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8章 交易
鄭成功對這一支隊伍的存在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主要是此前在台灣與荷蘭人作戰時，這伙黑旗傭兵也受到了南洋公司的僱傭，協助圍攻掃蕩了荷蘭人在台灣北部的堡壘與據點。
戰績相當不錯。
這夥人也一點沒有韃子的樣子。
出來做傭兵自然不可能穿著黑旗的甲冑，大多是一身棉甲外套胸板甲，再頂個鍋盔這類在遼東相對便宜的裝備。
重弓大矢這種在戰陣中拋射的作戰方式也不適用於傭兵。
其中個別人會蓄一頭維京辮，也就是黑旗辮。
而這一頭辮子對聖地亞哥城堡內的西班牙人來說，仿佛喚醒了他們埋在基因深處的恐懼，城牆倒塌之時，城內眾人大為駭然。
當然，城內的歸化土著更害怕。
鄭成功捨不得用他麾下漢兵沖入城內與敵人廝殺，西班牙人也捨不得他們的人。
所以最先與明軍工程隊伍對上的是就是大群衣衫紅白相間，一身戎裝外加簡陋胸板甲的歸化土著兵。
黑旗兵在南洋公司麾下拿了高工資，還在正黑旗下接受過農閒時節的軍事訓練，作戰自然奮勇。
且火器運用這一塊兒，莫說黑旗，便是明軍這些年與黑旗，順軍，西軍磨鍊下來，也走在了世界前沿。
巷戰之時先使長短火銃壓制敵方，隨後突擊手到近處投擲震天雷。
若敵人猝不及防被炸傷或震懾，便是前壓近身的好時機。
「轟！」
一連串爆炸聲中，土著兵驚慌逃竄，十幾個倒霉蛋被炸翻之後尖叫連連。
「狗日的挺捨得啊，手雷都用上了。」
「抓一個奴才能賣他娘幾十個！你們他娘的就是扣！死扣！」
「別上別上！讓那幫子土人上！讓明軍上！」
「上鉤子！」
傭兵這個職業在遼東興起，能夠外出販奴也是主要原因。
沒有做大生意的資本與能力，那就結夥去做點小生意，在奴隸貿易的風口邊角也能跟著飄起來。
遼東的農場已經開始給一眾奴隸販子下單進行預購了。
然後訂單外包自然也有了。
帶著鐵鉤的套繩丟過去，鉤在那些倒地哀嚎的土著兵的衣衫與血肉上然後猛拖過來，便是好幾十兩銀子入帳。
就跟黃金礦工似的。
有多大能力干多大事情。
不過兩百餘黑旗兵的目標很簡單，上頭的老爺要三百個奴隸，而這城堡內的守軍加上婦孺老幼一共有七八千人。
且這攻城戰的日子還長呢。
城牆是破開了，但這城堡也是一座近百年歷史的大城堡了，城內必然分出了不少防線，且城堡的建築很是雄偉高大，據呂宋當地人說這是西班牙人收了好幾年的雞蛋調配磚泥造出來的。
西班牙人也是老牌殖民主義帝國了，雖然無敵艦隊沒了，但在陸地上還是有幾分雄心傲氣，不然也不可能守這麼久。
一千五百土著兵與三百西班牙兵在臨海一面的城牆內外與明軍交戰整整一日，土著兵先崩潰大半，三百西班牙人士兵領著剩餘的土著兵不斷抵抗。
最終在城堡內部眾多火槍手的射擊之下，攻城隊伍退卻了，盤踞於聖地亞哥城牆之下。
雙方一看傷亡俘獲，明軍這邊損失還更多些。
但死的最多的是土著。
無論是西班牙一方還是明軍一方都不帶肉疼的。
但西班牙駐菲律賓總督坐不住了。
城牆告破的一瞬間他就當場兩眼一黑，只能祈禱上帝至少讓手下的士兵頂住這第一波，這樣才方便之後他好和對面的明人談投降條件。
知道大明帝國來勢洶洶，但沒想到他們能這麼凶。
作為菲律賓總督，曼里克此前已經做了很多在他看來要不了多久就會被國王判定為叛國然後處以絞刑的妥協。
但大明不接受。
他們一點也不知道變通，硬是要啃下整個菲律賓，讓西班牙王國放棄這裡所有的利益。
這可能嗎？
王國勢弱，菲律賓這麼一大塊殖民地要是丟了，別說他這個總督要被絞死，整個馬尼拉稍微有點官名的都跑不掉！
眼下這個局勢，對他這個總督來說最好的下場就是殉城戰死。
這樣他的家族在西班牙還能有個不錯的待遇。
可曼里克不想死。
鄭成功寫了很多的勸降信過來，曼里克一開始不做理會，時間長了也會回信乃至在信中交流。
兩人就在信中拉扯。
鄭成功本來說是他們主動投降就放他們走。
如今已經拉扯到了投降就保證城內一些主要實權官員的財產和房產，他們也能繼續居住在馬尼拉城。
「保證所有西班牙人在城內的房產與財產，並給予他們居留權，此外，作為獻城的條件，我需要成為大明帝國的公民，不是在馬尼拉的公民，是廣州行省的公民。」
「行。」
當晚，信件來往幾次作談判之後，聖地亞哥城堡的大門打開了。
第一次兩千的突擊自然只是嘗試。
擊退兩千人，城外還有二十萬。
鄭成功知道再打下去必然是西班牙人無條件投降，但他已經不想等了。
雙方在城外一處空地擺開架勢談判，隨後西班牙一方繳了武器，只讓鄭成功所部漢兵入城，同時，城堡所鎮守的馬尼拉城也放開了本就破碎的防線。
西班牙人投降並且讓漢兵進駐城堡，是為了保護城堡內的西班牙人。
而邊上的馬尼拉城內聚居的菲律賓歸化民，荷蘭或葡萄牙客商，那大片的房屋，商鋪，工廠之類。
屬於跟隨明軍作戰的部隊。
當日，二十萬大軍湧入城內大肆殺掠。
西屬菲律賓馬尼拉城，是西班牙王國在整個東亞地區最大也是最主要的殖民地，東亞地區海上商路最大的商品中轉地，生產地。
諸多地方部族入城，將他們能想到的一切酷刑施加到此前跟隨西班牙人作威作福的歸化土著身上。
城內硝煙很快便直衝雲霄。
大群被追殺的歸化土著還奢望他們的西班牙人主人能庇護他們，跑到聖地亞哥城堡的明軍防線面前跪地哭嚎哀求不止。
而後面就有大群土著當著明軍的面毆打屠殺他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