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著手中的寶劍,徐吉走在這個被薄霧瀰漫的石室之中。
這個石室非常大,大的有些超出想像了!
已經不能用室來描述,應該是殿!
一座被建在地下或者山中的巨大石殿!
沿途所見,是一件件被陳列在一個個玉台上的法寶。
一眼望不到盡頭!
每一件法寶,都流動著叫徐吉難以置信的光暈。
光暈流動,絲絲光華溢出。
叫徐吉看著,感覺像是置身於瑰麗的未來科幻世界。
這些寶物上的流動的光暈。
就像一個個防護罩一樣,充滿著未知與玄妙,叫人眼花繚亂!
徐吉一路走走停停。
不時的拿起某件法寶,又將之放下。
就像此刻一般,他拿起一個好似繩索一樣的寶貝。
輕輕的手中摩挲了一會,又仔細的琢磨了一會。
最終,也只能選擇放下來,因為他根本就不會也不懂如何使用。
這種感覺,讓他難受。
頗有種穿越成為星野源,看著新垣結衣,卻只會說:八嘎呀路的尷尬與難受。
徐吉繼續向前,前方的薄霧漸漸散去。
一枚大如鵝卵的碧青色寶石,被放置在不遠處的一個玉盤上。
似乎是感應到了他的到來。
寶石自動的亮了起來,綻放出碧藍色的光華。
頓時,整個石室,被映成了青藍色。
就連薄霧,都被照的好似萬里無雲的蒼穹一般。
而寶石之內,更是溢出絲絲的青色氣體,條條貫貫,猶如雨天屋檐下滴落的水線。
「好寶貝!」徐吉看得呆了。
他忍不住走近前去。
走到近前,徐吉才發現,這托著寶石的玉盤,原來是被人放在一個由玉石雕琢而成的神牛背上。
玉牛臥於地面,雙目緊閉,好似正在酣睡。
玉盤上的寶石光華,照耀著周圍。
碧藍色的光暈中,一塊雕鏤著無數古老的玄奧文字的石碑,靜靜矗立著。
徐吉在石碑前,看著這些文字,看了好久,卻一個字也認不得,偏偏他卻又感覺,這石碑上的字他應該認得,而且,潛意識告訴他,這些字應該是人名。
過了大概十幾分鐘,徐吉終於放棄了,正要起身離開,眼角的餘光看到了石碑旁,放著的一個筒狀物體。
「咦!」徐吉驚訝了一聲,忍不住的蹲下身子,近距離觀察這東西。
它看著古樸無華,毫不出彩。
「這東西……好像是個樂器?」徐吉伸手觸摸著。
在碧藍色的寶光照耀下,此物的具體輪廓和形狀,也終於清楚起來。
果然是個樂器!
證據就是:那東西的筒內放著一根看似簡單的有著分叉的木板或者竹板一樣的物體。
這就讓徐吉來了興趣了。
這石室內的法寶,他一路行來,見過了無數。
有刀、劍、葫蘆、畫軸這樣的常規形態的法寶。
也有著一面面看著就不好惹的幡類寶物。
更有著寶珠、繩索、鏡子這樣的東西。
但不管是什麼類型的寶物,他都是既不會用,也不知用途!
這樂器的話……
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
拿著東西,隨便亂敲一番,總能敲出點名堂來!
自然,徐吉立刻欣喜起來。
他伸手抓向那寶貝,這個時候,徐吉才發現,這寶貝被數不清的無形枷鎖將其與石碑牢牢的捆在一起。
當他伸出手,要將寶貝拿起來的時候。
嘩啦一聲,這些枷鎖便紛紛消散,一把看著好似是木頭的鎖頭,落在了地上。
而石碑上的那些符號,一個個的開始亮起來。
一排接一排。
一對接一對。
好似電腦開機時的數據一樣。
而在石碑四面的邊緣,有著青色的荷葉圖案,慢慢顯現。
可惜,他看不懂。
但他明白,自己好像在無意間打開了這老怪曾經親手留下的某種封印類的神通?
但……
是什麼神通呢?
徐吉不清楚,也不懂。
拿著手裡的樂器,徐吉上上下下的端詳了一遍。
發現這東西沒有半點法寶該有的樣子。
既不像那薄霧中放著的一件件寶貝一樣,周身流動著光暈,一拿到手裡,便有著異象出現。
這樂器,好像就只是一個樂器而已。
似乎是那老怪曾經喜愛的一件普普通通的樂器。
但……
老怪為什麼要將它放在這裡,放到這個石碑前?
而且……
徐吉回頭,看向那玉牛托著的托盤上那顆大放光明的寶珠。
碧藍色的蒼青光暈,映照石室內的薄霧。
無數祥光浮現,薄霧中隱約有著片片清荷,悄然舒展,荷葉的虛影,若隱若現。
一件件寶貝,在荷葉照耀下,收斂了自身寶光。
他又看向身前,那石碑之前的薄霧。
在薄霧中,隱約有著一個蓮台,矗立於霧中。
看情形,那蓮台應該是類似王座、寶座、法座一類的設施。
所以……
「我穿越最初,乃是坐在一個蒲團上……」徐吉想著:「蒲團應該就是老怪修煉之地……」
「而這蓮台,距離蒲團足足有著數百米遠,當是老怪修煉結束後,休息或者見客的地方!」
「所以,蓮台在這個老怪的石室內,地位是要高於蒲團的!」
「能被老怪放在蓮台周圍的東西,定然與其有著密切關係!」
「要不……」徐吉低頭,看著手裡這個似乎平平無奇的奇怪樂器:「我試著敲一下此物……」
便輕輕伸手,抓住這筒類樂器里放著的那根開叉的板狀物。
這東西一入手,頓時便有著一種蒼茫的感覺。
徐吉拿著它,想了想,然後對著筒的內壁輕輕一敲。
do!
一聲清脆的迴響,在石室中響了起來。
聲音無比清明,帶著渾厚的回音,仿佛紀錄片中的原始部落篝火晚會上的巫師吹響的古老樂器。
嗚嗚嗚,唔唔唔……
不!
這聲音……不是巫師吹響的排簫。
回聲在耳畔迴蕩。
Do!
它是戰鼓聲!
咚咚咚!咚咚咚!
仿佛是來自遠古部落的鼓聲一樣,渾厚而慷慨,充滿了昂揚向上的不屈鬥志!
於是,徐吉傻眼了。
「我似乎做了一件蠢事?」他說道。
手中的樂器,恐怕不止是樂器這麼簡單?
他看著身旁,那石碑上的一組組忽地高漲起來的古老文字。
這些疑似是人名的文字,紛紛大放光明。
似乎是在召喚著些什麼?
也好像是在呼喚著些什麼?
徐吉終於想了起來。
他所在的這個石室,空無一人。
之前,那自稱是『天蓬』的彌羅天宮來人來的時候,他也發現了,對方是孤身一人,來到這老怪潛修的石室面前,且一路上似乎沒有人引領。
所以……
這老怪的門徒弟子去那裡了?
徐吉看著石碑上,那一組組疑似人名的古老文字陷入了沉思。
這老怪的強大與恐怖,已經是毋庸置疑的了!
而一個如此強大的老怪,身邊卻沒有一個服侍之人,就連有客人來訪,都沒有一個帶路或者指引的小廝。
這說明了什麼?
徐吉不得而知,只能去猜測。
靠著有限的信息,來推斷。
「這老怪……」他掃視著這個巨大的石室,看著薄霧中一件件若隱若現的寶物,他咽了咽口水,穿越之初的猜測在心中浮起來。
這是一個邪道巨擘。
殺人奪寶,如吃飯喝水一樣簡單。
根據那彌羅天宮來客的反應來看,這老怪的脾氣恐怕相當的糟糕!
以至於徐吉只是隨便一句話就打發走了。
再之後,又有著來自西側方位的窺探。
徐吉在應激之下,一劍斬落。
窺探者卻連反擊都沒有。
綜合這一切情況,徐吉大膽的猜測起來:「我恐怕不僅僅是一個對外糟糕的老怪,便是對內,也是極為殘暴,甚至稱得上殘忍的!」
只有這樣才能解釋,為何這樣的一個老怪,身邊卻連個服侍的童子也沒有。
更沒有半個門徒弟子在身邊!
只有這些被他搶來的各色法寶陪伴其身周。
而從這老怪將這些寶貝都放在他自己身邊來看,十之八九這老怪恐怕是個生性多疑,誰也不信的角色。
典型的守財奴特點!
而這樣的人,會做出什麼事情來呢?
徐吉看過的一本本小說的劇情,浮上心頭。
三屍腦神丸、生死符……
種種專門用來奴役和控制他人的東西,在他腦子裡轉悠。
所以……
徐吉看著那石碑:「這石碑就是一樁類似的控制法寶……石碑上的字便是類似神魂燈一類的東西?一旦催動,誰敢不從,立時便要魂飛魄散?」
「而那古怪的樂器,則是召喚的法寶?」
「我剛剛在召喚老怪的門人?」徐吉頓時慌了起來。
他現在連這老怪是誰都沒搞清楚!
更不清這老怪的過去和行事風格。
對其門徒弟子,更是一無所知。
若真的召回那些弟子門徒。
萬一露餡了怎麼辦?
………………………………
天蓬站在凌霄寶殿前,小心翼翼的低垂著頭,等待著玉皇大帝的召見。
此時,距離他回到天庭,已過去了至少半個時辰。
這半個時辰以來,天庭上下,都像避瘟神一樣的避著他。
原因很簡單:截教主出劍了!
那一劍,斬落西方。
直接斬在了西方教淨土深處!
而他,天蓬,作為天庭使者,卻恰好在截教主出劍前,持著天庭符詔,拜見了截教主。
這是千年以來,第一個成功見到了截教主的人。
亦是千年來,第一個帶回來了截教聖人法旨的人。
而且,天上地下,無數有心人都知道。
截教主出劍,是在天蓬離開碧游宮之後。
這就有意思了!
只要不傻的人,都會去想一個問題:截教主為何出劍?
是天蓬說了什麼嗎?
還是玉皇大帝命天蓬帶去了什麼?
彌羅天宮,到底有何用意?
又或者這一切乃是截教主故意的。
故意在見了玉皇大帝使者後,便揮出一劍,斬落西方。
這是苦肉計?
還是離間計?
亦或者是以苦肉計來掩蓋離間計,還是用離間計來給苦肉計打掩護?
甚至……
截教主落子,根本醉翁之意不在酒!
這位聖人只是在投石問路,看看三界的反應?
誰說得清?
誰又能算得清?
聖人所為,先天因果混沌,無蹤無跡!
不可捉摸,無可算計!
除非身在大劫之中,不然,便是聖人也無法直接算計、預測另一位聖人!
這就是天蓬如今處境的尷尬所在。
沒有人敢接觸他。
不然,在西方教眼中,這就是勾結截教餘孽的鐵證!
但也沒有人敢對他怎麼樣!
碧游宮聖人已經自困千年,千年以來,連弟子門徒也不見,便是坐騎童子也統統放了出去。
那截教主為何偏偏就見了天蓬?
又為何在天蓬出碧游宮後,便斬出一劍?
在沒有搞清楚這些事情前,三界上下,無人敢對天蓬亂來!
但天蓬卻並不知曉這些內因。
他只是一個飛升不到百年的地仙而已,在這天庭之中,一無師門長輩,二無親朋好友。
只是為人還算機靈,頗有些福緣。
這才被玉皇大帝看中,特意試探、拉攏。
哪裡能想的這麼遠?這麼多?
又去哪裡得知那些三界秘辛與上古秘聞?
他只是一個地仙而已。
連天仙的事情,都沒有怎麼搞明白!
他自然是不會知道,截教主一劍斬落西方,到底驚起多少漣漪,引動了多少人矚目。
他還以為,如今玉皇大帝晾著他,是因為他的差事辦砸了。
所以一直惴惴不安。
「老朱啊老朱……」天蓬在心中唉聲嘆氣:「你看吧,你看吧,這就是胡亂出頭的下場!」
「以後,你可長點心吧!」
「這天庭的水太深,你把握不住呦!」
正嘆息間。
Do!
一聲脆響,從三十三天之上傳出,在整個彌羅天宮迴蕩。
Do!
餘音纏繞!
數不清的碧藍清光,從禹余天中綻放!
霎時,彌羅天宮中,無數強大的恐怖的意識,紛紛抬頭。
一件件鴻蒙至寶,開始甦醒,綻放出種種祥光。
天蓬目瞪口呆。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這樣的事情。
完全不懂發生了什麼?
但,那一個個強大而恐怖的意識,猛然抬頭,讓整個天庭,仿佛變成了古老的鬥獸場一樣,瞬間擠滿了無數來自洪荒的猛獸。
而那一件件鴻蒙至寶的甦醒,更是讓整個天庭,瞬間變得五光十色。
「天庭的水,果然好深!」天蓬瑟瑟發抖。
「老朱我怎麼把握的了?!」
「還是找個機會,故意做點錯事,好叫玉皇大帝開革了我……」
「重回凡間,去做我的逍遙散仙?!」
這天庭的香火俸祿,他福薄,怕是吃不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