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明心境水本源
黑霧如彈丸一般快速飛向地牢的方向，隱入書架之後，隨即便消失不見。
秦蔓菁在書架右側的第一本書的下方找到了打開地牢的開關。
但顯然，這個時候她已經追不上那黑霧的速度了。
剛走進地牢，秦蔓菁就聽見了穆離的嘶吼聲，叫聲十分慘烈，秦蔓菁加快腳步下樓。
「啊……房青山，你這個畜生，你不得好死。」穆離的叫罵聲不絕於耳。
秦蔓菁看著他幾乎變成了一個血人，每一個毛孔都在不斷滲出新鮮的血液，一層又一層糊在皮膚上，呈現出濃郁的暗紅。
他似乎痛苦極了，身體即便被洞穿，他也忍不住在掙扎，巨大的創口在鐵鏈的磨蝕下產生新的撕裂。
即便知道這是夢境，秦蔓菁都有一些不忍直視。
受盡了皮膚出血的折磨，穆離的頭頂也開始冒出一個個黑色的斑塊。
秦蔓菁還記得第一次見他，穆離還有一頭亂糟糟還算茂盛的頭髮，但僅在幾息之間，髮絲便簌簌落光，只餘下零星幾束。
那僅剩的幾束髮絲被頭頂滲出的血液粘連在一起，顯得更加黏膩噁心。
這……
秦蔓菁注意看著，無意識捏了捏自己的手指。
她抬手一看，剛剛還黏著她手心不放的那幾根髮絲早已經消失不見，光裸的手心乾乾淨淨，似乎什麼都沒有沾染過。
但秦蔓菁可以肯定，是他，他就是那個血屍。
似乎是被房青山的黑霧侵體後，穆離的皮膚包括整張臉都糊滿了鮮血，頭髮也掉得差不多，只有幾根還倔強留下。
只待這一刻，秦蔓菁看見了他完整的蛻變以後，才能夠確定這個事實。
秦蔓菁看得正入神。
就在這時，一張白色的卡片閃著銀光懸浮在她的面前，是她的夢境卡。
她正想伸手觸摸，卡片發出的亮光驟然熄滅，一瞬間整個世界都陷入了一片黑暗。
秦蔓菁什麼都看不見，連穆離的慘叫聲在這一刻也都消失了。
她蹙著眉，眼神警惕地看著周圍的一切，但環顧四周後，她發現一切除了濃郁的黑色便還是只剩黑色。
仿佛被整個世界放逐了一般，秦蔓菁就像是進入了一個虛無之境。
不久後，秦蔓菁純黑的世界裡驚現了一抹細微的光亮，那光亮飛向她，離秦蔓菁越來越近。
她抬眼細看，原來是一個只有龍眼大小的白色珠子在發著光。
秦蔓菁伸出手去接，那發著光的珠子便乖乖落在了她的手心。
下一刻，有些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小丫頭，拿了我的寶貝就得替我辦事了。」
秦蔓菁猛地抬起眼睛，她眼睛逡巡著，卻什麼也沒有發現。
「是誰？」她對著空氣大喊。
那聲音帶著些笑意，嗓音渾厚，「在下名喚穆離。」
秦蔓菁怔愣了片刻，是那個血屍，難怪她覺得聲音熟悉。
這聲音正是與那夢境之中穆離的聲音相差無幾，只不過現在的還要蒼老上許多。
「你這是什麼寶貝？」她抬起手中的珠子晃了晃，秦蔓菁總要先看看這個寶貝值不值她幫他一個忙。
「這便是明心境水的本源，是房青山折磨我數十年都得不到的寶貝，但同時也是如今秘境之中的他最厭惡的東西。」
「啊……」秦蔓菁驚訝地看著面前的珠子，一時間覺得手中的珠子有些燙手。
這可是系統說的在先聖陵水中排名第八，吸收了天地之力、蘊含大道法則的水靈氣本源！
且從房青山與穆離的對話中，秦蔓菁大概明白明心境水是可以抵抗入魔的，這對她來說非常有用。
這樣想到，下一刻，她就對著面前的空氣問道：「那我得幫你什麼忙？」
秦蔓菁知道穆離要求的事情必然不簡單，畢竟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但一想到明心境水，秦蔓菁覺得自己必須試一試。
穆離略帶滄桑的聲音傳了過來，他一字一頓慢悠悠地說道：「殺了房青山。」
「替我報仇，替我的一百零三個同門道友報仇。」
說到這裡，穆離語氣帶著一絲悲愴，秦蔓菁甚至可以從那話語之中感受到痛苦和憤恨。
「我僅剩的一縷神識馬上就要消散了，其實也是是靠著明心境水本源苦苦支撐著，才能堅持到現在。我一直在等一個可以託付一切的人。」
「房青山欺騙門派，在私底下殘害了千衍宗一百零三個弟子。他修煉邪魔歪道，以吸食修仙者的血肉為餌料，從而增進自身的修為。」
「可笑的是，惡有惡報，修煉邪魔歪道必要付出代價，他被強大的心魔給纏上了，若他此生繼續修煉只會落得個走火入魔，變成怪物的下場。」
「後來，他不知從何處得知我有明心境水的本源，便將我囚禁折磨，可惜直到我死，他都沒有得逞。那是因為我將我的一根髮絲煉成了芥子空間，明心境水的本源一直被我藏在這個地方。」
「但之後，他又修了另一種邪功，可以將體內被魔氣沾染的魂魄分出來。他煉化了我的身體，將我身軀化為他的宮殿，後又把他的魔魂封印在我的體內，拿我當走狗驅使。」
聽完後，秦蔓菁有些驚訝，「所以我們進入的秘境其實是你的身體？而秘境內操縱你身體的東西是房青山的魔魂？」
「沒錯，要離開這個秘境很簡單，獲得明心境水的本源便可從溫泉池離開，這便是我為這個秘境創造的後門，連真正的房青山也並不知曉，他應該以為我早就死了。」
「本來，我將這本源分成了好幾部分，分開放在溫泉池內、殿宇頂部的光球之中，卻沒想到被房青山發現了，最後只好又將本源收了回來。」
「若現在你收下，再答應我的事情，我的神識便可自在離去了。」他似乎鬆了一口氣，蒼老的聲音難掩疲憊。
秦蔓菁聽完他的訴說，心情感到了一絲沉重，「前輩請放心，若有這個機會，我定會幫前輩報這血海深仇。」
「謝謝你，小姑娘。」穆離的聲音在虛空之中飄散著。
說完這句以後，穆離便消散了。
秦蔓菁握緊手心的發著微光的白色珠子，似乎只有這個東西證明過他的存在。
下一刻，秦蔓菁回到了溫泉池內。
「死丫頭，這回你還能往哪裡跑？」那血屍手中凝聚旋風。
秦蔓菁看著眼前這一幕，感到十分悲哀，穆離前輩的身軀還被他的仇人拿來用做作惡的工具。
「房青山，作為魔，你有害怕的東西嗎？」秦蔓菁平靜地問了他一個問題。
「哈哈哈……」房青山猖狂大笑。
「本座怎麼可能有害怕的東西？本座才不像那些修仙之人一般束手束腳，張口閉口仁義道德。本座痛快肆意，想做什麼便做什麼。」
「魔無懼一切。」他眉目間是傲慢至極的狂妄。
秦蔓菁看著他的舉動，身後髮絲飛揚，「我有懼，所以我不是魔。」
她的手心瘋狂吸收著本源之中的水靈氣，在體內快速運轉。
在房青山放鬆警惕之時，她將三道靈力打在血屍的腹部和兩道肩胛之中。
那承載著房青山魔魂的血屍之體驟然間被她的靈力打出三道肉洞。
如她所想，沒有任何的鮮血流出。
穆離前輩真正的身軀早已化為這座秘境宮殿，這其中的血屍不過是魔魂用魔力依據穆離前輩原本的血肉之軀凝結的一道假的軀殼罷了。
這軀殼早已沾染了魔魂的氣息，所以魔魂能夠在這一虛假的軀殼之間來去自如。
而按照秦蔓菁的猜想，如魔魂這般惡趣味的東西，也許會故意留下這三個薄弱之處，作為穆離前輩的恥辱證明。
恰好，秦蔓菁猜對了。
霎時間血屍的軀殼炸裂開，化作星星點點的魔力消弭在這一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