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長月與眾修士正在與鐵門對抗，石柱時間已久，在他們的攻擊下大多數都碎了。
只有鐵門，牢牢立在原地。
然而再牢固的東西，也有弱點與破綻，只聽一聲輕微的細響，牢不可破的鐵門裂開一道縫隙。
縫隙很小，連光都透不過氣，但眾人就像是看到希望，拼了命的攻擊。
季長月此時卻退了出去，季長安餘光看到她的動作，剛要動，就聽到她的聲音：「一會兒若是能出去，先跟著時真人他們，我會去找你們。」
季長安想追問，張了張嘴，最後忍下來了。
若是想說，姐姐肯定會告訴他，不說就代表他知道了也沒用。
他還是不要給姐姐添麻煩了，先幫助宋暖姐照顧雲言哥，說不定等姐姐回來，雲言哥已經醒來了呢。
這般想著，季長安就繼續輔助眾人，盡一份力。
這會兒眾人的目光都在鐵門身上，誰也沒有關注季長月，自然沒發現她離開。
走出不遠，季長月跳上劍，「帶我去找他。」
清冽的少年音在她耳畔響起，「他現在很虛弱，你確定要找他，姐姐，去那裡的話，你也會有危險的。」
「那我也不能看著他去死。」
季長月很奇怪，「你好歹是陪他一起長大的劍，便是沒有契約，這麼多年難道真的一絲情分也沒有？」
念念小聲，「他又死不了，你可是真的會死。」
「什麼？」季長月頓了頓，腳底跟黏在劍上一樣，「要不我們回去，不找他了。」
「來都來了。」
念念的聲音有點低落，「姐姐，你去吧，我會保護你的。」
「所以你是想讓我去的？」
季長月方才是故意作弄它，佯裝反悔不想去，本以為它會很贊同。
看來也不是冷心冷肺的劍靈。
越靠近魔氣聚集之地，便越難前進，季長月摸索好長時間，才一步一步走過去。
魔氣濃郁的看不見方向，她只能大喊他的名字，用劍做杖，探著前路。
久久沒有回應，季長月眉頭緊皺，「死了嗎？死了剛好能來收個屍。」
對於念念說他不會死的話，季長月不太相信。
世間萬物，無論是人妖魔，還是別的稀奇古怪的東西，都會死。
漩渦中央，零渡看著眼前血人一般的男修，挑眉道：「有人來找你了，是你的心上人？」
零渡其實也沒好到哪裡去，他與溯淵被困在魔澗萬年，太知道對方的弱點。
在溯淵的提醒下，零渡也受了傷，但他是魔，內里受傷，外表根本看不出來。
秦仰沒有回答他的話，依著溯淵的站起來，白髮被魔氣捲起，綠眸在黑暗中熠熠生輝。
他的招式依舊，只是靈力供給不上，動作有些凝澀。
魔氣在周身環繞，擋過他的攻擊，零渡笑道：「這麼拼命，你就不怕你死了，你的道侶也活不了？」
秦仰終於回答，「她不是。」
零渡卻不信，但他也沒一直抓著這個話題，「不是啊，那等你們都死了，魂魄留在我魔澗，我給你們辦個人間的昏禮，就是了。」
零渡有個暗戳戳的小愛好，便是將闖入魔澗之人殺死，留一縷魂魄，再將他們變成沒有意識的魔團，照著話本，給他演戲。
薛令兒等人，就是如此做成的。
而其中顧流生的臉，他是最喜歡的，可惜有點蠢，被弄死了。
好在他還能再弄一個魔團，變成顧流生的模樣，供自己取樂。
零渡為自己新添兩個新面孔魔團而高興，下一刻他就笑不出來了。
魔氣開始暴動，就連他身上的魔氣也跟著逸散，全部朝著陣法涌去。
「你是誰，失落之地的法則竟然會幫你。」
溯淵嗡嗡，我的主人，當然厲害！
零渡沒機會了，他身上的魔氣逸散，修為也蹭蹭的往下掉，化神，元嬰，金丹，築基……
最終停留在築基的零渡呵了聲，「你還真怕我弄死他。」
天空雷鳴電閃，十幾道雷電轟然朝他劈下。
但不是要置人於死地的那種，而是帶有懲罰性質的，雖會受傷，卻死不了。
看到零渡被雷劈頭蓋臉一頓砸，秦仰拽上溯淵閃身離開。
雖然零渡失了修為，但根基還在，他殺不了他。
「秦仰。」
雷電劈過去，周圍的魔氣散開，季長月就瞧見秦仰，剛叫出他的名字，就被他一把拽走。
季長月看他著急，也沒問為什麼，任由他拽著，在天空中疾行。
識海中，念念不滿：「姐姐，他也太粗魯了，不像我，只會想著姐姐。姐姐，你不要和他一起了，我化成人形帶你吧。」
「你還能化形？！」
靈劍生靈本就難得，還能化形的，季長月從沒聽過。
「我吸收了玉髓，如今靈力充沛，化形對我來說一般般啦。」
說著他就要掙脫季長月的手。
季長月抬臂壓住他，「現在先不用化形。」
眾人都在看著，本來秦仰得了溯淵已經夠惹人注目了，再來一把能化形的劍，她怕他們沒出去就死於非命。
念念卻會錯意，害羞道：「那我私下裡化形，只讓姐姐一個人看。」
「也可以讓秦仰看。」
季長月思維還轉不過來，覺得它是秦仰的劍，既是他的劍，看一看也無妨。
誰知念念的聲音卻低下來，「他不會喜歡我的。」
「怎麼會？」季長月道。
眼也不眨的將三顆玉髓全給它了，這還不叫喜歡。
若是換成季長月，她不一定捨得。
平心而論，秦仰對它夠好了。
念念道：「姐姐不信，等著瞧瞧就知道，別看他表面對我好，背地裡卻一直欺負我。」
怎麼個欺負法？季長月有點好奇。
而且秦仰的性子也不像是喜歡欺負一把劍。
念念保持神秘，秦仰已經帶她來找到時與之等人。
只不多這裡多了幾名不速之客，陸棲綾和先前嘲諷，不願意相信季長月的人。
此時看到季長月與秦仰一同前來，訕訕的避開。
雷澤和紫郁已經加入到破開鐵門的隊伍中，鐵門本就搖搖欲墜，他們一加入，沒過幾息，便轟然倒塌。
隨著不斷的咔嚓聲，煞氣不斷吞噬空間屏障，一寸寸銀白的碎片從天空墜落。
「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