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9章 向左向右
戰爭是政治的延伸。
反戰也是。
這邊叫嚷著不要打仗的大明百姓完全沒有考慮到，也不知道大明南洋公司在呂宋的作為。
也不會考慮正在抽調兵力奔赴呂宋的鄭成功所部未來會在呂宋搞出什麼事兒。
就算知道了。
是大明百姓也不會像後世那些反戰人士那樣給呂宋的百姓過多的憐憫。
他們憐憫自己還來不及呢。
也只有在自己身上，他們才能拔高自己的整體道德以及社會價值觀，並為了自己利益努力的反對戰爭。
就像反戰和反戰敗是兩回事。
戰爭的代價落自己頭上和落別人頭上也是兩回事。
落自己頭上了自是會叫苦。
落別人頭上，在朱由檢記憶力受教育程度遠超這個時代，所以個人覺悟按理來說更高的幾百年後的人也多是盯著手機看熱鬧罷了。
而隆武帝面對南京城內因為報紙產生的變故是有些慌的。
他經歷過朝臣或是儒生跪成一片迫使他做某些事。
但整個南京都在迫使他撤銷加派，很快整個天下可能都會如此。
他唯一能做的趕緊宣布撤銷此前萬曆，崇禎兩朝期間的一切加派，並飛速傳遍整個大明各州府。
如此，隆武朝廷又損失了一部分稅收。
對於本就奄奄一息的財政體系來說堪稱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從南京開始，各大州府的百姓終是為這偉大的勝利而歡呼。
但大明卻是餓的紅了眼。
尖牙利齒從呂宋狼吞虎咽咬下一塊肉之後，誰曾想竟越吃越餓。
「好船！？」
造了個好船。
朱由檢一大早聽得這個消息，直接就從床上蹦躂了起來，沒控制好一頭撞在了頭頂的牆上。
如今他住在翻修完成後的前德川幕府城堡之中，但四島的建築整體結構顯然沒怎麼考慮過身高近兩米的人的居住體驗，再加上束髮戴冠的，就得常常注意頭頂。
這回朱由檢急的發冠都沒有戴，簡單套個網巾就看貨去了。
毛里西奧用各種方法搞來的船匠給朱由檢來了個驚喜。
得知只要改進一艘船之後就能得到豐厚的賞賜，之後也能被放回去，所以這些船匠合計之後直接上手就以之前製造的一艘船為底子進行了改造，想要先交一個不那麼完美的樣品船加上完美的圖紙來交差。
如今船改造完成了才報上來。
朱由檢年後這陣子多是在制定新的一年黑旗大清的大政所以疏忽了造船的事兒，陡然聽得這麼個好消息，自然有些激動。
邊走邊讓王知恩伺候著穿衣直奔東京港造船廠。
到地方了就看到大批船匠跪了一地，什麼漢人倭人荷蘭西班牙葡萄牙都有，各自以族類分群，見了朱由檢就齊齊跪地膝行過來拜見，也把事交代清楚了。
「那就趕緊帶朕去看看，今日能下水試航嗎？」
「尊貴的王，我們所有人，所有族類的船匠都參與了試航，進行了兩次試航並再次改進之後才將此事上報給了廠督大人的。」
荷蘭船匠是這次改造的主導者，也是被毛里西奧直接強行徵調過來的。
為了能快點回自己原來的船上，也是格外賣力。
朱由檢直接用拉丁語回應他：「試航結果都記錄在冊了嗎？取來！」
說罷進了船廠。
很快，朱由檢看到了船匠們呈上來的樣品船隻。
這是一艘還有些寶船影子，但整體船型已經被大量改造，脫離了大明近海船模板的中型帆船。
「朕要登船試航看看。」
「主子不能啊！」
王知恩表示不能讓主子犯險，他可以代勞。
朱由檢說完也覺得草率了。
無論是船匠口中的試航還是王知恩要代他試航，可能都不足以達到他心目中的試航標準。
於是他親自製定了一個試航計劃，讓目前正在深造的林旺與孫欽各自按照計劃試航一次。
也算是考核的一環。
同時船匠交上來的他們認為『全世界最先進』的遠洋海船圖紙，他也得用自己記憶里豐富的理論知識好好驗證判斷一下。
好巧不巧。
大海千里之外的大明廣州，王承恩也正在看船。
也是他心心念念的船。
大明寶船，分小料，中料，大料。
目前黑旗水師，大明南洋公司的水師服役的最大規格的寶船也就只是中料寶船，船長七十米左右，單說船的話在同時代只能算是勉強有一級風帆戰列艦的規格。
但搭載上卡隆炮，其強大的火力就成了當世最強風帆戰列艦。
而王承恩心心念念的自是大料寶船。
長逾一百二十多米的龐然巨物。
朱由檢在東京盯著四處搞來的船匠建造遠洋海船，王承恩早在幾年前拿到寶船圖紙的那一刻，就已經對這大料寶船魂牽夢繞了。
在南京造肯定是不行的。
造中料寶船其實就已經算是大罪了，就算用了造河運商船的名義，但當時只要隆武帝追究下來王承恩怎麼也得吃點苦頭。
造一百二十米左右的巨艦，整個大明朝廷都得把他的皮剝下來。
直到後來南洋公司正式奔赴大海，並縱橫海疆。
這大料寶船的建造計劃才終是得以實行。
王承恩自己還沒有南下的時候就早早派了人，把南京寶船廠的絕大部分船匠都給送到了南邊，想盡辦法在廣州沿海找了個地方開始挖掘巨型作塘。
隨後開始建造。
從去年上半年開始，一直建到這五二年的四月初。
王承恩從呂宋回台灣，然後就得了這巨艦船塢的消息，說是船隻的建造工作已經進入尾聲，知道老爺一直牽掛著，求請老爺前來一觀，也好讓老爺安心。
王承恩隨即乘坐快船，連護送的船隻和護衛都沒帶多少，直奔廣州而來。
如今他就站在作塘邊上。
製造大料寶船的船塢是露天的。
因為船隻實在太過巨大實在蓋不住，但南洋公司已經驅逐了周邊所有的住戶，鄭家也幫著遮掩，所以不存在泄密的問題。
這宏偉的巨艦桅杆直直刺向天空！整個船體已經大部分刷上了艷麗又大氣的紅色，一些船帆也掛了上去。
站在它的堪稱遮天蔽日的陰影之下，王承恩渾身都在戰慄，直接就站不穩了，身邊的人攙扶著才沒有坐倒在地，臉色通紅不能自己，激動的淚水止不住。
「上去看看！上去！讓老夫上去看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