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傅榮源一家來京

  傅槿回到石暖閣不久,謝氏便來了,因著城中出了大亂子,在京為官的都被召回部中待命。

  謝氏先是口頭上安慰了傅槿幾句,接著又用不爭氣的語氣道:「你倆次與景然爭吵,上一次歸為家醜,這一次險些釀成大禍,你就不能讓讓她嗎?為什麼唯獨你不能和她和平共處,就這麼難嗎?」

  傅槿冷冷懟了回去:「知道了,往後不論表妹怎麼羞辱傅家我也不會在與她分辯半句。」

  謝氏臉色冷了幾分:「你不去招惹她,她還會出言不遜嗎?」

  傅槿道:「母親以為呢,難道我是故意去惹謝景然的嗎?是,她是舅父舅母的女兒,難道我就不是你的女兒了嗎?」

  謝氏沒想到她會這麼說,只好道:「我也不是怪你的意思。」

  傅槿儘量放低聲音道:「就依母親的意思,我往後遠離她就是了。」

  實在懶得與她在分辯什麼?

  沉默之間,謝氏轉移話題道:「原本你堂叔堂嬸是打算元宵節後動身來京的,因著傅茵的事,他們年初五就風雨兼程的出發了,想來過幾天便會到京,你父憐你,准你去老宅住一段時日。」

  傅槿肉眼可見的開心起來:「真的嗎?謝父親母親。」

  看著與剛才截然不同的態度,謝氏有些心寒,她強笑道:「真的。」

  雖知道她從小在他們跟前長大,可畢竟是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她也會心酸,也會失落。

  傅槿因為這個消息開心極了,一連好幾天都沉浸在喜悅中,她早早安排幾個丫鬟替她收拾好行囊,就等著堂叔堂嬸一來,就即刻打包去老宅。

  時間很快便來到傅榮源與顏氏到京的這天,傅槿一大早就起床梳洗好,隔三差五就安排幾個丫鬟去門口聽信,直到丫鬟傳口信說二老爺一家到了,傅槿飛也似的跑去門口迎接,讓傅槿意外的是,傅妙也跟著一起來了。

  「驚喜吧,」傅妙第一句話就是。

  「堂叔堂嬸,殊哥哥妙妙,」傅槿眼角含淚。

  「傻丫頭,哭什麼,」顏氏同樣目帶水光,見傅槿氣色尚好她才放心。

  好一番寒暄後,傅槿問他們怎麼現在才來,原本是說上午就可以到的。

  傅殊說,本可以提前到的,只是他們得知傅茵的委屈,勢必想要替她討回公道,於是一進城門,就興師動眾的差人去找白戚風,等找到白戚風之後才狠揍了他一頓出了一口惡氣。

  乍見白戚風已廢了一條腿,衣服破爛不堪,身上都是新傷添舊傷,看起來驟然老了十歲,早沒有當初的意氣風發。

  白戚風與白夫人現在住在一個破屋裡面,屋內家徒四壁,想來日子極不好過,但無恥的是,他居然逼著白夫人去做那勾當從而讓白夫人得了花柳病,連鍋都揭不開了,自然沒錢治這病,白夫人已經行如枯木。

  白戚風還恬不知恥的讓傅榮源發發善心給他們一些銀倆救助,呸,自作自受。

  傅榮源與顏氏覺得他們的下場都是報應,身體上與心理上給他們帶來的雙重折磨,餘生,就讓他們在這樣的屈辱里來度過贖罪吧。

  傅槿帶著他們一行人去了老夫人的慈心院,傅家大房三兄弟早在此等候,傅榮源帶著顏氏和三個小孩與老夫人見禮,老夫人笑呵呵的誇了傅殊與傅妙幾句,無非就是誇他們長得好,懂規矩云云。

  接下來是大房三房,傅榮源自從去了江川,就鮮少與他們接觸,唯一相熟的便是傅盛康,傅盛康因著元宵發生的動亂,這些日子都很忙,到今日才空閒下來。

  傅槿也是才知道,原來當初在閒雅山莊遇到崔讓抓人,正是這伙叛亂者之一,他們是負責火燒京城的,好在崔讓把他們這夥人揪了出來,才沒釀成更大的禍端。

  而這伙叛亂者為首的是被貶為庶人的前郡王御南王的手下,眼下御南王謀逆案是朝中重中之重的大事,拔出蘿蔔帶出泥,不少之前與御南王有過聯繫的人都戰戰兢兢,朝中局勢緊張。

  因著傅茵之前在府上借住,傅榮源一再的感謝傅盛康與謝氏的照顧,又拿出給各房的見面禮。

  傅盛康熱切的與他交談,傅榮源則笑吟吟的回應著。

  謝氏與顏氏關係平平,交談之間隨意許多,顏氏知道謝氏不喜她,她以前說謝氏總是端著架子一副清高的模樣,其實精明的很,被她聽到了,因此謝氏心中對她有了膈應。

  倆人能做到表面客套已經很好了。

  因著傅槿之前的拜託,傅晏深倒是對傅殊十分照顧,倆人坐在一處言笑晏晏,很和諧的在交談著。

  傅嫿對她們都無甚在意,商戶而已,上不得台面,又精於算計,哪能和她這樣真正的貴女相比,瞧傅妙那個擠眉弄眼的蠢樣子,果真庸俗不堪。

  吳盼柔雖覺得傅殊長得一表人才,但他是商戶,身份太低微,自覺提不起興趣無奈的坐在一旁。

  傅家其他倆房還是一樣的客氣,時不時的插幾句嘴。

  傅妙則眼巴巴的看著傅槿,她早憋了一肚子的話要和她說,無奈場合不對。

  一段時間不見,傅妙只覺得傅槿更好看了,以前稍顯圓潤的臉龐開始消瘦起來,五官更為立體,也比之前更加貌美。

  只不過她瘦了,難道是在這裡過得不開心嗎?傅妙忍不住這樣想,雖說傅槿離去之後她心情鬱郁,但她胃口卻沒減,她用手摸了摸臉上的肉肉,好像多了不少。

  挨了好一陣,終於等到敘舊完畢,傅妙飛也似的跑到傅槿身邊拉過她的手腕,又捏了捏她的胳膊:「堂姐,你都瘦了,好想你啊,我可是求了好久爹娘才帶我來的。」

  傅槿看傅妙撅著嘴巴委屈巴巴那樣不禁覺得好笑,傅槿雙手捧著傅妙的臉揉搓:「我也真是太想你了,幾日不見,嘴上功夫倒是見長了。」

  本來顏氏不同意帶傅妙來的,但因著傅茵的婚事,傅榮源與顏氏痛定思痛,決定先來京考察一番傅妙未婚夫的人品,當初他們就是太過信任白家,才導致傅茵的不幸福。

  其次也是讓傅妙自己抉擇,若傅妙自己滿意,婚約則繼續,若不同意,則解除婚約。

  用過飯後,傅槿拜別傅盛康與謝氏就跟著傅榮源去了老宅。

  馬車內,顏氏這才拉過傅槿的小手,又端著傅槿的小臉左右查看。

  「堂嬸,我沒事,都好了。」

  顏氏氣憤道:「太欺負人了,打人不打臉,那小蹄子也太惡毒了,我聽著都心疼,萬幸臉上沒留疤。」

  「就是,」傅妙道,「要是我在場,非抓爛她的臉,叫她敢欺負你。」

  傅槿知道顏氏和傅妙這是心疼她,不過她不打算告訴她們這些事的,那麼定是傅茵和他們說的,傅槿假裝瞪了傅茵一眼:「竟不知堂姐還是個耳報神。」

  因著傅茵和離這件事,傅榮源和顏氏怪他們瞎了眼沒早點察覺,傅茵怪自己偏累父母,還要他們風雨兼程趕來,因此,大家都很默契的揭過此事,一切盡在不言中,免得重揭傷疤,又要重新癒合。

  傅茵笑道:「瞧瞧這人,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良心何在?」

  傅槿假裝從胸口掏出來:「這裡呢,大大的好。」

  大家都忍俊不禁,一行人說說笑笑,直至馬車到了老宅,天色也徹底暗淡下來。

  傅槿只帶了心鎖,池雨,當歌外加劉嬤嬤出來伺候。

  傅榮源與顏氏這次來京,打算參加完傅槿的及笄禮在回去,因此大家可以在一起生活很長一段時間,所以除了冰巧,她帶的都是以前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