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瀟瀟好歹也是一名築基三階的高手。
如今雖身受重傷,使不出築基期的六成功力,但對於方才傳入自己腦海中的聲音究竟是不是傳音,她還是能夠分辨出來的。
那更像是一個人的內心……獨白。
沒錯!
就是獨白!
「咦,這余蛇蠍怎麼突然左顧右盼起來了,難道不想裝了,打算攤牌了?」
嗯?
便當余瀟瀟的目光移到何淵的身上時,腦海中再度響起那種古怪的聲音。
居然是這位徐子昂口中的何師弟發出的心聲!
余瀟瀟在確定了這一點後,臉上不禁露出了一絲古怪之色。
先前她在隨徐子昂一道前來時,就發現對方看向自己的目光透著詭異。
甚至讓她隱隱有種,自己的偽裝已經被他給看穿了的感覺。
如今再聽到何淵的心聲,余瀟瀟才清楚,原來從最開始,自己的真實身份便被暴露了,面前這對男女,一直在陪自己和徐子昂兩人演戲罷了。
有意思!
余瀟瀟唇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旋即裝作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道:「徐大哥,既然你的同門師姐弟如此討厭魚兒,那……魚兒乾脆就重回靈泉山的老家,自生自滅好了……」
說著,她竟然真的從眼角擠出了兩滴淚水,擺出一副對人世間不再眷戀的心灰意冷模樣。
徐子昂這下像是真的急了,連忙伸手攔住惺惺作態的余瀟瀟,同時扭頭一臉惶急地朝許妙錦喊道:「大師姐……」
然而,讓徐子昂萬萬沒想到的是,這個時候,許妙錦的目光忽地投向了一旁的何淵,似乎在等待何淵做決定。
見狀,何淵兩眼微微一眯,道:「其實若徐師兄擔心這位蕭姑娘的安危,師弟我還有一個好的建議,那便是我萬仙宗的後山禁地。那裡有萬仙宗四位長老布下的陣法,等閒金丹期的高手都難以闖入。師兄將她安置在此地,便是安安穩穩過上百年,也不成問題!」
呃……
聽完何淵的話,許妙錦忍不住探出右手一根春蔥般的玉指摸了摸自己的鼻尖。
如果可能,她真想說一聲,自己與這傢伙不認識。
實在是他何淵的提議有夠無恥的!
讓對方進萬仙宗的後山禁地,那不就等於是將其給變相囚禁起來嗎?
這種無理的意見,相信只要是個大腦正常的人,都不會接受的吧?
哪知,令許妙錦也沒能想到地是,對面的余瀟瀟在聞聽何淵的提議後,非但沒有露出絲毫不快的神色,反而還瞪著一雙「無辜」大眼直勾勾地望著何淵,道:「大哥哥,當真有這麼好的去處嗎?魚兒願意!」
這下不僅是許妙錦,就連何淵也懵逼當場。
「哎唷!」
何淵忍不住在心底暗呼一聲,道:「老子倒是忘了,這余蛇蠍在外面已經沒有什麼親人了,自由對她來說反而卻沒有一個安全的庇護所更加重要。」
「躲在我萬仙宗的後山禁地,非但能避開那些追殺她的各路修士們,同時還能讓她可以安安心心地修煉那本《九天攬月劍訣》!」
「麻蛋,失算了啊!」
然而正所謂說出去的話如同潑出去的水。
這個時候何淵再想收回來,卻已遲了。
很顯然,何淵的這次心聲,又被余瀟瀟給一字不漏地偷聽了去。
當下她唇角再度微微翹起一抹輕易難察的弧度。
只是余瀟瀟贊同了何淵的提議,同意留在萬仙宗的後山禁地。
徐子昂卻不願意了。
因為這樣一來,便等於讓他失去了與余瀟瀟近距離接觸的機會。
這次他費盡心思要將余瀟瀟帶上雲海峰,目的可不僅僅只是利用萬仙宗的聲威來為余瀟瀟提供庇護。
他還看中了這位容顏差點就能夠與靈妙仙子相媲美的絕代佳人的美貌。
甚至於,他對那本《九天攬月劍訣》也存了幾分心思。
而何淵的提議,直接斷絕了他的所有念想。
徐子昂當即眉頭一皺,表情略帶一絲不滿道:「這樣不妥吧?畢竟進了我萬仙宗的後山禁地,再想出來,就變得異常困難了。倒不如讓她上我雲海峰,拜在師尊的門下,如此大家互相還能有些照應。」
「老子看你徐綠茶是想把人家照應到床上去吧?」
何淵心底暗暗冷笑道:「惦記人家的身子就直說,何必還惺惺作態,裝作一副是為了人家姑娘好的模樣呢?」
「對了,印象中那本《九天攬月劍訣》在這余蛇蠍得到並記牢之後,就給毀掉了吧?」
「所以你徐綠茶應該是這個時候已經知道了此事,於是為了到劍訣的內容,才使出渾身手段哄得她余蛇蠍陪你上了床,然後心甘情願將劍法傳給了你!」
「嘖嘖,不得不說,你徐綠茶對付女人的手段,真叫高明!」
「唰!」
便在聽完何淵心聲的那一剎,可以明顯看到,余瀟瀟看向徐子昂的眼神變了一變,身子下意識遠離了他幾分。
然後搖了搖頭,目光透著一股堅定道:「多謝徐大哥你的好意,但魚兒覺得你已經幫了我夠多,剩下的事情,魚兒不想再麻煩徐大哥你了。魚兒決定了,今後就住在你們萬仙宗的後山禁地。」
見余瀟瀟都這麼說了,徐子昂終於不好再堅持,只得無奈地點頭應允。
不過說服不了余瀟瀟,徐子昂自然將所有的怨氣都發泄到了何淵的身上。
於是乎,下一刻,就見這位《劍仙》的天命主角,看向何淵的目光,無形中又加深了幾分怨毒之色。
不是!
何淵頓時又叫起了仰天屈來。
心道老子不過是提個意見,做出決定的是人家余蛇蠍好不好?你把怨氣都撒在老子身上作甚?
怎麼弄得老子跟你有什麼奪妻之恨一般?
而在徐子昂看來,他何淵此舉,其實跟奪妻之恨已沒什麼兩樣了。
畢竟若非是何淵的這個提議,他能夠有充足的機會接觸眼下身受重傷的余瀟瀟,屆時再藉助替她療傷的機會,一來二去之下,拿下她還不是輕而易舉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