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貴女一聽,廣義繡坊的繡品竟入了皇室的眼,意外之後又暗自慶幸能收到拜帖。
要知道,華寧郡主的母親長公主與當今聖上是親姐弟,皇帝對長公主極其看重,她們能收到拜帖,也像是一種對身份認可。
在這時,其中不泛也有之前買過廣義繡坊繡品的,她們在談話間不經意流露出之前就買過廣義繡帕,甚至還說著某個動畫人物一出新品就會購買,家裡早收了好幾條了,連今天手裡拿的帕子,也是之前買的,還像旁邊的人展示起來。
仿佛我比你先買一步就是無勝光榮似的,誰讓皇室也喜歡呢。
而至於如何才能購買繡自己動漫人物的繡帕,傅槿稱只要介紹二十位繡坊會員並且讓會員下單或者在永安繡坊消費一千倆,就有資格定製獨屬於自己形象的繡帕。
區區一千兩,對於普通人來說很多很多,對於這嬌養的貴女小姐們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若難,也只是一時的。
何況,不是能拉人頭嗎?
之後,傅槿吩咐詠娘帶著貴女小姐們去參觀女工們刺繡的場景,以便更有直觀感和參與感。
廳內只剩下傅槿與華寧郡主倆人,氣氛有些冷了下來,說起來,她與華寧郡主也只見過一次面,倒不如她和長公主打交道的多。
華寧郡主往位置上一坐一臉的生人勿近,她看著傅槿道:「我娘交待我的任務算是完成了,我可以走了吧。」
要不是她娘威脅她不來做這齣戲就不准她養雲狐,她才不願意來這勞什子繡坊,還假惺惺的說那一番話。
傅槿與華寧郡主行了一禮:「今日多虧了郡主,眼下已無事,郡主可自便。」
京城的廣義繡坊,是長公主與傅槿共同創辦的。
倆年前,長公主回江川祭過世的駙馬,偶然看到廣義繡坊的繡品,而後對繡品產生了濃厚的興趣,此後,長公主依靠權利挖出來背後的傅槿,從此與傅槿多有走動,對於傅槿的看重,傅槿知道,長公主完全是看在繡坊的份上。
長公主需要商機掙錢,而繡坊,就是長公主看中的目標。
於是長公主與傅槿談了合作,與權貴做生意,傅槿本是有諸多憂慮的,胳膊擰不過大腿,稍有不慎,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可長公主卻讓她感到意外,因為長公主不管事,從來不指手畫腳,只參與分紅,順便幫繡坊偷偷解決掉一些不必要的麻煩,這也讓傅槿放心下來,有個扛把子金牌護身,誰能拒絕呢。
而長公主對於廣義繡坊的規劃,不止是京城與江川,更是大周國所有的富人階級的消費者,所以,廣義繡坊鴨梨山大,傅槿更是。
也不知道長公主著急掙錢的動機是為何,據傅槿所知,長公主不止與她合作,凡衣食住行,她多有涉獵,只不過長公主是不明面出來的,像華寧郡主今日來,說白了,就是請她來當個吉祥物的。
傅槿看著吉祥物邁著步子往門口走,正當要跨過門檻時,華寧郡主突然回頭:「那個,星黛和玲娜的帕子給本郡主留倆條送到公主府,」說完高傲的轉頭頭也不回的繼續往門外走。
仿佛認定了傅槿不敢違抗一般,傅槿確實也不敢。
那邊貴女小姐們參觀完畢,傅槿讓詠娘帶著眾人去了展廳,展廳里擺著四五百幅繡品可供她們挑選,接下來交易的事,也不需要傅槿怎麼管了。
在這時,心鎖匆匆趕來,對傅槿低語了幾句,傅槿微微勾唇,終究是來了,接著吩咐心鎖把人帶進來。
怎麼說,也是她的好母親和好妹妹。
心鎖把人領進來時,傅槿正在悠哉悠哉吃著點心,見人走到庭院,才慢慢放下手裡的糕點向前問安:「母親,妹妹,你們怎麼來了?」
當然,傅槿的口氣是溫和的,不過落在謝氏耳里則更像是質問了。
落座後,謝氏越回味這句話心裡越不舒服,謝氏臉色微變道:「竟不知我女兒還有這樣的本事,瞞著家裡人開了一間繡坊。」
謝氏四下打量了一下繡坊的格局,接著冷哼一聲道:「末流從商,你一個官家小姐不要臉,偏還要丟你父親的臉麼。」
這些話剛好被趕來的傅榮源與顏氏聽到,顏氏頓時不悅上前:「嫂子這話說的,怎麼就不要臉了,我們一沒偷二沒搶,憑本事吃的飯,難不成你府里的支出,都是吃空氣得來的。」
顏氏這話說的厲害,她深知錢的重要性,所以她坦坦蕩蕩愛錢,不像有些人,明明喜歡還裝出一副死出樣。
謝氏似笑非笑的看向她:「若是覺得行商好,何必非要傅殊參加科考,子承父業不是更好?」
階級固化已經紮根在謝氏心底,身份才是體面,只一句話,就懟的顏氏說不出話來。
「我不認為有什麼丟臉的,」傅槿上前一步道:「前朝戰火四起建立新都,需要大量的人力從事生產故抑商,可如今是晉皇在位,天下太平,民富國強,早不是從前的情形,晉帝這次派出使團行使大突,還特地安排了三個商戶跟隨,難道他們也是去丟臉的嗎?
謝氏冷然的看著傅槿,見她不溫不熱的姿態,話語卻處處扎在她身上,她突然覺得她很陌生,一股寒涼從腳底生起。
傅嫿見狀,像是關心似的道:「姐姐,你就不能好好和娘說嘛,你心裡若有什麼不痛快的,儘管發泄在我身上,何必對娘親這個態度呢?」
傅槿的眼神落在傅嫿身上,隨即像是厭惡一般:「我語氣差嗎?我不覺得,還是你希望我態度差。」
傅槿把問題拋給了傅嫿,傅嫿則怯怯的看向謝氏,像是很怕傅槿似的。
她今日本就是來給傅槿添堵的,母親最不喜有人拖累父親的仕途,父親也一直走的是清流之風,若自己女兒拋頭露面從商,對他的名聲也是有礙。
一旦與商者沾上,就會背上一個重利的名聲,一旦入仕,那一房的人都會從經商中剝離開來,免得讓人對人格質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