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城池堡壘7
那位的丈夫可比吳大人官要大多了,最主要的是,經過調查,他和高總管來往甚密。
「畢竟要職官員來來回回就這麼幾個,關係親如兄弟,妯娌間如果鬧大了,對誰都不好, 您說呢?」
月纓纓的身份不適合把東西交出去,因為肯定會引起嫌疑,所以她得找個中間人。
東夫人顯然也是意識到必須相處好關係這點,思來想去,選擇接下。
於情,這東西好壞對她來說並無影響, 好了, 她間接緩和關係,承個人情,壞了,有大祭司和瑩神背鍋,死的也不會是她丈夫……
於理,大祭司的話,不是她能拒絕得了的。
「不過這東西現如今還有些小問題,可能位置測的有點不准,還得請東夫人代為轉告,必須每天將佩戴之人的位置報於我對照,如此下來幾天,才能確保正式生效。」
望著手裡的玉佩,東夫人心中有些觸動,畢竟這很可能是神賜之物。
她謝過月纓纓:「大祭司今日對我之恩,感激不盡。」
「不必,能讓二位和好如初,也算盡我待客之道。」
送走東夫人,強壓下去的酒勁兒終於發作,月纓纓趕忙靠在一旁的柱子上歇息。
剛才的酒不僅純度高, 容易上頭,還有一種奇特的陳年米釀味,即便是在一眾胭脂水粉里也很出挑,她不過小酌幾杯,袖子上就被沾了味道。
許無憂適時出現,提出要送她回去休息。
月纓纓卻抬手示意他等等。
回頭,二姨娘和三姨娘鬼鬼祟祟地跟在後面,被發現了還想往柱子後藏,奈何身上的衣服顏色過於鮮艷,就算是大紅漆的柱子也遮不住。
沒法了,這兩人主動出來請安。
「給祭司大人行禮。」
月纓纓靠著許無憂的攙扶,勉強說道:「二位姨娘不繼續吃酒,特意跟我過來,是有要緊事嗎?」
兩人互相推搡著使眼色,似是在爭論誰說比較合適。
最後是三姨娘開的口:「回大人,是我母家親戚出了點事,需要大筆錢財周轉,借了一圈就問到我這兒來了, 賤妾也不好拒絕娘家的親人,便想請大祭司開口, 賜我母家一點身外之物。」
「賜?」月纓纓注意到她的用詞, 冷笑一聲,看向二姨娘,「你母家也是?也突然需要大筆錢財周轉?」
二姨娘趕忙行了個禮,頭都不敢抬:「回大人,是這樣的,事情發生的突然,我根本沒預料到,所以這手邊一時……」
「知道了。」
月纓纓懶得戳穿她們,擺了擺手:「不就是錢嗎?去庫房挑幾樣值錢的抵吧。」
二姨娘、三姨娘沒想到要錢會要的這麼順利,眼珠子精明地一轉,高興地跪在地上謝恩:「大人寬厚,我們娘家一定能渡過此次難關!」
待許無憂攙扶著她走了,兩人才起身。
相視一笑:「有了這道口諭,就不怕她死後,陛下會派人查抄家產了!」
三姨娘笑道:「是啊,等她一死,這月府的東西,哪個能逃出咱們的手掌心?」
*
夜晚很快來臨。
月纓纓跟丫鬟約的是亥時點臘,所以不急著去看好戲。
不過為了戲演的逼真,她還是在桌上點了一根普通的蠟燭。
明晃晃的燭火燃在黑暗的臥房,透出的亮光折射在門窗,也將她的影子拉長著印了上去。
她換了身輕便的勁衣,用薄薄的一層黑布條搭在脖子上,隨時準備作面具遮臉,一身行頭頗有點古代刺客的扮相。
晌午吃的酒現在總算消了下去,就是不小心睡過頭導致沒吃晚飯,肚子裡空空如也。
看桌子上擺著的幾份點心尚有餘溫,她挑了塊精緻的「點荳芙蓉」吃起來。
這糕點就如起的名字一樣,形狀是芙蓉花瓣,唯中心花蕊處用蒸熟的紅豆代替,放上去之後還要用手摁一下,確保這紅豆是粘緊了不會掉。
月纓纓覺著好玩就拿在手上翻轉著看,誰知這剛一動手,上面的紅豆就順著她胳膊上的金箔護肘,掉在了地上。
她漠然,沒管那紅豆,手腕一動,就將那糕點的上下位置變換。
昏黃的火燭下,一些白色粉末在空中飄散,無色無味。
她意識到了什麼,不動聲色地瞥向門外,依稀能見得門上糊的明紙,將她被照出的剪影晃成三份,繼續看,看見在最角落的西窗邊,一道不同於院內婆娑樹影的半身人像,正安靜地等候著。
收回視線,她打了個哈欠,將糕點盡數吃下。
因為不想被過多打擾才撤走的守衛,或許明天可以重新安排上了。
月纓纓吃飽喝足起身,門窗上的影子隨著她的動作變化,從原本的桌前舉杯,到坐回床上和衣而眠。
火燭隨著時間的變化燃盡,屋內趨於黑暗。
……
屋外的身影動了,一根小竹管悄悄從西窗窗沿下伸入,吹進來一些中和在空氣中的淡綠色氣體。
約摸半刻鐘左右,房門被迅速打開,四道身影魚貫而入,貓著腳步手握利器,精準摸到床前,對著枕頭就是一陣猛刺。
「等等!」
都刺完了,領頭的才發覺不對,掀開被子一看,空空如也。
「不好!中計了!」
「噌——」
他剛喊完,就聽見火摺子點燃的聲音。
四人扭身一看,身後的太師椅上,祭司大人的臉正處在光照中若隱若現。
月纓纓不急不緩地點著旁邊的油燈,隨手一甩熄滅火摺子後放在桌上,這才靠著背椅淡定地看向四人。
門窗上的剪影從坐著的一人,變成一四對峙。
她道:「我先說明,對我動手不是個好選項。」
話音未完,戒備的四人立即發動攻勢,離她最近的殺手拔出腰上軟劍,以極快的速度沖她刺來。
月纓纓拍案而起,躲過第一招,扭身與殺手錯位,喚出峨眉刺直擊領頭男子。
【百分百命中】
領頭之人未曾想到細如銀針的武器會優先攻擊自己,毫無防備地被穿透咽喉,抽搐著倒在地上。
殺手第二劍緊隨其後,月纓纓下腰避過揮砍,右手捏住他手腕借力起身,並用慣力拉他下沉,雙指猛擊虎口,使之手部卸力,順勢奪過軟劍,用左肘衝擊額頭,趁其眩暈之時左膝蓋上抬,猛擊下巴,落地再補一鞭腿,直直將人踹倒在櫃門。
一系列連招只發生在三秒之間,地上就躺了兩個不省人事的,她手裡也莫名多了把好劍。
「你們還想反抗嗎?」
被點到名的兩人有截然不同的反應,離她遠的那個發出一聲厲喝,叫囂著沖了上來。
被峨眉刺穿透太陽穴當場暴斃。
地上又躺了一個,門上的剪影變成一對一。
月纓纓笑道:「如你所見,對我動手並不能收穫好下場。」
僅剩的一人丟掉手裡的匕首,哆哆嗦嗦趴在了地上,顫抖著問:「你怎麼知道的?」
「剛才有月亮,把你們的影子照在窗紙上了。」月纓纓解決危機,心情極好地坐回太師椅,丟了軟劍,給自己沏了杯涼茶。
她一手拿著沾血的峨眉刺,一手舉起茶杯向殺手挑眉:「說吧,誰派你來的。」
那人緊低著頭:「我不能說!說了就違背瑩神教宗旨!」
瑩神教?怎麼又來個瑩神?
「那你不妨告訴我,你口中的瑩神教是幹嘛的。」
那人還是三緘其口:「你知道這個有什麼用?你又不會放過我。」
月纓纓輕笑:「我確實不會放過你,但倘若你口中的消息對我有用,我還是可以網開一面的,不然……」
她飛出峨眉刺,一針刺入那人肩頭:「如你所見,我是未城的大祭司,擁有通神之力。」
峨眉刺造成的細針傷口被控制著不斷變大,硬生生擠爆血肉,下壓白骨。
聽著那人的慘叫,她好心開口:「別費勁了,不告訴我說的,我有一萬種方法折磨你,我就算坐著不動手,你也未必能拔出那枚刺。」
同時擁有百發百中和招之即來揮之即去能力的峨眉刺,在沒有主觀收回之前,是不會離開命中目標的。
那人撐不住斜躺在地上扣著傷口:「我說!我說!我是瑩神教的死士,專管未城,替瑩神教訓那些沒時間殺死的惡人!」
「哦?」月纓纓停了擴增傷口的指令,「什麼叫沒時間殺死?」
死士答:「瑩神很忙,一晚只能殺一人,而且都是挑時候殺的,為了加快效率,沒時間殺死的就由我們來。」
月纓纓覺得好笑:「那不就是打著瑩神名號亂殺人嗎?好惡又不是你們能定的。」
死士喘著粗氣沒回答。
她繼續問:「專管未城又是什麼?二十個城池又不相來往,就算這裡是十幾年前的分舵,這會兒也該自己獨立成教了吧?」
這個問題顯然比上個還難回答。
月纓纓自己猜了猜:「你們有暗中勾結的方式?十幾年前曾發生大規模的瑩神殺人案件,殺的還都是大臣,時間又正好跟神國發展內線相連……想必這事兒跟你們瑩神教脫不了干係吧?」
死士糾結著,又怕自己的神情會暴露什麼,乾脆緊閉雙眼作昏死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