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異度入侵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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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內一下子暗了，伸手不見五指。
月纓纓鬆開手術刀。
她撒謊了，她想坦白。
她不想說晚安，她喜歡說明天見。
她不殺青年是因為懦弱，是因為下不了手，是因為背負不起一條無辜的生命。
但是現實告訴她，該來的總會來的，猶豫並不能改變結果。
「我解決好了。」月纓纓後退，踩過枯樹根，語調依舊輕快，「我們走吧，社長。」
兩人出了門，將這間房關好。
「情況不容樂觀，我猜……這些人是打算研究人體變異的，收集DNA，匹配血型，讓人能和蟲子結合。」
月纓纓將她在十一樓的發現告訴了薄言君，隨即她說：「現在這裡的人留下的越少越好，我已經讓程部長去動員了，應該可行。」
薄言君沒有接話。
大概下午六點左右，在吃完飯後，程部長帶一批人找到月纓纓。
「我們都打算走，東西也已經收拾好了。」
沒有人願意赴死，沒有人願意等毫無希望的救援，眼睜睜看著身邊的人死去，這種精神壓力不是他們可以承擔的。
尤其是親手把屍體從樓上丟下去。
今天是這些人，明天又會輪到誰，自己嗎。
月纓纓帶著他們找到高熙，趁著現在蟲群在修整，撤掉防禦牆送倖存者出去正好。
「你不走嗎？」小個子女人抓住月纓纓的手，「你帶著我們走吧，留在這裡很危險的。」
倖存者們紛紛附和。
餘光瞄了眼跟在身後的四人小隊，月纓纓言簡意賅地說：「我不危險，總部會用直升機接我，況且我還有任務沒完成。」
小個子女人這才鬆開手，依依不捨地和她道別。
人都走後，一樓合金防禦牆重新關上。
高熙偷偷湊過來問：「洞兩麼麼！你的那個晶片安裝在哪裡啊？能取出來讓我研究研究嗎？」
月纓纓白了他一眼：「少打聽我的事高部下，這是機密！」
說著還指了指腦袋，高熙頓時瞭然，眼中閃爍著崇拜的目光。
真是個科技迷。
NPC走得差不多後，市政府大樓剩下的就都是玩家了。
除去四人小隊，還剩下七個，他們分了月纓纓帶來的武器，防爆盾、狼牙棒和兵工鏟。
防護服人手一套，護目鏡、頭盔、手套都裝備齊全，除去喬之武搜刮到的槍，還剩一把火槍噴射器，這東西裝滿燃料，自然給喬之武自己背著。
月纓纓倒覺著這東西後期就很雞肋，連小型的異變昆蟲都燒不死。
累了一天，分享完情報後就各自散了。
四人小隊因為最先注意到蟲群襲擊，所以並未在負責的樓層搜到什麼東西，薄言君也沒搜到什麼有價值的。
「明天再繼續吧。」
月纓纓實在累的不行，倒頭就睡。
望著小姑娘恬靜的睡姿，薄言君獨自靠在窗邊不知想些什麼。
*
異度入侵第十二天，安全度過。
隨著時間的推進，能夠感受到氣氛也越來越緊張壓抑。
倒不是月纓纓，或者其他玩家，是劉雪一直在和小隊的三人鬧彆扭。
「我才不要和齊子顯待在一塊兒！」她反對這個分組，「我要跟你一起！」
劉雪點名要和月纓纓一塊兒，月纓纓也拿她沒辦法。
「好吧……」她轉過身偷偷對薄言君說，「抱歉社長，委屈你一個人了，注意安全。」
薄言君認真重複：「我很強。」
好好好，你很強，是我的擔心多餘了！
月纓纓笑著搖頭，深感無奈。
今天要探索的是十二至十九層，七名玩家加四人小隊加她和薄言君，社長單獨一層探索十八，她和劉雪探索十九，其他隊伍自由選擇，拒絕重複。
下了電梯，在見過多層一模一樣的辦公區域後，第十九樓終於不一樣了。
站在樓道上，面前是一面門，朝左邊看去，盡頭有一扇可以打開的窗戶，朝右邊看去，盡頭很陰暗，隱約能見到一堵牆，和安全通道的入口。
站在原地等了約摸五分鐘，面前的門被高熙遠程操控打開。
這是完全封閉式的設計，月纓纓摸索著打開牆上的燈，白色的熾光一道一道亮起，映照出內里的面貌。
游泳池、吧檯、酒櫃、按摩椅、日光浴、水床、攝影機、攝像頭、音響、橫幅——
走到彩色的搖頭燈下，月纓纓仰頭尋了個方向，腦中浮現視頻畫面，攝像頭正在聚焦，越對比她越覺得，這裡就是任婷躺著的地方。
一圈人圍著她祝福與祈禱，如果月纓纓也合格的話，那她的開局將會是地獄式的。
「這些人可真是會玩兒！」劉雪走到落地窗前，躺在一張椅子上，模仿那些人的日光浴，翹著二郎腿說，「這是不對的吧？上班的地方怎麼能出現這種東西呢？探查者大人一定要嚴懲啊！」
「我會如實稟報的。」
離開這個令人不適的舞台中央，月纓纓抬頭去看橫幅，上面寫著：我們正在迎來新生！
橫幅下方有兩道門，兩人對視一眼，各自推開一道。
月纓纓的這道門後很安全，門上寫著資料室，有幾個大的文件櫃靠牆擺著，沒有提前動過或毀壞的痕跡，可探尋的資料應該很多。
掩上門，她在各個桌前翻閱，和預想的差不多，全是各種合格、次品、觀察的資料，紙質的有一堆，電腦上再備份一遍，與十一層不同的是，這裡還有男方的信息，以及……
月纓纓抽出一份文件，第一張紙上是這麼寫的：
父親：劉升泰
母親：葉琳
受精卵：C－114
匹配度：40%
是\否注入胚胎：是
形狀：蛹
孵化成功率：12%
死亡率：77%
下面一行小字：不建議投入【培養皿】催化，受精卵匹配程度太低。
月纓纓皺眉翻看下一張，上面詳細介紹了父母雙方的學歷、情感史以及各個年齡階段的匹配成功機率，竟是從小學開始一直記錄到十天前。
接著總結：不合適，配型度太低，質量太差，換一批。
最後竟是要將這批受精卵拿去植入甲殼蟲，進行反向測驗，經過一輪【培養皿】中和後，看看是否能得出不一樣的結果。
「良心被狗吃了！」
月纓纓一把扔了這文件，她看懂了，結合之前的線索，以及魏小川的症狀看來，這些人就是在研究一種人蟲基因融合的變異體，絲毫不顧及人倫以及生命的重量！
以為自己是造物主嗎？
為此他們犧牲了多少人？
這些資料看上去都離不開【培養皿】，難道他們已經密謀實驗了十年之久？
門被突然推開，劉雪扶著把手，臉色慘白的出現在這間屋子。
「你怎麼了？」
她指指旁邊的房間：「你自己去看吧！」
月纓纓心頭預感不妙，推開另一間房，這裡面空曠得很，而牆壁上有整齊的縫隙存在，似乎能被打開。
她推進去，四個裝滿不明液體的罐子呈現在面前。
四名少男少女的身體被放置在溶液罐里，他們緊閉雙唇，在罐內輕微起伏，雖然下半身沒有像魏小川一樣蛹化，但心臟上方開了一個透明的洞，墨綠色的光有節奏的亮起。
這些又是什麼？
「我在歐洲的老闆都不敢這麼幹！」劉雪不知何時進來了，嫌惡地看著這四個罐子，「真是夠殘忍的啊，這遊戲……不，你怎麼看？探查者大人，這種東西夠你交差的了吧！」
月纓纓此刻還真希望自己的身份是真的，她會想辦法找到始作俑者，處他以極刑。
劉雪低頭嘆氣，正想感嘆「幸好這不是真的」，耳麥突然傳來高熙的聲音。
「什麼？」她猛地直起腰板，「蟲群又進攻了？」
這次間隔的時間更短。
月纓纓回頭，和劉雪隔著護目鏡相望一眼，同時衝出去。
「說清楚點！你們現在在哪？」
得到準確答案後，劉雪在電梯上按下五層的按鈕。
門一開，兩人同時舉起槍對準。
高熙戰戰兢兢地蹲在電梯門口，他把袖口劃爛，伸出一根指頭在顯示屏上點來點去。
在他之前，薄言君持刀守在一旁的樓梯口，沒有迷霧的遮擋，他的動作變得更加清晰，斬、刺、劈，每一個出刀都乾脆利落，神情淡然，絲毫不拖泥帶水，只要出刀就會見血。
劉雪一把拽起高熙：「發生了什麼？」
「五樓會議室的玻璃破了！三樓的也是！」
月纓纓就知道那些東西擋不住。
她讓高熙去搬物資：「吃的你知道在哪嗎？拿著那些到高層去！準備廢棄五層以下！」
接著和劉雪去支援會議室。
這裡面幾乎全是玻璃銜接的牆壁，地上已經死了一個，齊子顯帶著其他玩家玩命的掃射子彈，喬之武在一旁火攻，但甲蟲就跟不知痛似的，一隻一隻往裡鑽。
其中還夾雜著異變的普通昆蟲，有一隻穿過火勢飛到了月纓纓的面前，她舉槍連開三次才擊中！低頭一看，竟是巴掌大小的蝗蟲！
攻勢愈發猛烈，喬之武的火焰噴射器效用大大降低，十幾隻蝗蟲趁著縫隙鑽了進來。
最前排的玩家沒有命中，被圍攻著一涌而上，連著頭皮一起撕開頭盔，蝗蟲一股腦鑽進去，玩家連連慘叫，身體不受控制地瘋狂扭動，最後爆裂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