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淵點了點頭，道：「回聶前輩的話，這一點，晚輩的確感覺到了。而且先前在第六層時，盧前輩也曾提點過晚輩，說是從這鎮魂塔的第五層開始，前輩們的元神經過時間的洗禮，怕是都多多少少開始衰竭了！」
「並不僅僅是衰竭那麼簡單！」
聶人狂嘆了口氣，道：「其實若非是修為達到了化神期，隕落後所遺留的元神，基本很難持久。我們的這縷元神，之所以還能維持到現在沒有徹底灰飛煙滅，正是因為鎮魂塔的養魂功能。」
對此，何淵沒有做出任何評價。
其實是因為他綜合前世的記憶，對《劍仙》原著之中有關鎮魂塔的劇情，了解的並不是太多。
因而。
自然也沒辦法得知這七位宗主封印於鎮魂塔內的那縷元神，究竟是個什麼狀況。
聶人狂道：「老夫生前，是元嬰六階的修為，正常情況下，壽命可達千年之久，而遺留的元神，則時間需要減半，也就是維持五六百年光景。然而，在鎮魂塔的維繫下，老夫的這縷元神，已經渡過了如今第七百個年歲。算起來，已經足夠長了！」
「所以！」
他頓了一下，才又續道：「在老夫頭頂之上的四層，那四位師祖遺留的那縷元神，歷經的時間無疑更久，他們元神潰散的情狀自然也就更加嚴重。甚至老夫都懷疑，其中某些層的師祖，元神都已經徹底煙消雲散了！」
竟有此事？
何淵聞言，神色沒來由一緊，道：「所以聶前輩懷疑的是鎮魂塔的哪幾層師祖元神已經不復存在了呢？可有包括第七層的咱們那位祖師爺麼？」
「唔！」
聶人狂沉吟著道：「這一點，老夫不好說。但憑老夫的直覺，至少鎮魂塔第五層和第六層的兩位師祖，元神消亡的概率極大！
「只因當初在老夫以宗門大比築基期第一名的成績進入這座鎮魂塔時，那兩位師祖的元神，都已經極為虛弱了……」
何淵眼前一亮，道：「所以前輩也曾登過鎮魂塔的第七層塔頂，見過創建咱們萬仙宗的那位祖師爺麼？」
「那倒沒有！」
聶人狂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一絲惋惜，道：「當年老夫在一路闖關，成功登上第六層後，卻被咱們萬仙宗的第二代宗主歐耶歐前輩設計的迷魂陣，給迷失了心竅，最終沒能成功登頂。不過從歐前輩那裡獲得的陣法傳承，卻也讓老夫獲益終身了！」
何淵很快便就將臉上的那抹失望給掩飾了過去，點了點頭，道：「聶前輩的陣法造詣，哪怕過去了數百年，依然可以稱得上是我們萬仙宗內所有門人都無法逾越的一座山嶽。就憑前輩創造了這座護衛後山禁地的護山大陣，便足以在咱們萬仙宗史上留下濃重的一筆了！」
「倒也沒有你小子說的那麼玄乎！」
聶人狂含笑著捋了捋下頜的長須，道：「既然如今你小子登上了鎮魂塔的第五層，便就說明你我有緣。所以這部集老夫生平所學的《天地五行神鬼八陣》布陣精要，老夫便傳與你吧！」
言罷。
就見這位萬仙宗的第五代宗主，虛空對準何淵的眉心一點。
下一瞬。
何淵頓時便感覺到自己的腦海之中，多出了一本玄妙至極的陣法書籍大全。
當下他連忙向聶人狂拱手施禮道：「多謝前輩賜教！」
聶人狂沖他擺了擺手，示意他不必如此，道：「其實從你方才提到咱們那位創建萬仙宗的祖師爺時起，老夫便就已經知曉，你最終的目標，乃是要登上鎮魂塔的塔頂！所以，在此老夫就不耽擱你的時間了。」
「不過！」
他忽地臉色一正，道：「老夫還是要提醒你，歷經了這麼些個歲月，鎮魂塔上面四層究竟情況如何，老夫也不是很清楚了。別的不提，就說第四層的那位師祖辰北，老夫都似好久沒有感應到他的氣息了！」
「當然！」
旋即，他呵呵一笑道：「也有可能是老夫這縷元神最近被攝日陣炙烤的衰竭太快，神識大大不如以往，因而才沒有辦法再感應到辰北師叔的氣息了吧……」
辰北？
何淵默默念了一句這位萬仙宗第四代宗主的名字。
隨即。
他心中倏忽一動，道：「不知前輩可曾聽說過，咱們這位辰北師祖是否到達過鎮魂塔的第七層呢？」
聞言。
聶人狂沉吟了片刻，方道：「老夫記得，這位辰北師叔當年天賦異稟，在萬仙宗乃至整個天元大陸都堪稱是首屈一指的存在。那時，他的境界一直穩壓家師，讓家師一度背上了千年老二的稱號。所以，以他的天賦，應當是有機會登上鎮魂塔塔頂的……」
「明白了！」
何淵拱手朝這位萬仙宗的第五代宗主施禮，道：「多謝前輩相告，那晚輩就此告辭了！」
說完，他轉身便朝對面一處自攝日陣被破後就裸露出來的石階走去。
拾階而上。
沒走太久，何淵遂登上了鎮魂塔的第四層。
然而。
讓何淵頗為驚詫的是。
這一層的布局，與盧生象所在的第二層極其相似，分明就是鎮魂塔的塔內本體建築樣式。
可這裡面卻空空如也。
難道那位辰北師祖的元神，已經堙滅了？
四處找了一圈，發現這一層再也沒有任何辰北那縷元神的蛛絲馬跡後，何淵當下又順著石階，踏上了鎮魂塔的第五層。
結果卻發現，這第五層與第四層一般，也是空蕩蕩的。
嗯？
何淵這下眉頭不禁皺的更深了。
沉吟了片刻。
而後何淵徑直又登上了鎮魂塔的第六層。
「咦？」
當看到第六層同樣是空無一物時，何淵是當真怔住了。
什麼情況？
莫非果真如聶前輩所說的那般，這四五六三層的師祖元神，都已經徹底堙滅消散了？
這般想著。
何淵仰頭順著石階往上看了一眼。
再往上，便是鎮魂塔的塔頂第七層了。
假如第七層也如四五六三層一般，空無一物，那麼就等於他這四層是白來了一趟。
但也就在何淵遲疑時。
驀聽頭頂上空隱隱傳來一絲沉重的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