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生存危機6
這番話果然起了作用，兩人的僵持最終以傑克敗下陣來。
月纓纓將他推入消防電梯，按住一樓，在電梯關閉並下行後再按上行鍵。
這樣等會兒就能卡著時間再做電梯下去。
只是時間還有多少？
大樓的廣播在下一層，月纓纓路過接收機再次聽到雜流。
「滋滋——」
「總台！……副機長……機長已經……歹徒控制……五分鐘後……」
月纓纓就是這麼巧合地聽到了，仿佛這就是為她專門準備的一樣！
五分鐘！
撞開廣播室的大門，正在喝咖啡的男職員正和一旁的女士有說有笑，突然間，咖啡就被一個白衣服的人給撞灑了，污漬濺了一身！
「嘿！」他懊惱地瞅著衣領。
月纓纓沒時間理他，一把抓過旁邊的眼鏡男，她邊扒拉開關邊催促：「這個怎麼開？快給我開開！」
眼鏡男的領帶被握住，這讓他感覺非常羞恥：「女士！你不應該這樣做！」
「再廢話我把你舌頭扒出來塞你眼睛裡！」
面對這十萬火急的五分鐘，她要失去理智了！
「快給我開開！」
金髮眼鏡男無奈地晃了下腦袋，打開了紅色的按鈕。
拍拍麥，外面有聲。
「這裡是白十字協會，我是會長溫妮。」月纓纓強迫自己語速放緩，要用最合適的語氣調動最多的人！
「一架11號航班的飛機將在四分鐘後撞擊雙子塔南塔，重複，一架11號航班的飛機將在四分鐘後撞擊雙子塔南塔！」
大樓內的人都停下了手中動作。
紅髮小姐和應屆生狐疑地對視：「這是溫妮？」
「她發什麼瘋？」
月纓纓繼續說著：「不要慌張，有序逃離，尤其是高層建築的人員，現在！立刻！請馬上逃命！」
「我以白十字協會會長的名義擔保，再不跑，你小命就沒了！」
順手關上按鈕，月纓纓推著眼鏡男男職員和另一位女士出門：「快跑快跑！」
「等等，我們為什麼要相信你？」
「這太荒謬了！怎麼會有飛機撞擊呢？」
「三分鐘！」月纓纓的心裡一直在計時，「你不跑？這種事情你能賭一萬還是萬一嗎？信我一次又何妨？我可是醫生！」
她扯住身上的白大褂：「我有必要騙你們嗎？走哇！」
三位員工半推半就地出了門。
月纓纓朝周圍一看，大多數人全部愣在那裡，最多出來看看附近的人在幹什麼，面面相覷，不知所措！
接收機仍在接收信號：「所有航班……水晶城請立馬停止起飛！」
這個時候月纓纓真希望自己有一個大喇叭！
快速翻找空間，她掏出了一個哨子！
「嗶嗶——」
吹了兩下，成效不大！
怎麼辦？對了，消防警報！
月纓纓轉身往樓梯拐角奔去。
接收機：「貝蒂？貝蒂你還好嗎？天啊！我已經看到那架飛機了！」
摁響警報！紅色的燈光和消防聲音響徹整棟大樓！
人群終於動了起來！
月纓纓此時若再去電梯只怕不行了，那裡一定堵了好些抱有僥倖心理的人！
她玩命兒地在逃生樓梯往下跑！借著扶手兩個翻滾就是一層！
一分鐘！
電梯還在堵，她從94層跑到了81層！
三十秒！
低層人行動遲緩，根本沒當回事。
十秒！
此時在大樓外面，N市晴朗的上空中，出現了一架客機。
它歪歪扭扭地朝大樓撞去！
圍觀的人群發出驚呼：「上帝！那是什麼？」
它筆直地飛下來！沖入南塔驚起巨大的墜入聲！
月纓纓捂著耳朵縮在樓梯的角落。
紙屑和碎片飛洋洋灑灑飄在空中，宛若可見的雪花，塵埃滾滾，濃煙四起，客機解體的碎片和人類殘骸砸在地上！
大樓內的震動持續了好一陣，飛機的頭從南面撞入雙子塔南塔，78層－84層接觸到飛機頭部的人無一倖免，當場化為灰燼！
火勢持續蔓延，高溫繼續攀升。
月纓纓戴上了頭盔、護目鏡，腰間別好槍，將口罩劃破一個小口以便吹哨。
她現在所在是C號逃生樓梯，是撞擊區所剩無幾的倖存者之一。
觀察情形，周圍一片火海，建築崩塌，唯有北面的幾個小房間和樓梯還是安全的。
現在是在79層，假設大樓會墜毀的基礎數值在一個小時後，那麼一小時內逃出南塔還是很簡單的。
這麼安慰了自己，月纓纓才穩住頭暈目眩的大腦和跳在嗓子眼的心臟。
有那麼一刻，處在撞擊區的她真以為自己要死了，飛機撞進來的時候耳邊什麼聲音都聽不見，包括現在也是！
「醫生！醫生！」
早知道就不通知人了，非得給自己造什麼麻煩？安穩活著不好嗎？
「醫生！」肩膀傳來抓力，是那個金髮眼鏡男，他頭部在流血，不過被灰塵堵住了。
月纓纓看他一眼，又朝他身後看，並未見到咖啡男和另一位女職員。
用眼神詢問，眼鏡男痛苦地晃了下腦袋：「他們不聽你的！就我跟著你下來了！」
逃的太急，居然沒注意到身後還有人。
拿出護目鏡頭盔手套口罩：「戴好！跟著我走！」
眼鏡男絲毫沒有懷疑這些東西是哪裡來的，他笨手笨腳地往頭上套。
月纓纓嫌他太慢，遞給他一瓶水後，三下五除二替他戴好。
「跟上我！別掉隊！」
眼鏡男追隨著那一抹白色的身影，兩人下到75層後遇到了大部隊，許多沒來得及逃跑的倖存者都紛紛下樓。
74層。
居然遇到了一堆逆行的！
「往上逃啊！往上面走！」
「下面有火！」
一群笨比！
月纓纓被堵住了路，嗶嗶——兩聲吹響哨子。
「不要擁擠，所有人往下走！」她緊挨著扶手，護士裙解開後成了件白色的大衣，隨著走動和風飄在身後，「有序撤離！」
眼鏡男在後面扯著臉喊：「這是白十字協會的！是白十字協會的！」
白十字協會？什麼是白十字協會？
不懂，但聽起來挺有來頭！
月纓纓衝到了下一層，人群也跟著她跑。
71層。
這裡堵了一大群人，屬於寸步難行的情況！
月纓纓扒開人一看，原來都是在等電梯坐下去的！
認為自己不是撞擊區，所以可以風輕雲淡的等在這裡。
更多的人是常年養尊處優慣了，並不把走樓梯當作逃生選項。
正要呵斥，「咚」地一聲！火勢燒到了這裡，大樓頓時瀰漫起煙塵！
電梯直直掉了下去，只聽一聲尖銳的驚叫，人群拼命湧向各個逃生樓梯。
月纓纓往裡一看，地上只留下一個女人的腦袋，灑出來的血液呈噴濺狀，就傷口來看是想要出來的時候被電梯夾斷了。
擋住屍體視線，她平靜地讓身後大部隊有條不紊地向下撤離。
這回她到了最後一個。
隊伍突然停滯不前。
「糟了！前面有火！」
「這怎麼辦？」
「我早說要去樓上的！」
月纓纓聽到聲音，跑向消防櫃，拿出兩罐滅火器，讓後面的人遞到前面去。
「不准再抱怨！大樓頂層都鎖死了，你往上跑你跑得了嗎？！」她精準地指出隊伍里一直說喪氣話的那人，「你！就是你別躲！再敢說廢話我把你拎起來丟下去！」
逃生時若是尋求合作，一定要上下一條心，不然出了岔子會死得很難看！
那人憤恨地瞪了月纓纓一眼，不服地收回了視線。
69層。
人太多，前面還總有遮擋物，下降速度很慢，並且隊伍在不斷擴大！
不能再擠在一條樓梯了！
當機立斷：「AB通口也能走，我身後的人跟著我往兩邊跑！」
「嗶嗶——」
哨子是指揮的利器，上過學的人對此有依附性。
月纓纓拉住故意待在她身邊的眼鏡男：「我去A口你去B口，拿上哨子帶人走！」
「啊？不要啊！你保護我！」
一把扒開眼鏡男：「都到了這裡了你還怕什麼？」將另一隻哨子塞進他口中，「吹氣！」
「嗶嗶——」
月纓纓把他往B口推：「往前跑！速度！」
眼鏡男帶著一部分人走了，她立即吹響自己的哨子：「我是白十字協會會長溫妮！奉命執行疏散人物！剩下的人跟著我！」
約摸有二三十人的樣子，A口離這兒還是有點距離的，她一邊將口罩分發下去，一邊讓人使出吃奶的力氣往前跑。
在遞最後一隻口罩時，月纓纓和那人對視了一眼。
她覺得這人長得有點熟悉，即使捂住了嘴也能記得她妖嬈的身材。
還特別奇怪的以一種，久別重逢的期待感看著她。
誰啊？
在大樓內的倖存者都奮力逃生時，大樓外的情形也異常焦灼。
消防隊員和救護車來了，他們和圍觀人員一起看著雙子塔南塔，無能為力。
大火與高溫與濃煙，撞擊區有人從窗戶里探出了半個身子，他在求救！
另有人受不了這火，直接從高樓縱身一躍！
「嘭」地一聲！他破碎的屍體砸爆了一輛消防車！
還有人用了降落傘，但也被高溫融了。
「我們連首都都救不了。」
警衛、消防、醫護。
在這場災難面前，面對101層的高樓，他們束手無策。
即使已經衝進去的一批消防員和醫護，在毫無秩序地逃生隊伍中，也不能起到任何作用。
他們只能眼睜睜看著大樓被火焰吞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