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1章 少年的怒氣
「要帳……要帳……」
公子這次是說話的聲音也小了，前進的腳步也慢了。他垂頭喪氣地走在街道上，搭配昏暗的光線和閃動的燈光，讓人見了只覺得是行屍走肉。
當他從楓丹的主街道上走下來時，已經是夜晚。這個時間點很好，是幹事的好日子——不論對他還是對其他人。
「喂！聽見沒有，這個月必須把你欠下來帳還夠七成！」
前方的店鋪旁，一群凶神惡煞的壯漢圍住了看起來像是店主的女子。
他們個個凶神惡煞，一副看起來就很不好惹的樣子。
「不……不是說這個月底還嗎？這……這還沒過一半呢！」在眾人的包圍下，店主說話都變得斷斷續續了。
「這個我們可不管，不想吃苦頭的話，就趕緊把摩拉交出來！不然……」
壯漢們眼中凶光閃動，看那樣子，只要店主敢說出個「不」字，接下來的場面一定少兒不宜。
「喂！一群五大三粗的男人，威脅一個女人，還真挺有本事。」
公子一邊疏鬆著筋骨，一邊不屑地笑了笑。
「呦，看來多管閒事的人來了。」幾名壯漢見公子身影不算高大，便肆無忌憚地嘲笑了起來。
對於他們嘲笑，公子只是一手舉起帳單，另一手豎起倒拇指。
「我這可不算多管閒事，幾位，要債之前，能不能把自己的帳先算清楚？」
「大……大哥，好像是北國銀行的人！」幾名壯漢見帳單上的印章，哪還不知道這是北國銀行過來討債了？
他們先是後退了幾步，但是在看見來人只有公子一個人，心思便活絡了起來。
眾人對視幾眼，漸漸靠近公子的同時還悄悄將他給圍住了。
「唰唰唰！」手臂放在腰間然後抽出，他們手上便齊齊多出了一柄鋼棍。
「哈哈，小子，要怪就怪你的上司，竟然讓你一個傢伙過來討債！」
「兄弟們，都給我上！」
一聲大吼之後，眾人便揮舞著棍棒沖向了公子。
然後……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砰！」
「啪！」
「咚！」
……
將公子圍住的眾人全部飛了出去，他們一個個捂著自己受傷的部位，在地面上倒吸涼氣，久久緩不過來。
「哎呦……」
「當！！！」
飛濺的水泥碎屑砸在頭目的臉上，讓後者涼氣也不吸了，身子也不拱了。
「我比你們良心，這個月，我要看到你們還五成！」
「咔！」
公子手掌發力，插在地面上的鋼棍一半兒都埋進了堅硬的街道內。
「明……明白！」地面上的眾人點頭如啄米，生怕再惹得公子生氣。
「呼！辦完一單！」見「客戶」同意，公子心中不由輕鬆了一絲。
太棒啦，還有13單就可以收工克啦！
「十……十三單……」公子又變成了之前那副行屍走肉的模樣，和之前生龍活虎的模樣簡直判若兩人。
「謝……謝謝！」
公子突然覺得手中多了什麼，轉眼一看，原來剛剛被圍住的店主送來了熱茶。
「以後借債記得找正規機構，比如我們北國銀行。提前收債這種事，我們絕對不會幹。」
公子抬頭，不忘為北國銀行拉攏業務。然後他便踢了一腳旁邊的壯漢，繼續說道：
「她的債現在歸北國銀行了，有意見不？」
「沒……沒有！」
「好，我給你開單，記得按上面的時限結清債務。」
飛速寫寫畫畫，公子很快便開出了一張新的帳單。在討債的過程中，這種事太多了，他也算是熟能生巧了。
將帳單塞到店主手中，不等她感謝，公子就彎著腰，低垂著手臂，走向了下一個借債人的位置。
時不時地，還能看見他喝一口手中茶水。
……
「嗒！嗒！嗒！」
已經是深夜了，不少地方的路燈都已經關閉。就算還有光亮的地段，其光芒也不比之前。
公子靠到路邊，一下子便坐在了街道兩旁的躺椅上開始發呆。他雙手伸開，癱在椅背上，腦袋上仰，看起來像是睡著了一般。
「嗡嗚……」
無人的街道上，只有遠處機械的嗡鳴的聲若隱若現。躺了許久，公子才堪堪睜開了自己的雙眼。
「喂，我說你們還真是有耐心啊，跟著我跑了快一個晚上，還不下手？」
「呼……」
周圍只有風聲，似乎剛剛只是公子的囈語而已。
後者見狀，也不慣著身後的跟蹤狂，他直接從腰間抽出一柄獵刀，狠狠朝遠處的角落扔去。
「唰！」
獵刀沒入草叢，引得其上的枝葉一陣晃動。隨後，草叢的細枝斷裂，剛剛沒入其中的獵刀竟然又飛向了癱坐的公子。
「當！」
剛剛還一副要死模樣的公子此刻瞬間清醒了過來，他抬腿上踢，射來的獵刀便被踢飛了出去。
「意外收穫！」
公子從長椅上跳起，手中持握著雙刀，眼中無比興奮。
誰能想到無聊透頂的收債工作中竟然能跳出來一條大魚呢？雖然不知道其那傢伙具體實力如何，但就憑剛剛那一手，他便知道自己可以快樂一陣子了。
「簌！」角落中跳出一個黑影，看來被發現之後，那人並不想和公子過多糾纏。
「哈哈，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那我這個執行官未免太掉價了吧？」
公子見狀笑了兩聲，然後便以更快的速度追了上去。
「砰！」
兩人相碰，街道上的空氣被壓縮成一圈擴散的白波，水泥鋪成的路面也因此寸寸龜裂。
「執行官？呵，你不像。」對面的人搖了搖頭，隨後便一腳踹出。
「咚！」
又是一聲巨響，兩人分開了。
公子拍了拍自己衣服上的腳印子，皺了皺眉頭。
「只有伱一個？」
「因為你有點兒不一樣，所以其餘人都走了。」
那人走到閃爍的燈光下，公子終於得以看清楚他的面容了，然後他臉上的漫不經心便被震驚填滿了。
「……」
他沉默了一會兒，這才緩緩問道：「你多大？」
「不清楚，聽其他人的意思……我大概十四五六歲？你如果真的在意的話，取個中間值，十五歲。」
少年撓了撓自己剛生出絨毛的光頭，滿不在乎地說道。
年齡這種東西，從來沒人告訴過他，而且那些過去的日子也根本不值得紀念。
如果有可能的話，他更希望把自己定為一歲。
「十五歲……」
公子深呼吸幾下，隨後便叉腰大笑了起來。
「哈哈，小子，我很看好你！我當初就是差不多在你這個年齡成為執行官的！」
「你說不定有超過我的可能哦！」
「哈……哈哈……」
他的笑聲逐漸乾澀停頓了起來，因為公子發現在自己說出這段話之後，眼前的少年突然變了。
「喂，難到沒有人告訴你，【執行官】這種東西很讓人噁心嗎！」
「嘭！」
少年的衣袖中鼓出大量的火星，隨後一柄燃燒著的大劍便被他握在了手中。
雙手握住劍柄，少年將劍尖對準了公子，他心中的憤怒化為微微的火光，燃遍全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