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0章 不降的水位
「我問你，楓丹是個什麼樣的地方？」
沿著沙漠中唯一的河流狂奔，餘燼扭頭對著公子問道。
「不知道。」
「什麼？不知道？」
餘燼聽了，差點兒沒把公子給摁進旁邊的大河中。
「我又不是冒險家，誰天天沒事兒各個國度瞎跑啊？」公子攤了攤手，一臉無辜。
要不是任務的話，公子壓根懶的出國。
感受到自己心中的那股悸動越來越明顯，他無不期待地說道：「反正要不了多久就到了，聽別人說，不如自己去探索。」
「也是。」
餘燼難得同意了公子的說法。沿著河流奔跑一陣子後，久違的涼爽再次席捲了他們全身。
這次散發水汽的不再是什麼大湖了，而是一片真真正正的海洋。
「嘶……不是說須彌沙漠和楓丹的接壤的地方有一個港口嗎？我怎麼什麼都沒有看見？」
看著眼前一望無際的海洋，公子有些發愁。
「可能是咱們穿越沙漠的路線不對。」餘燼思索了一會兒，然後回答道。
須彌的沙漠在之前的大戰中已經改變了地形。別的不說，至少沿著大河前往楓丹在以前是絕對不可能的。
所以說，他們兩個很可能跑到須彌和楓丹某個不知名的角落中去了。
沒有管公子的愁眉苦臉，餘燼自顧自的跑到了大海的沙灘邊緣。
黃色的沙子在海水的沖刷下發白了不少，陽光下看起來甚至有這種耀眼。
而就在這整潔的沙灘里，一把把殘破的鐵劍靜靜插在上面，它們任由海浪拍打，在沙灘上畫出了一道蜿蜒曲折的黝黑曲線。
「不是吧？水位一點兒沒變？」站在鐵劍旁，餘燼不敢置信地揉了揉雙眼。
這些鐵劍是之前餘燼專門插在海岸旁用來當水位線的。他本以為楓丹的水灌進須彌後，水位怎麼著也能下降一點兒，但是現在看來，不要說下降了，餘燼甚至都懷疑這水位是不是又漲高了。
「你怎麼了？」公子自然也看見了沙灘上靚麗的「風景線」，抱著好奇，他也跑了過來。
「沒什麼，只是覺得楓丹的水有點兒奇怪。」餘燼盤坐在沙灘上，敷衍了一句。
「奇怪嗎？沒看出來。不過楓丹好像有個預言很有名，說什麼水會淹沒楓丹，只留下水神在神座上哭泣之類的。」
公子在水中踢了踢，白色的浪花飛濺。
「楓丹的預言，你怎麼知道的？」
「拜託，這老掉牙的故事傳了幾百年，都快成楓丹刻板印象的好不？」公子攤了攤手，一臉漫不經心。
這預言說的挺恐怖，但是幾百年過去了，也沒見楓丹哪裡被淹沒。
「原來如此。」餘燼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原本這預言是人盡皆知的啊，他還以為是楓丹的最高機密呢！
這麼一想，餘燼突然覺得這預言好掉價，這種東西，不是應該由一個非常厲害的人神神叨叨地說出來的嗎？
怎麼現在都快成嚇小孩的都市怪談了？
就在餘燼胡思亂想時，卻見公子一躍跳過眼前由鐵劍圍城的「柵欄」，躍入大海中。
「呼！終於到楓丹了，身上都是沙子和土，難受死了！」
公子像是一條靈活的游魚，在沙灘的附近遊動著。但沒等他在水中洗多久，平靜的海面便突然震動了起來。
「咚！」
綿長的震動聲從幽深的海底傳來，緊接著公子便覺得海水紊亂了，如同有什麼東西在海底攪動一般。
「海底地震？」
帶著這樣的疑惑，公子迅速跑上了沙灘。可神奇的是，那震動來的快去的也快，只發出一聲響聲之後便沒了動靜。
而晃動起來的海面也隨之重新平靜了下來。
「嘩啦！嘩啦！」
海浪同往常一樣扑打著沙灘。
「啪！」
餘燼身上的盔甲一暗，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子，濕漉漉一片。抬起頭，身前的鐵劍已經被淹沒了約摸兩指頭的深度。
就在剛剛，這裡的海浪還是一副永遠都拍不到餘燼身上的樣子，而現在就這麼短短一會兒，他身上已經開始滴水了。
看著一撲一縮的海浪，餘燼只覺得這是挑釁，赤裸裸的挑釁！
水位上升如此之快的海洋，絕對不允許存在！
打定主意後，餘燼便從沙灘上站起了身。他扭頭看了看跑上岸的公子，此刻的他打著赤膊正在擰乾衣服上的水分。
「你在楓丹，不准下水！」
公子停下手中的動作，一臉茫然。他剛剛乾了什麼嗎？為什麼就莫名其妙不能下水了？
「額……，沒問題！」
遲疑一會兒後，公子決定還是先答應下來為妙，畢竟看餘燼這模樣，不答應得挨揍啊。
反正到時候和他分開了隨便自己怎麼下水，餘燼又不知道。
公子無不這般想著，然後他就看見餘燼一步步踏入了大海中。
「不讓我下水，自己下得倒是挺深。」公子一邊嘀咕著，一邊穿好了擰乾的衣物。
他準備就在這裡和餘燼分開了。畢竟他來楓丹是為了尋找年幼時的鯨魚的，而找鯨魚怎麼可能不下海？
「咕嚕嚕……」
身後傳來一陣陣海水翻騰的撲騰音，公子有些僵硬地轉過身，然後就看見了海面上冒起了無數的氣泡。
「啵！噗！啪！」
氣泡從海底上升，大的有數十米大小，小的則有幾米大小。發白的氣泡破開，裡面全是熾熱的水蒸汽。
漸漸地，整個海面開始變得朦朧，仿佛黎明時分那般。不過只要不是瞎子都知道，這時的海面可沒有黎明時的清涼。
公子壓根沒有心思欣賞這幅美景了，他一邊擦著腦袋上的汗珠，一邊埋頭勁兒向後跑去，哪怕水蒸氣只會向上升騰。
「這傢伙……該不會……」
「嗤——」
事實正如公子所料，氣泡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不斷上下翻湧的海面與噴薄的蒸汽。
「海……煮沸……了？」
公子木訥地看著眼前的一幕，心中早已震驚到無以復加。將大海煮沸，需要熱力的是多少？
他搖了搖頭，有點兒不敢想了。反正在自己有限的文化水平里，這是個算不出來的數字。
「呼隆隆！」
大海在吞吐著多餘的東西，沸騰的水流轟隆作響，比之雷暴也毫不遜色。
良久，宛如暴怒的海洋才漸漸平息，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剛剛那副震撼的景象讓公子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如今心中的壓力一松，他便大口喘息了起來。
「呼——，呼——，唔……」
然後，他就捂住了自己的鼻子。原因無他，誰能想到氤氳升騰的潔白水汽中會夾雜著一股惡臭呢？
天空中的雲彩濃密了起來，水汽消散，公子也得以看見了逐漸走出海中的餘燼。
「你做了什麼？好臭！」
捏著鼻子，公子立馬跑過來詢問道。臭氣太過強烈，以至於大海沸騰的事都被他拋之腦後了。
「海面上有煮熟的魚不？」
餘燼莫名其妙地問道。
「沒有。」公子遠眺了一眼，然後驚疑不定地說道。
對哦，大海都沸騰了，為什麼海面上連條死魚都沒有？
「嗯……，看來小零食還是很有吸引力的。」
餘燼抱著雙臂，滿意地點了點頭——反正他也聞不到氣味。
「小零食？」
「對啊，送你一個。」
「別……別過來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