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1章 上一課
亂象之中，明軍與黑旗軍自然聞聲而動！
馬寶於混亂之中也收攏了些士卒，但他本就被白文選所部追殺，現在內城又湧入了明軍和黑旗軍，混亂之中根本沒有去處。
只能是一頓豬突，殺到哪兒就是哪兒。
而城內的大西軍殘部很快便潰散，只有馬寶這兒勉強還有個幾百人抱團。
所以就成了明軍和黑旗軍的主要攻擊對象。
「將軍！此事再不決斷！則萬事皆休！」
一直護持在馬寶附近的梁羽適時在亂軍之中喊了一聲，馬寶更是心亂，冷不丁看了梁羽一眼，見其精幹異常，身邊也有兩三人抱團。
有些人只看其架勢，就和一般小卒不一樣。
在亂軍之中奔走了一夜梁羽也不敢輕慢，自然是萬分戒備，身體自然的表露出了不屬於一個小卒應有的武力。
馬寶見狀頓時一激靈！
咬牙切齒片刻後朝著邊緣處的梁羽吼道：「壯士！還請告知我該往何處！」
梁羽聞言也是一激靈。
潛伏被發現了可不是什麼好事。
但見到馬寶沒有直接下令讓眾人直接拿下自己，他也趕緊喊了一嗓子：「宋王殿下已靜候將軍多時！此時正是天時所在！將軍何不助黑黃旗奪下內城！？以奉宋王！？」
「是奸細！」
大西士卒這才有反應過來的。
而梁羽喊話的時候已經開始退避了。
馬寶也沒有下令追擊的意思，只是喊了一聲：「定不負宋王厚愛！」
都派人來眼前招攬自己了，殺白文選卻留下了他，又是亂軍之中不得不做出抉擇的時候。
再不投黑就實在是不識抬舉了。
馬寶投黑，當日聚攏城中大西軍殘兵，隨後協同黑黃旗將明軍逼出了成都內城。
此時明軍諸將也作出了抉擇。
他們只能要銀子。
沒有銀子大軍可能會譁變，軍心會受到影響，現在城要丟了，銀子也拿不到，等對面黑黃旗占下了成都又拿了銀子，到時候反拿銀子過來蠱惑明軍士卒，那就完犢子了。
只能順勢放棄城池拿銀子。
當日下午，黑黃旗釋放了沐天波，明軍退出了成都。
隨後兩軍開始在都江堰劃線。
明軍以放棄成都為代價要占大頭，黑旗軍也能撈點銀子。
掙錢嘛，不寒顫。
可惜老張不這麼認為。
他帶著麾下的大軍退到西邊的雪區山區，離開了川東的平原盆地，全軍在已經降溫的川西地區苦熬，就是為了等著明軍和黑黃旗打的血流成河。
但只十天不到的功夫，兩軍反倒是其樂融融了起來。
利益瓜分完畢之後。
沐天波也直球試探出了朱慈烺對明軍的態度，以及黑黃旗中將帥對明軍的態度。
這種仿佛內鬥但又不是內鬥，若即若離的局面就很微妙。
而明軍是真的希望朱慈烺能夠率軍歸附大明，然後一起揮師北上。
隆武朝廷也是這麼想的。
就像之前他們對吳三桂，對滿清都抱有幻想一樣，成都被黑黃旗占領並沒有讓隆武朝廷為之氣餒，他們反倒慶祝了一番西賊終被趕出了成都，還被驅逐到了川西地區。
沒了富碩的川東供養，西賊怕是撐不過這個冬天。
隨後，隆武帝親自寫了詔書，命朱慈烺節制四川承宣布政使司，節制四川諸宣慰司，總率四川諸軍『以御邊患』。
眼下這詔書還沒到。
明軍還不知道他們名義上的頂頭上司變成了朱慈烺。
而朱慈烺近幾天有些鬱悶。
還是沐天波鬧的。
老三投黑沒啥心裡負擔，本就是個閒散王爺，如今最珍視的自然是自己手頭的權柄，所以黑紅旗這陣子一直積極的在漠北，在內外蒙古走動。
再加上老三有一大票蒙古妃嬪，現在他和蒙古人關係挺不錯，被稱為『智慧賢王』。
也算是鞏固領土了。
老大投黑，身份上的負擔就挺大。
不出來露面還好，出來露面遇到熟人還被一頓嘴，關鍵是心底有理說不出，說了傳回去只會更丟人。
本來這幾天不怎麼打仗，只是下面有些小打小鬧，主要是打撈沉銀，外加修繕成都。
但明軍那邊勸降的信件就沒有停過。
沐天波來過之後，什麼馬乾楊展也都要來走一遭，自以為趁熱打鐵就能讓朱慈烺反清。
殊不知朱慈烺現在沒鬱悶的心情了。
電報機拉到成都了。
給京師里的兩位看過之後，教育的事兒自然不需要趙柏一直盯著，所以他親自護送著電報機南下成都來給朱慈烺上課了。
和在京師演示的電報台不同。
拉過來的這一款更便攜，是服務於戰場的。
為了更好的實驗，趙柏把線路從東到西拉開，在全城人都為房頂上被粘杆衛拉起來然後嚴密看守的線路而感到好奇的時候，開始演示。
傳信，然後快馬來回通報。
之後是簡單教導，再讓朱慈烺自由發揮一下，照著密碼本隨便發兩個字。
而負責協助驗證消息，並且在對面也嘗試了發送電報的，是納蘭明珠。
明珠算是黑旗朝廷的近臣了，知道朝廷內情，幹過侍衛，在粘杆處也幹過，也領兵南征北戰，自有一番氣魄。
而他回來見朱慈烺的時候腿都有些打擺子。
「殿下，殿下？」
「我在我在，明珠你剛才回了什麼信兒？」
「奴才回了端范二字，這是奴才的表字.」
「嘶——！」
就像第一次看照片，看電影的人一樣，電報這等遠距離傳信的工具帶來的震撼衝擊著朱慈烺等人的內心。
等他們開始嘗試用自己的認知去理解其中內情時，泛起的只有迷茫和對未知的惶恐。
趙柏面上微笑。
這場面他見過不少。
他自己最開始接觸電報時心情也差不多，只不過他對電報的『副產物』也就是電力更感興趣。
實驗製作時儘管匠人們時刻提醒自己嚴格執行操作準則，但還是難免出現意外。
特別是電池的製作，發電儲電等工序。
其他手工方面還好，出現意外頂多也只是不小心切到手指，流點血，斷個小骨頭什麼的。
但電力。
趙柏親眼見到一個匠人被電的打擺子，被電的屎尿齊出神志不清。
那在略顯昏暗的地下室內迸發的火花，在他眼裡異常的迷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