,「你可別想著去弄一頭那樣的白虎。」
「這倒不會。」
季長月只是好奇,並沒有貪心到想擁有。
兩人談論著,氣氛融洽,此時卻來一不速之客。
是妙意。
自從那日別過,季長月就再沒有看到過妙意。
對於她來丹房,不止季長月,玉酌也很驚訝。
她放下手中的藥汁,淨手後行禮,「師叔,您來丹房是要煉丹嗎?」
像妙意這種,是有自己的丹房的,不必和弟子們共用一個。
妙意的目光從桌上的藥汁移開,落在季長月身上,霧眉攏起,她走到季長月身邊。
「忘憂谷的丹房,怎可有外人進入。」
淡淡的馨香浮動,季長月收火,完成最後一爐丹藥,站起身道,「前輩,是我失禮了。」
玉酌神色在兩人身上打轉,心中嘆氣。
季道友被妙意師叔盯上了。
外面的丹房沒有重要的東西,一向是所有人都可以使用,包括外人。
她躊躇了一會兒,終是沒有開口。
妙意打量眼前平平無奇的女修,怎麼也不明白,她哪裡勝的過自己的女兒,竟讓阿綾連連吃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