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3點鐘，魏凜回到四合院，是花姐叮囑魏凜該回去看老爺子吃藥沒。

  人雖然不在這個家了，但花姐心中最牽掛的依舊是老爺子。

  吃了藥，老爺子長嘆一聲，他挺在乎自己這個兒媳婦的。

  「老爺子，花姐說你要是覺得悶，就讓我接去她小院住一段時間。」

  「不了。」

  老爺子抬手搖了搖。

  「沒臉去。」

  回答很乾脆，很憤慨。

  自己兒子做了那麼混蛋的事，老爺子那還好意思去兒媳婦兒那，不對，是前兒媳婦。

  老爺子環視一圈四合院，蒼涼了許多。

  蔣劍不在家。

  「離都離了，這樣僵持下去也沒意思。」

  「怎麼，你被蔣劍收買了，來給我做思想工作？」

  「我就是覺得既然事情都結束了，在這樣下去也沒用，蔣叔叔既然那麼愛那個女人，你就成全他吧，這樣僵持下去，只會讓你們這個家人心渙散。」

  繼續一琢磨，你用的是你們這個家，畢竟那晚上的事，給他也產生了隔閡。

  老爺子眉頭鬆動，罵了一句干他娘的，然後嘆息道：「真不知道蔣劍這孽障腦子裡是不是裝的屎，幾十歲的人了還想著初戀。」

  「呃……」魏凜欲言又止，「你不覺得這就是你們家的遺傳嗎？」

  老爺子一瞪眼。

  魏凜笑道：「你想著秀琴，蔣叔叔想著她初戀，你孫女更固執，當初我不想交往了，她提著柴刀來酒吧砍我，還揚言姐的初戀就是結婚，誰都攔不了。」

  這一家人對初戀有著特別的執著。

  蔣夢婕也是那樣，初戀的情竇一打開，就瘋狂的愛，不結婚收不了場的那種。

  女版蔣劍。

  服了這家人了。

  「老爺子，寧姨已經不屬於這個家了，生活還得繼續，你這樣不鬆口，那讓人家母子在外面，也的確不太好，對吧？」

  老爺子望了望天，「唉……」

  魏凜繼續說：「如果說沒兒子，我倒是贊成你這樣僵持下去，畢竟時間久了，說不定還有轉機，但是現在有兒子了，一切都註定了，改不了了。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別太較真了，不為蔣叔叔著想，你也要為你孫兒蔣言言著想吧。」

  「哪有什麼孫子，沒有的事，哼！」

  老爺子拂袖離開，出去遛彎。

  魏凜看出來了，提起孫兒，老爺子眼神還是鬆動了，畢竟是血脈，只是邁不過內心那坎。

  花姐不在四合院了，要不是想著老爺子孤單，魏凜真不想來，覺得沒意思。

  魏凜待了一會兒也走了，想著時間差不多要放學了，於是魏凜去了金蘋果幼兒園，想去看看蔣夢婕的弟弟長什麼樣，然後發幾張照片過去氣氣蔣夢婕。

  金蘋果幼兒園。

  快要當放學時間，校門口全是豪車，不虧是貴族幼兒園。

  魏凜透過阿爾法的窗戶朝校門口張望。

  卡哇伊的園區里，長得漂亮的女幼師，正在和小朋友一起做遊戲。

  魏凜並不知道蔣言言是哪一位，於是下車來到校門口，對門衛說：「大爺，我來找蔣言言小朋友，麻煩你通知一聲。」

  這時，園區里教小朋友做遊戲的幼師看了過來，「你是言言的誰？」

  言言是蔣夢婕的弟弟，按道理來說就是小舅子。

  「我是他姐夫！」

  「姐夫？」

  女老師警惕一番，招呼玩遊戲的言言過來，「言言你過來，看看認不認識這個人？」

  言言？

  魏凜望去。

  看到一個萌萌噠的小男生走了過來，就看眼睛，和蔣夢婕一模一樣，不用猜了，這就是蔣劍的兒子。

  言言看著魏凜，然後搖搖頭，「不認識。」

  咔嚓！

  魏凜拍了一張呆萌言言的照片。

  「沒事了。拜拜。」

  魏凜轉身就走。

  一家人過不去那個坎。

  魏凜本想發給花姐瞅瞅，怕她被氣死。

  還是做個人吧。

  ……

  放學鈴聲拉響，小朋友們的家長來接孩子。

  女老師懵逼，這怕是個人販子，來物色孩子？

  回到車上，魏凜把照片發給蔣夢婕。

  「言言媽，你最近注意一點，剛才有個人冒充是言言的姐夫，還拍了照，我擔心是人販子。」

  一位美婦人抱著言言，「有這事？」

  「嗯，就那邊那輛阿爾法，現在還沒走。」

  美婦人扭頭望向那輛阿爾法，呵的笑了笑，很淡定，回過頭，「我知道了，言言給老師拜拜。」

  「老師拜拜。」言言奶聲奶氣的說。

  然後美婦人牽著言言的手，攔下一輛計程車離開。

  能成為蔣建的女人，讓蔣劍拋妻棄子，自然不是個簡單的女人。

  母子倆是接孩子中，唯一一對打車走的，其他都是豪車接送。

  原因很簡單，寧慧茹把權給了蔣夢婕，老爺子發話一分錢都不給蔣劍，所以現在為止，蔣劍只有那點工資，這是帝都，沒錢的蔣劍，就連特權都被老爺子給封印了。

  美婦人後視鏡里看到那輛阿爾法也啟動跟隨。

  「媽媽，剛才那位哥哥是誰啊？」言言倒在美婦人懷裡。

  美婦人摸摸兒子的臉蛋，「是你姐姐的男朋友。」

  「我有姐姐嗎？為什麼我沒見過。」

  「會有機會的。」

  ……

  計程車在必貴園剛需樓盤停下，兩母子下車，走進了小區。

  魏凜沒想到竟然還住我的小區。

  稍微有點改觀了。

  要是住萬科的話，魏凜直接黑粉。

  兩母子走到單元樓，突然止步回頭，魏凜立刻低頭朝另一邊走去。

  「魏凜！」

  美婦人喊了一聲。

  魏凜繼續低著頭走。

  「魏凜！」

  美婦人又喊了一聲。

  魏凜心說該死，這就被發現了。

  好吧，也不偽裝了，我攤牌了。

  「那個誰，小區物業經理馬上給我滾出來，把小區所有花花草草給我修剪整齊，還有中央噴泉怎麼不噴水的，交房的時候不是這樣承諾業主的，一個個越來越不像話！」

  魏凜呵斥一番，這才朝美婦人走去。

  「你好，魏凜。」

  「嗯。」

  魏凜點點頭，瞄了對方幾眼。

  平心而論，光說外表的話，這女人真沒人家富貴花漂亮，差一大截。

  身材偏瘦，人間富貴花屬於要什麼有什麼的婀娜型。

  人間富貴花99分。

  這位初戀70分。

  不過，人家是蔣劍的初戀。

  眾所周知，男孩子的初戀是一輩子的，特別是愛而不得的初戀會魂牽夢繞一生。

  所以，這位初戀贏了人家富貴花。

  ……

  「我叫楊芝芝。」

  「哦，你好。」

  「言言，這位就是你姐姐的哥哥，快叫哥哥。」

  「哥哥？」言言奶聲奶氣的喊了一聲。

  「乖。」魏凜有點尷尬。

  這要是被蔣夢婕知道，估計要被她給坐死。

  「上樓坐坐？」

  「不了不了。」

  「你是怕蔣夢婕知道？」

  「哥哥，去我家玩吧，我爸爸買了好多玩具。」

  天真無知的言言拉拉魏凜的手。

  「好吧。」

  「請。」

  上樓，略顯拘謹。

  第一次在自家的小區，顯得像個外人。

  13樓14號5室。

  1314520？

  一生一世我愛你。

  呃……

  魏凜覺得花姐看到這個門牌號會氣死。

  小丑竟是我自己。

  心疼花姐一秒。

  ……

  開門進屋。

  「進來吧，魏凜。」

  「好。」

  「不用換拖鞋，直接進來就行。」

  「行。」

  屋子兩室一廳，裝修很普通，卻很溫馨，像一家人的溫馨小家。

  鞋柜上有男士皮鞋，是蔣劍的。

  屋子裡很亂，到處都是小朋友的玩具。

  「魏凜你別見怪，言言太鬧騰了，在家跟大鬧天宮似的。」

  「沒事。」

  魏凜在沙發坐下，拿起一個奧特曼，遞給言言。

  言言篤篤篤的跑回房間玩。

  楊芝芝倒了一杯水遞給魏凜，在旁邊沙發上落座。

  「蔣叔叔不在家嗎？」

  「他去辦理提前退休手續。」

  「哦……」

  「魏凜你是不是覺得我是個壞女人？」楊芝芝坦誠的問。

  魏凜反問：「你覺得你是不是個壞女人？」

  楊芝芝苦澀一笑，「其實事情並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魏凜沒說話，靠在沙發上看著她，等著她解釋。

  楊芝芝知道自己給魏凜對話，意味著要傳遞一些信息給蔣家人。

  蔣家人現在是氣頭上，魏凜是個關鍵人物，搞定了魏凜一切就可以迎刃而解。

  「魏凜，其實我很早自己就知道你魏公子的名號了。」

  「謝謝，說正事吧，我呢其實是占寧慧茹那邊的，但是現在都離婚了，我不想蔣家的孩子流落在外，就這麼簡單。」

  魏凜心地很善良，雖然討厭跟前這女人，但孩子沒錯。

  「謝謝。」楊芝芝彎腰致謝，然後說：「我和哥，也就是蔣劍以前是情侶，後來因為他家不同意所以才分的手，你知道的，電視劇的情節是真的，豪門的確是看不上普通家庭出身的。」

  「對！」

  魏凜點頭。

  很真實很真實。

  要是一年前魏凜覺得戀愛就行了，不在乎家庭。

  但是現在魏凜有錢了，算是豪門了，思想真的會根據自己的實力而改變。

  倘若以後魏凜的兒子，魏凜自然是會選擇一個門當戶對的家庭子女，這個不接受任何反駁。

  「後來我消失在了蔣劍的世界，很多年，我不想打擾他的家庭。」

  「我知道蔣劍一直在找我，一直放不下我，而我也從未結婚。」

  「大概是在四年年前吧，蔣劍在福州回見米國國防部的高級將領，恰巧我在那家酒店當服務員，陰差陽錯的相遇了。」

  「你知道的，有些感情是藏不住的，也就是那次我們發生了關係。」

  「我想著算是補償吧，只是沒想到後來有了言言，呵、天意弄人。」

  「而，蔣劍執意要生下來，我反駁不了他，所以生了，畢竟這個一條人命，原諒我自私，我想要屬於一個我和蔣劍的孩子，就夠了。」

  「我沒想要取代誰，要以孩子為藉口上位，爭取什麼財富和地位。」

  楊芝芝越說越激動，捶著胸口，說道：

  「我如果真想取代誰，你會躲著他十多年嗎？」

  「就以蔣劍的性格，如何我不消失，我堅持要和蔣劍在一起，蔣劍一定會不顧一切的違背蔣老的意願，選擇和我在一起。」

  魏凜點頭，的確如此。

  蔣夢婕是愛情腦。

  他爸蔣劍簡直就是愛情最強大腦。

  世間文字千千萬，唯有情字最傷人。

  有人為了這個字，可以不顧一切，有的可以拋妻棄子。

  ……

  突然，楊芝芝雙膝跪在魏凜面前，魏凜想要去扶，楊芝芝不肯起來。

  「魏凜，孩子是無辜的，我給不了言言幸福的生活，我也不想讓蔣劍現在為了我而失去他的事業，我這幾天看得出來，蔣劍很不開心。」

  「所以，我想懇求你，讓蔣老認了這個孫子，別在他們父子一直矛盾下去。」

  「我可以選擇離開，一輩子都不出現在蔣劍的世界你。」

  「我不想因為我一個人，讓所有人都不快樂。」

  話到此處，楊芝芝已經潸然淚下。

  「起來吧，我只是個外人，蔣家的事，我真不想插手，我今天來就是好奇你長什麼樣，言言長什麼樣。」

  「事已至此，我不怨你，我只會怪罪蔣叔叔沒有控制自己的下半身，有了家庭還在外面亂搞，這事我魏凜最不能容忍了。」

  魏凜這貨有感而發，一點都不害臊的說著。

  其實現在這一幕，何曾不是多年以後，某某女人給魏凜生了孩子，被老婆和太太知道了的場面？

  不一樣，魏凜可是每個都愛，要是寧慧茹是自己的老婆，魏凜疼死她，才不會冷暴力人家一二十年。

  甚至只睡過人家寧慧茹一次。

  這太過分了。

  一個女人二十年，就只和老公睡過一次，還是被老公酒醉後誤認為是初戀的情況下。

  這實在是太不是人了。

  二十多年才一次，所以現在是緊緊的。

  ……

  魏凜扶起楊芝芝坐下，望向屋子裡玩玩具的天真孩子。

  「其實我作為一個外人，我對你的看法並不重要，我只希望言言感受到自己來到這個世界，不是一個累贅。」

  「老實說，老爺子和夢婕現在討厭你和你兒子，你換位思考你也能理解。」

  「而我在來之前，我和老爺子談過，讓他為了孩子，放下芥蒂，接孩子回家，老爺子很生氣，或許要一段時間來撫平傷口。」

  「畢竟，這種事太過於突然。」

  「不過，我說的這些不是為了你，而是為了言言，已經老爺子晚年能幸福。」

  「而不是像現在一樣，寧慧茹不在了，老爺子連藥放在那兒都不知道。」

  魏凜扭頭往下電視節目，正好播放《刺劍》

  李雲龍攻打平安城。

  「唉……」

  「我盡力吧。」

  魏凜起身，招呼言言，「言言，走哥哥帶你去買尋找光！」

  「真的嗎？」言言拿著奧特曼篤篤篤的跑出來，天真的眼神看著魏凜，「哥哥，你也相信這個世界有光嗎？」

  「這世界必須要有光！」

  魏凜拉著言言的手，回頭對楊芝芝說，「晚飯我帶他去四合院吃。」

  「謝謝。」楊芝芝感動。

  「我只是為了孩子，並不是為了你，我只做這一次，如果被轟出來，以後就看你們的造化了。」

  「嗯。」

  楊芝芝招呼言言過來，叮囑一番，目送魏凜離開。

  ……

  魏凜這樣做，的確是貿然了。

  但魏凜心裡清楚，這種事其實遲早是要化解的，畢竟寧慧茹那邊是不可能回來了，而這邊的確是有孩子了。

  魏凜要做的就是平息這場家庭矛盾，沒必要這樣白耗下去。

  魏凜給言言買了很多玩具，在阿爾法車上，言言玩得很開心。

  阿爾法停在四合院門口。

  魏凜牽著言言的手走進了四合院，老爺子正在屋子裡看書，聽到聲音，走了出來。

  眉頭皺了皺。

  魏凜笑呵呵的說：「老爺子，我把你孫兒帶回來了，言言快叫爺爺。」

  言言看著眼前這位白髮蒼蒼的老人，鬆開魏凜的手，很懂事的走了過去，拉了拉老爺子的蒼老的手。

  「你就是我爺爺嗎？」

  稚嫩的聲音詢問著。

  老爺子看也不看，把頭扭到一邊。

  天真的言言不懂大人的臉色。

  「我媽媽說，我爺爺是個大英雄，我們現在的幸福生活，都是爺爺年輕時候用命拼出來的。」

  老爺子斜眼看了看自己的親孫兒，這一看，就特麼的和蔣劍小時候一模一樣。

  言言把書包放下，拿出來一張畫紙，展開。

  「老爺爺，你看這是我畫的爺爺，是你嗎？」

  老爺子瞅了一眼，畫中是一個軍人，站著一尊炮前。

  魏凜走上來，「老爺子別跟孩子一般計較，這是你親孫兒，流著一樣的血。」

  言言見老爺子不理他，於是收好畫紙，拉了拉魏凜的手，「哥哥，老爺爺都不說話，他不是我爺爺，我媽說了我爺爺很喜歡我，爺爺就是太忙了，沒時間來看我，每次都在我睡熟之後看我，等我醒來之後，爺爺就不見了。」

  楊芝芝每次都用這樣的善意謊言。

  「我不是你爺爺，那誰是你爺爺！」

  老爺子這才正視自己的親孫兒，畢竟血濃於水。

  魏凜知道自己在這兒，老爺子會抹不下面子，於是找了個藉口走了。

  留下時間給爺孫兩培養感情。

  ……

  魏凜在車上給寧慧茹發來微信：【花姐，晚飯有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