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記憶只有楚八荒記得,但孟繁辛卻是想不起來的。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自從那日在風雲變色中莫名落淚後,他就總覺得楚八荒變得有些奇怪。
可要具體說起哪裡奇怪了,他卻又說不上來。
別說是他,就連楚八荒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孟繁辛了。
這是一份藏在心底里,沒有辦法明說的情誼。
依然是深夜,孟繁辛悠長沉穩的呼吸聲從隔壁傳來,而裡屋榻上原本應該一同陷入夢鄉的楚八荒卻睜開了眼睛。
她起身穿好鞋,無聲無息地打開了房門,走到院子裡抬頭看了一眼懸在半空的明月。
因為不是月中,所以月亮並不圓。
可它散發著淡淡暈開的瑩潤亮光自天空傾灑下來,落在人的身上格外柔和。
楚八荒只覺得真心羨慕它。
她回頭看了一眼靜謐的小院,深深吸了一口氣,離開了這個寧靜祥和的小村落。
在整理好自己的心情之前,她無法像之前那樣淡然地面對孟繁辛,所以決定先去解決那件一直壓在心頭的重擔。
這一回她學聰明了許多,好歹算是知道遮掩自己的容貌了。
從村子裡出來,一路向西北,除卻走路的時候,楚八荒總是找到個沒人的角落縮地成寸,用法力給自己作弊,總算是加快速度抵達了目的地。
那是她當年在燕國時候偶然間得到的線索,只是陰差陽錯之下一直未曾去探尋過。
那是原本的秦國境內的一座山脈,在極深遠的腹地之內,由一個由石碓和木板搭建起來的,半人高的一座神龕。
連續趕了這麼多天的路,風餐露宿的,楚八荒實在沒有什麼好心情。
她走到破敗的神龕前,沒好氣地踢了兩腳。
「有會說話的沒有?有的話就出來喘口氣兒!」
神龕沒有理她,並且「咔嚓」一聲斷了跟木板。
楚八荒乍然間被這聲音嚇了一跳,好半天才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回過神來,自言自語般地安撫道,「無人供奉是吧?你可真挑剔!等著,我去給你尋兩個人來!」
好大兒有些毛骨悚然地伸長脖子縮到了楚八荒身後,膽戰心驚地問她:「剛、剛才沒有人說話吧?安?那你是怎麼知道它說了些什麼的?」
小楚不是一向最怕鬼了嗎?
為什麼她竟然比鬼還要可怕!
一個人在深山荒谷里自問自答,孩子該不會被逼得人格分裂了吧!
楚八荒憋住笑,安撫地在它頭上rua了兩把開始瞎忽悠。
「就……有沒有可能這是祂們神族特有的溝通方式呢?」
被嚇得不輕的統子沒有注意到她語氣里的稱謂,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
原來如此!
給神龕撂下了話的楚八荒片刻也不耽誤,馬不停蹄地朝山脈外走去。
她似乎隱約記得在進來的路上曾看到過人影,只是那時一心趕路,她便沒有放在心上。
順著模糊的印象一路尋去,果然在一處山坳里讓她找到了二十多個蓬頭垢面,猶如乞丐般的人。
他們將近有一半都瘦骨嶙峋,因為面頰凹陷,眼睛就顯得格外的大。
這群人瑟縮成一團,望向楚八荒的目光里充滿了恐懼。
幸好楚八荒的身上還有一個布兜,用來裝夜裡擋風的薄被用。
她佯裝著在布兜里掏了兩下,實則是憑空撈出兩張干餅來在那群人面前晃了兩下。
「我有件事需要人手幫忙,事成之後每人可得兩塊餅,可有人願意前來?」
那群人都不吭聲,目光卻若有若無地落到了一個鬚髮濃密的男人身上。
楚八荒心中便知道了那人才是這群人的頭領。
為表誠意,她徑直丟了一塊餅到那男人懷中,揚了揚下巴脆聲解釋。
「此事也不需要你們廢什麼力。這山中情形你們比我清楚,裡面有個神龕,我只需十二個人前去跪拜一番,奉些花果便可。」
這要求乍一聽著實詭異,可架不住干餅對他們的誘惑更大。
果不其然,她的話才說完,就立刻有兩個人湊到頭領跟前低聲進言。
「臨哥,這山里確是有座神龕,我與阿期尋地鼠的時候見過。」
被喊臨哥的人低頭仔仔細細地檢查了手中的干餅,顧不得嘴唇乾裂,掰了一角放在口中品味,也是為了驗證是否有毒。
他沉思了良久才抬頭看向楚八荒,面上警惕的神情絲毫不假掩飾。
「你是巫?跪拜神龕做什麼?」
若是什麼妖邪之人拿他們獻給了什麼惡神,到頭來倒霉的可還是他們!
楚八荒不耐煩地皺起了眉,到底還是壓下了心頭火氣,隨口編了個瞎話。
「我家裡有人病重,沒有法子了,只能四處祈求神明眷顧。」
「你們做不做?若是不做莫耽誤我的時間,我再去尋其他人!」
臨哥看了一眼身邊的人,又低下頭看了一眼手中的干餅,到底還是一咬牙應了下來。
「行,我同你一道去!」
這兩塊餅能讓他們多活些時日,便算丟了性命也值了!
楚八荒也無所謂他們怎樣安排人手,只等著數夠了十二個人便朝著神龕的方向進發。
重新回到那破破爛爛的神龕前,楚八荒將從布兜里掏出來的一把半蔫不蔫的野花交給他們平分,又掏出了些野沙棗擺在神龕前,這便算是有花果供奉了。
十二個人任由她指揮著,挨個在神龕前跪下進奉鮮花,然後再起身站在一旁。
待到十二個人輪完,楚八荒依言每人分了兩塊巴掌大的干餅便讓他們回去了。
直到徹底沒有了外人在場,楚八荒才又踢了踢神龕,口氣愈發不耐煩了。
「行了吧?供奉也給你尋來了,快些出來,我有話要問你!」
要是這玩意敢訛她,那她立時就砸了祂的神龕,毀了祂的神像,燒了祂的這座山脈!
縮在腦海中的統統縮在楚八荒身後屏住了呼吸,又菜又愛看這驚悚的一幕。
一陣死一般的寂靜過後,神龕中那個由黃泥塑成的小小神像歪了一歪,咕嚕嚕從龕中滾了下來,砸到楚八荒的腳邊。
不多時,一個虛弱的聲音自神像里響起。
「尋我便尋我,你一個姑娘家,總是踢踢打打的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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