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她縮在榻上,一邊翻著這個時代的話本,一邊喝著杏仁蜂蜜茶好不愜意。
直到午後當歌又臉色不悅的提回來一碗血燕窩回來。
傅槿明了,只吩咐道:「既然她敢要,繼續給就是了。」
「不過,」傅槿湊在耳邊小心囑咐著當歌,當歌聽著,臉上笑容更甚。
過了兩天,當歌心急的問能不能收網了,傅槿搖了搖頭,囑咐道:「再等等。」
因為上次留了信給傅茵,又一直等不到回信,傅槿想了想,決定親自上門看看傅茵,也不知道她身體好了沒有。
傅槿帶著心鎖上門,照例給了小廝銀子要他去通傳。
令傅槿沒想到的是,居然在門口碰到了正要出門的白戚風,白戚風直勾勾的眼神落在傅槿身上,他身量較高,身材卻瘦弱,眼底一片烏青看起來略顯疲態。
傅槿叫了一聲堂姐夫,雖然她沒見過白戚風,可也知道白夫人只生了一子。
白戚風的眼神轉為意外,他白某人何時多了這樣一個貌美的小姨子。
心鎖看著白戚風一副沒有分寸的樣子,忍著火氣自報家門,白戚風回過神來,臉上浮起笑意:「原來是傅大人家的千金,你是來見茵兒的吧,快裡面請吧。」
傅槿善意提醒道:「堂姐夫不是要出門麼?」
白戚風頂著一張笑臉道:「不是什麼要緊的事。」
白府格局不大,是一個小三進的院子,院子花草不多,下人也不見幾個,白戚風把傅槿帶到客廳,客廳內沒有燒地龍,就一個取暖的炭盆,用的炭也是尋常的黑炭。
傅槿緊了緊身上的衣裳坐下,丫鬟俸了茶,茶水微涼,心鎖把帶來的補品交到丫鬟手裡。
白戚風給丫鬟使了一個眼色,傅槿當沒看見,她問白戚風:「堂姐夫,堂姐身體好了嗎?我能去見見她嗎?」
白戚風一副家主的派頭坐在上首淺笑:「小妹莫急,姐夫已經派人去請了。」
傅槿只好尷尬的小口喝茶,沒等來傅茵,倒先等來白夫人,白夫人拍了拍手笑道:「貴客上門,有失遠迎。」
白夫人四十歲的樣子,一雙精明的眼睛打量著傅槿。
傅槿起身行禮,還是恭敬的叫了聲:「白嬸子好。」
白夫人上前滿意的點了點頭:「不愧是當官人家的小姐啊,就是懂禮貌。」
從上到下掃視完傅槿後,白夫人摸了摸傅槿身上的披風:「上好的貂絨,手感屬實不錯,」見傅槿戴的珍珠耳環,又大又圓潤,白夫人忍不住上手摸道:「這是南海的珠子吧。」
傅槿往後退了一步,心下鄙夷白夫人貪婪的模樣,但顧及著傅茵,到底沒說什麼。
白夫人毫不知嫌的挨著傅槿坐下,熱絡的問她年歲多少,可否婚配,傅槿淡淡的回應。
白夫人眼珠一轉,熱情的說要給她說媒,傅槿只好說婚姻之事,要聽父母的意見。
白夫人擺了擺手:「這有什麼,如今你上門來,我們倆家多多走動,一回生二回熟,事說不定就成了。」
白夫人可不想放過傅家這塊大肥肉,從前是傅茵那倔驢的性子不肯去攀親戚關係,如今倒送上門來一個,她斷不會放過這個機會,有個當官親戚,說出去都倍有面。
這時傅茵終於姍姍來遲,白戚風連忙走到傅茵身邊攙扶,關切道:「阿茵,你堂妹來了,你身子還冷不冷,衣裳怎麼穿的這麼薄,」之後又是吩咐小廝加炭火又是要丫鬟去拿一件厚的氅子。
傅茵神情激動的看著傅槿:「小槿。」
「堂姐。」
傅槿看著她戴著面紗,問道:「感冒還沒好麼?」
白戚風拉著傅茵坐下後道:「阿茵身子還未痊癒,大夫說戴著面紗不容易傳染給別人。」
傅槿點點頭,這個時代也會做這樣的防禦措施,並不奇怪。
傅槿朝傅茵望去,傅茵也在看她,傅茵早得了顏氏的信,就是不知道傅槿什麼時候到京,她本想吩咐春喜去打探消息,只是白夫人以為春喜想躲懶,不許她出門,反倒傅槿先上門來了。
三年不見,傅槿更長開了,容貌迤邐,娉婷裊娜。
因著傅茵用面紗遮臉只露出眼睛,傅槿只能看見傅茵如水的眼眸還是那麼溫柔,只是不復以往眼神里的光彩。
「小槿,你何時回京的?」
傅槿回道:「有幾日了,前兩天還來找過堂姐呢,門房的人說你病了不能見客,我又留了條子,他沒傳話嗎?」
傅茵不知還有這一出,她下意識的看向白夫人,白夫人見狀,忙道:「什麼?這,我們都不知啊,想來是門房那幫吃乾飯的,慣會偷懶誤事,小侄女,你別放在心上,我等下就好好罰那幾個狗奴才。」
白夫人心中微惱,這門房說話顛三倒四的,說什麼外面一個女的要見傅茵,話都傳不好,當時傅茵那樣子如何能見客,所以她想都沒想就拒絕了,如果知道來人是傅槿,怎麼著她也會糊弄過去。
「可能是吧,」傅槿尷尬笑道,上樑不正下樑才歪,沒有白夫人的態度,小廝哪敢這樣,呸,浪費了她的銀子。
見氣氛有點冷,傅茵接話道:「也是怪我疏忽,這麼久都不知道你回來了,連你適不適應,過得好不好都沒來得及問。」
傅槿嫣然一笑,假裝微惱道:「瞧堂姐說的,莫是做了白家媳,我們姐妹之間這樣竟這樣見外,如此來說,反而你病了這許久,我才來探望你,不是顯得我更沒有良心。」
傅槿一副小女孩姿態,生動又明媚,看得白戚風喉嚨一熱,只好趕緊抓起手邊的茶喝一口。
傅茵哭笑不得,對白戚風道:「你瞧我這妹妹,牙尖嘴利的攀扯起我來了。」
白戚風溫柔的笑了笑,低頭湊到傅茵耳邊道:「晚上的你,不也牙尖嘴利的厲害,莫非這是傅家女的家風。」
傅茵臉唰的一下通紅,害羞的擰了一下白戚風的手臂,好在她帶了面紗遮擋,才不至於失態。
白戚風有意無意的把眼神落在傅槿身上,也不知這小丫頭吃起來的滋味如何,他還真想辣手摧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