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真是真的氣狠了。
他從莫青口中知道自家徒弟進了秘境,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尤其又聽到他還進了魔澗,和零渡打起來。
便是他,對上零渡,都需要掂量掂量。
他這徒弟,簡直瘋的命都不要了。
明真要罵,秦仰就由著他罵。
心裡的氣不抒發出來,他是不會舒心的。
還是明玉長老看不過去,「師兄,他不是好好的回來了。秦仰剛回來,你這做師父的就算不關心,也不能這樣罵人。」
鄔嬋搬了個小凳子坐在明玉身側,挑了挑眉,幸災樂禍的看著秦仰。
明真長老訓完徒弟,氣也消了些,「聽說你契約了溯淵?」
秦仰點頭,「是。」
輪到鄔嬋不解了,「秦師弟不是契約過靈劍了嗎?」
那把古怪又漂亮的劍,當年她也看中了,師叔讓他們叫人各憑本事。
那把劍自己選了秦仰。
因為這件事,鄔嬋念念不忘了很長時間,和秦仰的第一個梁子就比結下。
明真長老摸了摸鬍子,「那把劍沒和他契約。」
秦仰抬頭,看向明真長老。
他一直以為破劍已經和自己契約了,若不是他主動契約季長月,到死他都不知道,
「沒契約?」鄔嬋戳了戳明玉長老。
自家徒弟的心思,明玉長老了解的很,他斟酌一下,開口道,「小仰啊,你既有了溯淵,之前那把劍與你也無用,師叔用別的東西與你交換,把它給你師姐,可好?」
「不行!」
聲音拒絕的很快,不是秦仰開的口,而是一旁靠在藤椅上的明真長老。
明玉不太高興,眉頭皺起,「師兄,為何不可?小仰已經有新靈劍,舊靈劍放手裡也沒用。」
「嬋兒現在還沒一把趁手的靈劍,給她用正好。而且我是小仰師叔,還能虧待他不成。」
說著他看向秦仰,「師叔私庫里的東西,只要你看中的,隨便拿。」
明玉長老的誠意滿滿,若換做要別的東西,明真肯定催促徒弟去交換,趁機多撈點好東西。
此時他卻凝重,「那把劍有靈,若是嬋兒能契約,早就契約了,他們無緣,師弟,嬋兒,你們還是另尋別的靈劍吧。」
不論明玉如何說,明真就是不鬆口。
鄔嬋自知無望,拉了拉明玉的衣袖,「師父,算了。」
一把劍而已,若是讓師父和師叔之間生了隔閡,她便是罪人了。
明玉哼了聲,不滿的看了明真一眼,這才作罷。
被師弟埋怨,明真卻笑眯眯的站起來,伸了個懶腰,「師弟啊,宗主交代的事,就勞煩你了,你師兄我就先帶徒弟回去了。」
明玉揮了揮手,嘴裡還在抱怨,「快走快走,你這當師叔的,一把劍都捨不得,還勞煩我和嬋兒幫你做事,老不羞!」
「就這一次,絕對沒有下次了。」
說罷和身旁的鄔嬋道:「是你師父沒本事,給你找個這樣一毛不拔的師叔,師父對不起啊。」
鄔嬋嘴角抽了抽,「師叔小氣,您不是一直知道嗎?」
不然玉微峰也不至於只有兩座石頭開鑿的洞府。
修仙之人雖不重欲望,卻也在乎居住環境,在各式各樣精巧的房屋之中,唯有玉微峰這座洞府是一道獨特的風景。
這一切都是因為明真捨不得花靈石讓靈匠加蓋房屋。
秦仰和明真一起離開,明真並未回玉微峰,而是前往丹峰。
丹峰弟子見明真紛紛行禮,丹峰正門匆匆出現一人,沖明真問好,是丹峰峰主的二弟子,蘇銘。
「長老,師父正在給從秘境出來的師兄診治,請您隨我去偏殿。」
兩人剛離開,身後忙活著的弟子皆放下手中的夥計。
「明真長老身後的那人是誰?」
明真長老只有一個徒弟,還是個病秧子,宗內眾人都知曉。而方才那人除了臉白了些,並未別的不妥。
「玉微峰那個失蹤了八九年了,誰知道死沒死,我看明真長老是想開了,準備收新徒弟了。」
「這麼說,剛剛那個是他的新徒弟?」
「肯定是,除了明真長老的徒弟和鄔師叔,還有誰能會讓明真長老帶著,親自來找峰主。」
身後的談論聲入耳,明真長老和秦仰面上波瀾不驚。
蘇銘聽的臉上漲紅,歉意道:「是我沒管好峰上弟子,才讓他們胡言亂語,還請長老恕罪。」
明真笑眯眯,臉上和藹可親,「無妨,小弟子們活潑些也好。」
「而且,看他們如此悠閒,想必今年宗門的丹峰的任務已經完成,改日我去和宗主說一聲,適當給丹峰撥些獎勵。」
明明是關心的話,蘇銘身子卻抖了下,勉強的笑了笑,「怎麼能麻煩長老。」
丹峰每年要煉製一定數量的丹藥上交宗門。
青涯宗內的丹峰本就拉胯,靈石靈草撥了不少,成丹率卻上不來,每年宗門要求的指標都完不成。
若真要被上報,丹峰的臉就丟光了。
明真長老呵呵笑著,仿佛沒有看到蘇銘白著的臉。
他還活著呢,就當著他的面說他的徒弟,他若死了,豈不是要反了天了。
將將人帶到偏殿,蘇銘匆匆告退。
秦仰看著他的背影,摸了摸鼻子,「我不在意他們說什麼。」
也就一些修為低微的小弟子信這些,像時與之等人,根本不會去注意這些流言。
所以這些話,對他沒有任何影響。
「你不在意,你師父我在意。」明真鬍子抖著,「丹峰這群人,不好好修煉,煉丹,盡想著說閒話。怪不得近年來的產量越來越低。」
「丹蘊峰售賣給宗門的丹藥數量越來越少,丹峰又不求上進,青涯宗遲早要毀到這群人手裡。」
明真並不是一個不幹事的長老,他管著宗門一切用度,對於靈石資源很珍惜,也因此摳到極致,恨不得一塊靈石掰成兩半用。
對丹峰只進不出,已經不滿很久。
丹峰主姍姍來遲,看到明真和秦仰,整了整笑,「明真長老,是為徒弟而來?」
以前他也為秦仰看過身體的毛病,不過那時他並未找到病因。
明真點頭,並未說話。
丹峰主照例給秦仰檢查一番,越檢查,他的臉色越凝重。
明真顧不得丹峰的破事,問道:「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