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為我們的孩子報仇
秦國公獨自休息了會後便起身去了天春堂。
天春堂內，秦老夫人跪在佛像前，厚重的雙眼緊閉著，嘴裡喃喃地念著經。
漪清走到她身後施了一禮，「老夫人，國公爺來了。」
秦老夫人聽到後便睜開了眼睛，眼珠渾濁泛著些黃。
她放下手中的佛珠，在漪清的攙扶下從拜墊中緩慢地起身。
「讓他進來吧。」秦老夫人坐在羅漢床上吩咐漪清，身旁的婢女則上前半跪著幫秦老夫人按揉她因為久跪而酸麻的腿。
漪清道了一聲是，便退出了堂屋。秦老夫人擺了擺手讓按腿的婢女也一起退下。
「兒子拜見母親。」秦國公進來後先施了一禮。
漪清很自然就出了堂屋，留他們母子二人談話。
秦國公拜見完後，便急忙問道：「母親，您為何要讓人殺了那丫頭。」
秦老夫人撇了他一眼，哼笑一聲，「我可沒殺她，不過是找了個道長來為我的孫兒祈福超度罷了。」
「可那丫頭要是死了怎麼辦，您也知道當初不空大師是怎麼說的。」
秦國公面上有些急躁，緊忙問她，語氣中帶著些責怪的意味。
「哼。」秦老夫人怪聲怪氣了一下，似乎在嘲諷她這個兒子。
「你可真窩囊……我的親孫兒、你的親生兒子被她剋死了該怎麼算？」
「當初就不應該信那什麼大師的話，照我看不如直接把她殺了好。如今算什麼，留著她害死我們嗎？」
秦國公被訓得面上有些燥，但他還是辯解了一下，「那可是不空大師。連皇上見他都要禮讓三分，我們如何能跟他作對。」
「母親再忍耐下，之後我找機會去問問大師這事怎麼辦。」
秦老夫人聽罷也不瞧他，坐在羅漢床上冷哼了一聲。
秦國公見狀只能訕訕地離開了。
秦老夫人獨自一人坐在羅漢床上喃喃道：「死了才好，被取了心頭血肯定已經死了。」
出了天春堂，猶豫片刻後，秦國公便順道去了秋瀾院。
秋瀾院中，秋謹月躺在裡屋床上，面色蒼白，聲音帶著哭腔，「老爺。」
秦國公連忙上前撫了撫她的額發，「謹月，你受苦了。」
見此，拂冬默不作聲地從房間內退了出去。
秋謹月眸色帶著水光，病色為她周身添了幾分易碎之感，讓人不禁心生憐惜。
她怯怯抬眸，望著秦國公的眼中滿是委屈和痛心。
「老爺，我們的孩子沒了。」
說到這裡，秋謹月的眸中水光愈盛，淚蓄滿了眼眶，像蝴蝶振翅般撲簌簌落下。
幾滴淚珠滾落在臉頰的兩側，秦國公看著就心疼起來。
他伸手撫掉秋謹月臉上的淚，溫聲對她說：「別太難過，以後我們還會有孩子的。」
此時，秋謹月的目光中閃過一絲狠厲，但片刻後就恢復了原樣，她面上依然是那般可憐柔弱的樣子。
「可，我們的孩子是被人害死的……」
秦國公以為秋謹月是想向他訴說秦蔓菁剋死了孩子的事情，連忙止住了她的話。
他明白秋謹月是想殺了秦蔓菁為孩子報仇，但他對此也無能為力。
若是秦蔓菁沒死，那麼他也不能殺她，若是她死了，反而是一件棘手的事情。
諸多麻煩事壓在秦國公的心中，讓他一時也有些煩躁。此時他也只能耐住性子好好地安撫一下秋謹月。
「謹月，我們還會有孩子的。」他對著她的眼睛溫聲說道。
秋謹月愣住了，她悽慘一笑，「老爺不在乎我們的孩子是怎麼死的嗎？」
「難道老爺不想為我們的孩子報仇嗎？」說到這裡，她目光有些狠厲，直勾勾地看著他。
秦國公收回手，眼底有些沉，「孩子的死只是意外。」
秋謹月聲音變得尖細，她沖秦國公喊道：「我們的孩子被人害死了，你連查都不查就說是意外？」
她心中篤定，她的孩子一定是被這府中不知何人給害了。
但說完以後，她又仿佛突然驚醒一般，眸色變了變。
「老爺，是妾身太難過一時失言了。」她霎時又變得柔軟溫順，眼神無辜。
秦國公一開始聽到秋謹月的頂撞本有點想發怒，但一看到她自稱失言的怯懦神色，臉上的表情又和緩了下來。
他心裡在想，秋謹月畢竟失去一子，此時此刻心中有怨言也是正常的。
想到這裡，秦國公的臉色又溫柔了些許，「謹月，不論如何好好養好身體，孩子的事情以後再說。」
秋謹月剛剛吼了秦國公，此時也知道這是秦國公的不介意她衝撞的意思。
於是便借坡下驢，她垂著眼帘，低低地應了一聲，「妾身什麼都聽老爺的。」
對於秋謹月的溫柔順從，秦國公很滿意。他勾唇笑了笑，便對她說：「今晚再來陪你。」
說罷便離開了秋瀾院。
秋謹月在秦國公走後，臉上露出陰狠的表情。
拂冬看出了秋姨娘心情不佳，便主動安撫，「老爺心裡是記掛姨娘的。如今知道姨娘失子，老爺這就來看姨娘了。」
秋謹月沒有理會拂冬的話，反而對拂冬說道：「我現在才知老爺是如此薄情寡義之人，他的孩子死了竟然都不聞不問。」
拂冬則是寬慰她，「姨娘，只要養好身體，以後還會有孩子的。」
秋謹月轉過身，臉上表情淒淒，她喃喃道：「但願如此吧。」
然而她的眼神依舊帶著憤恨和不甘。
昌吉去了嵐朴院，奉命看看秦蔓菁的情況。
嵐朴院內是一片死一般的寂靜，小院的地板上還殘留了許多的紅色的痕跡。他躡手躡腳從那一灘血跡旁路過，往屋內走去。
秦蔓菁此時正躺在床上死死閉著眼睛，也不知道是死了還是睡著了。昌吉一進屋就看到這番場景。
「六小姐……」他大聲喊道。
但床鋪上的人似乎是沒有聽到這動靜，一點反應都沒有。昌吉不死心，便上前探了一探秦蔓菁的鼻息。
此時手指尖傳來一陣溫熱輕淺的呼吸，昌吉見狀這才就放下了心來。
秦蔓菁在有人喊她的時候就已經醒了過來，但她沒有動作。
回春散的效果不錯，她受了這樣的重傷，不過休養了一日傷口便感覺好了許多。
但這件事情並不能被別人發現，不然若是被人知道她受了那樣的傷還好好的，只怕會惹出更多的麻煩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