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面紅霞襯,朱唇絳脂勻。
逶迤拖地的百褶大紅霞帔,鬟上堆著金鳳絲。
羅襪裹著的玉足,套在一雙繡有戲水鴛鴦作為點綴的紅面軟底布鞋之中。
靈眸璨若星辰,秀眉如細柳嫩葉,粉頰朱唇,膚如凝脂,氣似幽蘭,美的令人窒息。
何淵就這麼保持揭蓋頭的姿勢,兩眼直直地凝望著面前這位經過精心打扮的大師姐,足足停滯了有那麼十幾息功夫。
「咳咳!」
這時,坐在婚床上的許妙錦俏臉通紅地輕咳兩聲,這才將何淵從對她美貌的沉醉之中清醒了過來。
何淵連忙放下如玉秤桿,摸了摸鼻尖,以掩飾自己的尷尬,道:「那個,大師姐,哦,不對,娘子,咱們下一步應該是喝合卺酒了吧?」
耳聽何淵叫出的這麼個親密稱呼,本就麵皮極薄的許妙錦,俏臉一度紅透了耳根,她用微弱如蚊蚋的聲音輕嗯了一句,螓首微微一點。
說實話,這洞房花燭夜,何淵也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經歷。
雖說上次他在兩界城,與那位城主千金洛冰舉辦過一場婚禮,但婚禮到中途便戛然而止,因而並沒有到洞房這一步。
他扭頭環顧一圈,總算是在不遠處的一張漆紅餐桌上,發現了一個裝酒的銅壺,以及兩半被劈開的瓠瓜瓢。
儘管沒有親身經歷過,但何淵前世可是看過不少古裝言情劇,那裡面的男女主大婚場面,他拿來現學現賣還是沒有任何壓力的。
於是。
下一刻。
就見他邁步來到那張漆紅餐桌前,將銅壺中的酒水倒入兩半瓠瓜瓢內。
再端著它們來到許妙錦面前。
隨後在何淵的指導下,兩人各持一半瓠瓜瓢,接著分別伸出右手,將臂彎勾在了一起,互相將瓠瓜瓢中的酒水送往對方的口中。
合卺酒。
即新婚夫妻之間所喝的交杯酒。
這個習俗何淵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流傳下來的。
但似乎無論是在他過去那個世界,抑或是現在的這個以修仙為主的異世界,都一度給延續了下來。
兩人手中的這半隻瓠瓜瓢,合在一起便是完整的一個。
象徵著夫妻合二為一的寓意。
不過何淵可沒有老老實實按照影視劇中的男主那般,與新娘相敬如賓地面對面喝這一杯交杯酒。
此時此刻。
只見他先自坐在婚床的床沿,一把托住許妙錦那纖細而不盈一握的柳腰,讓她雙腿盤住自己的腰身,這才分別喝下了各自瓠瓜瓢中的酒水。
並美其名曰,這是新婚夫妻們所必經的流程。
可憐許妙錦一個未出閣的妙齡女子,平時在宗門都很少接觸那些男弟子,又怎會懂得這些新婚的繁瑣規矩?
於是乎。
身為大師姐的她,就這麼如同一隻小白兔般被自己的小師弟給套路了。
白白被何淵給占了一手便宜!
當然。
即便是事後許妙錦意識到了這一點,何淵也不會擔心,只因那樣反倒會增加夫妻倆的一些情趣。
飲完合卺酒。
何淵並沒有將懷中的許妙錦從腿上放下去,而是雙手環住她纖細的腰身,目光緊緊地盯著懷中這位容顏絕美的大師姐,喃喃念道:「大師姐,你知道嗎?直到這一刻,師弟我還有一些不真實的感覺……我何淵當真娶了大師姐你了?」
許妙錦雖然與何淵有過一次肌膚之親,不過那終究是在她意識不清醒的狀態下。
這當口,被何淵如此親密無間地抱著,嬌軀難免會有些不自在。
她下意識扭動了一下身子,俏臉羞得通紅一片,道:「我……我本人就在這裡了,為何師弟你……你還會說出這番話呢?」
他當然不會跟面前的這位俏佳人坦白,自己乃是穿越過來占據了這個世界本體何淵的軀殼。
只因這種情況委實太過於匪夷所思,他怕這位大師姐會將自己當成是一個瘋子。
但何淵剛剛的那番感慨,也並非是無病呻吟。
正是因為他穿越者的身份,所以才在收穫了生平最大的幸福之時,反而會有種患得患失的感覺。
他記得上小學時學過一篇《莊周夢蝶》的課文。
文中有一句話他記得特別清楚:「不知周之夢為蝴蝶與?蝴蝶之夢為周與?」
是啊!
莊周夢蝶,究竟是莊周夢到了蝴蝶,還是蝴蝶夢到了莊周呢?
一如同眼下的他何淵這個穿越者一般。
誰又能保證,此時此刻發生在他面前的這一切,不是黃粱一夢呢?
仿佛是看到了何淵臉上的落寞之色,許妙錦大膽地伸手自己一堆白皙的纖纖素手,輕輕觸摸在了何淵的臉頰上,柔聲道:「小師弟,現在呢?現在你應該能夠感覺到的吧?」
嗯?
聞言,何淵微微一下伏,與懷中的許妙錦來了一個四目對視。
果然不愧是善解人意的大師姐。
這種細心安慰人的動作與話語,放在小師姐蘇瑾兒的身上,那是想都不要想!
反之。
她可能還會大大咧咧地給你來上一句,「哦,是嗎,本姑娘還當你不知道自己是在白日做夢呢?」
何淵定定地望著懷中的這位絕代佳人,忽地唇角微微一勾,邪魅一笑道:「大師姐,如今我倆已經喝了合卺酒,便等於是真正的合法夫妻,你再稱呼我做小師弟,就不怎麼合適了。」
「啊?」
許妙錦俏臉頓時露出一絲愕然,道:「那我該怎麼稱呼小師弟你?」
何淵聳聳肩道:「自然便是相公了。要不,大師姐,你現在就叫一聲來聽聽?」
「唰!」
聽完何淵的話,這位雲海峰的大師姐一張俏臉,剎那間紅似滴血,頭臉都快埋進了自己那對豐滿的山丘之中。
足足過了好一會兒。
才見她終於像是鼓足了勇氣一般,微微揚起了自己的螓首,與何淵對視了一眼,嬌羞不已地輕啟櫻唇道:「相公。」
聲音雖不大,但卻像是在何淵那顆本就波瀾不平的心湖之中投入了一道驚雷。
「轟!」
那一剎,何淵直覺腎上腺素急速飆升。
「娘子,天色不早,咱們安歇吧!」
說完這句話,他似再也控制不住壓制良久的慾火,一口銜住許妙錦的櫻唇,用力親吻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