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的話音剛落,秦蔓菁便看著不空朝她走來。
「乖乖交出寶物。」他嘴裡重複著之前的話,似乎已勝券在握。
不空看著眼前一動不動的秦蔓菁,以為她已經放棄了反抗,動作更加從容起來。
「貧僧自會留你一命。」他依舊展露著他高高在上的神色,語氣帶著施捨。
秦蔓菁的眼神愈發冰冷,不空看見了,表情有些許不悅。
但他卻並沒有多想。
她這般的神色不過是喪家之犬在垂死掙扎後又失敗的不甘罷了。
「呵呵……」不空自顧自地輕笑了一聲,笑著她的愚蠢和固執。
「滾。」秦蔓菁簡短有力的話讓不空的笑戛然而止。
她正一眨不眨的盯著不空,那雙黝黑的眼瞳像是盛滿了整個冬日裡的蕭索寒氣,面無表情的時候看起來刺目而狠厲。
「你不情願?不過……這也由不得你。」不空略過秦蔓菁的神色,反而看著秦蔓菁沒有上交東西的準備,便打算自己動手。
打得半死不活又如何,只要死不了就夠了。
想到這,他手中的禪杖竟徑直飛起,從他掌心中渡過的靈力在控制著他的法器。
那禪杖猛地朝著秦蔓菁胸口處撞了過去,金色的禪杖帶著萬鈞之勢,速度極快。
可想而知,若是被它擊中定然是夠秦蔓菁喝上一壺的。
看著眼前無比緊張的場景,秦蔓菁卻一動不動,連表情都沒有改變分毫。
看起來鎮定無比。
不空的表情變化,隱約有些詫異。
而與此同時,就在那金色禪杖即將襲向秦蔓菁的時刻,她身體裡突然爆發出一股無形且強大的能量。
不空的禪杖在空中與那道能量對峙片刻後,便被那股能量大力地反彈了出去去,『砰』的一聲砸到牆面上。
嵐朴院年久失修的院牆轟然倒塌,猛地驚起了一片灰塵,空氣中塵土飛揚,漸漸地瀰漫開來。
院牆外似乎有人被嚇了一跳,發出一聲驚叫。
眾人一邊咳嗽一邊從現場逃離。
那片激起的煙塵模糊了眾人的視線。
灰濛濛的嵐朴院內,以秦蔓菁為中心的能量,呈現出一道長槍之勢,而槍口則直指不空。
在這股力量的威壓之下,不空隱隱察覺到了些不對勁。
「這是……?」他臉上的表情詫異極了,一時間有些失語。
秦蔓菁看著他,慢慢笑了,「是殺死你的東西。」
她剛說完,那股能量忽地以驚人的氣勢沖向不空。
不空手裡握著從一旁收回的禪杖,他強忍住心底的恐懼,將手中的禪杖祭出,與這股能量抗衡。
但不稍一會,不空的身體便被這股能量擊飛出去,他猛地砸進那堆倒塌的廢墟之上。
「噗……」他嘴裡噴出了一大口血,血跡濺落在廢墟和自己的僧袍上。
星星點點的紅,與坍塌的院牆相得益彰。
不空捂著胸口,用餘光看著秦蔓菁的方向。
他艱難地從胸前掏出了碎裂的玉石,那本是一道防禦型法寶,可現在全都碎成了渣。
一時間他有些害怕,不空看著朝他走來的秦蔓菁,直到這一刻他才第一次這般真切地體會到了死亡的恐懼。
「不,別殺我……」他的聲音有些低啞,聲線似乎在顫抖。
白日的光線壓抑著死亡的氣息,冬日的風颳過,不空的僧袍被揚了起來。
灰濛濛的庭院帶著冷冽的氛圍。
秦蔓菁的眼前是打鬥激起的煙塵,連不空的臉也漸漸模糊。
「你竟然也有害怕的一天……真沒想到啊。」
「沒想過自己會被殺嗎?」
「沒想到自己會淪落至這個田地嗎?」
「那又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為什麼讓我經受這一切!」
秦蔓菁質問著他,一聲比一聲激烈。
在那一句句質問中,她的眼球漸漸爬起了血絲,額角的青筋也愈發明顯。
緊繃的身體,帶著些許痛苦的感受,連她的頭都是暈暈的。
秦蔓菁入目的是那高聳的院牆……
不空冷冰冰的聲音在嵐朴院裡飄蕩著,「這一切皆是你的命格。」
他倒在地上,表情卻沒有什麼變化,依舊那般高傲與冰冷。
秦國公夫婦也互相攙扶著,他們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嵐朴院的門口,二人眼中滿是警惕,似乎一點也不願意靠近秦蔓菁。
他們皆看向她,一邊哭著一邊罵道:「是你害死了振兒,都是你這個禍害害的。」
『簌簌……』是衣料摩擦的聲音。
秦蔓菁似乎是察覺到了自己身後的動靜,她扭頭看了過去。
昌吉的屍體在怪異地蠕動著,他忽地睜開了眼睛,對上了秦蔓菁的視線。
那雙黑眼珠一動不動,便這樣直勾勾地看著她。
緊接著,他便用他平日裡那慣常的腔調哭著說道:「六小姐,你為什麼要害死我呢?」
秦蔓菁捂著腦袋,不知這些聲音為何會出現。
「不,是不空殺了你,不是我。」她看向昌吉,並這般反駁道。
昌吉的哭聲愈發大了起來,「是你害死我的,如果不是你,我就不會死了。」
秦蔓菁在那哭聲的影響之下,腦袋一陣陣疼得厲害。
昌吉扭動著那僵硬的身體,慢慢地站了起來。
「六小姐,你怎麼了?」他走向她,伸出手,似乎想要撫摸秦蔓菁臉。
「六小姐,如果不是你害死了我,我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幅模樣呢?」
秦蔓菁動了動身子,避開他的手,後退了幾步。
「是我害死了你,可我也不是故意的。」她看著面目猙獰,流著血淚的昌吉說道。
昌吉捂著嘴,那血淚淌到他的手背上,「六小姐,你本就不是故意的,是你的命格不祥,所以才害了我。」
「……」
似乎有一道聲音在遠處呼喊著她。
秦蔓菁僵硬地抬起頭,望了望天邊。
周圍都是愈發寒涼的冬日景象,她的身體也在冷風中也慢慢地僵硬了起來。
「六小姐,我不怪你……」昌吉忽地朝秦蔓菁說道,他的嘴角抬起,似乎是在笑。
只是那笑容放在這般的臉上,看起來是如此不搭。
「我只想知道,六小姐這些年過得苦嗎?」
秦蔓菁聽到了昌吉的話,繼而垂眸看向他。
那張怪異扭曲的臉,是如此醒目。
「苦。」不知為何,她還是回答了。
秦蔓菁的臉上似乎落下了淚,那是從來沒有過的東西。
「既然如此,六小姐為什麼要抵抗自己的命運呢?」
「做魔頭,不比當一個人開心嗎?」
實在抱歉,前天有點事通宵了,昨晚本來在碼字,結果不小心睡著了。今晚我會多更一些的。抱歉各位,下次不會再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