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9章 想像力的極限
「餵……喂！我們真的要跑出去嗎？」
須彌城的最外圍，一行幾人正扒在可以說是沒有的城牆上看了又看。
「肯定啊，不然從那顆大樹上跳下來幹嗎？」餘燼對著心虛的派蒙回了一句。
「好奇怪，須彌城的守衛平時不應該這麼多的。」納西妲看見遠方出口附近來來往往的傭兵，只覺得蹊蹺。
平常須彌的守衛大多都在城內巡邏，可看如今這樣子，三十人團的大部分人手恐怕都駐紮在須彌城邊界了。
「看出來了。」聽見納西妲說須彌的城防不應該有如此多人，餘燼立馬贊同地點了點頭。
隨後他雙腿發力，一個山羊跳越過了約摸兩米的牆墩。他就沒有見過有這麼矮的城牆，要是它們不將須彌城給圍住，餘燼還以為是哪家院牆修多了呢？
「趕緊過來，別被發現了！」在城牆的另一處，傳來了餘燼的催促。
幾人聞言也不再糾結什麼，她們三下五除二便跳過了須彌城這根本不能算是城牆的城牆。
「砰！」
「好像和城內沒什麼不同？」
熒看了看四周，沒能發現有什麼特殊的東西。
「廢話，咱們身子一靠就能碰到城牆，要是現在能看出來不同，那教令院全是飯桶。」
餘燼打量了一下四周，然後就一馬當先跑了出去——現在正好是守衛者巡邏的空擋期，要是不走，高低也要浪費一番口舌。
「喂！等等我們啊！」其他幾人見狀，立馬慌裡慌張地跟了上去。
餘燼跑得不算快，哪怕是一向不喜歡運動的派蒙都能追得上，更不用說熒和納西妲。
跑出須彌城一段距離後，在最前方的餘燼突然停了下來，並且他還開始了低頭沉思。
「怎麼了？」幾人帶著疑惑緩緩走了過來。
「你們過來看看就知道了，總不能我變成了老花眼吧？」餘燼沒有過多解釋，他只是對身後的幾人揮了揮手。
熒和納西妲見了，對視一眼，隨後便繼續行動了起來。
當幾人的腳步突然跨過某個看不見的界限時，眼前的一切突然開始劇烈的變化。
叢林的茂密變得荒蕪，滿眼的綠色化為了一望無際的黃沙。短短片刻間，眾人便從雨林轉換到了沙漠。
「熒你什麼時候用了傳送錨點！」派蒙在一旁大聲質問著，然後就開始扣嗓子眼兒。
她習慣了，每次傳送過後，與其等著被暈眩感催吐，還不如自己手動催吐來的方便快捷。
「笨蛋！夢裡哪會有傳送錨點？！」熒一拳錘在了派蒙的腦袋上，差點兒沒把她給摁進黃沙中。
「我們這是……這是……」
「這是一個新的夢境。」納西妲看見熒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便替她回答道。
「沒錯，我們這是來到了一個新夢境！」熒這下可以理直氣壯地教訓派蒙了。
「夢境之外還是夢？套娃？」餘燼摸著下巴思索道。遠看以為須彌城外面還是雨林，但是誰知道會是截然不同的另一個夢境呢？
納西妲從踏入夢境的那一刻便開始觀察起了夢境的一切。她低下頭，抓起了一捧沙子。
「這麼真實嗎？」手中的細沙盡數落下，這片夢境的真實程度和須彌城相比不相上下。
「可是這裡的人……」納西妲閉上眼睛，開始感應起這片空間的虛空終端數量。
「不足須彌城的百分之一啊。」睜開雙眼，她便得出了結果。
「所以，有什麼結論嗎？」餘燼低頭看著思考什麼的納西妲問道。
至於熒和派蒙，她們已經開始準備爬仙人掌摘仙人掌果了。
「一個夢境，得到的結論不多。我知道的這裡用不到百分之一人數卻維持了和須彌城一樣精細的夢境，那麼夢境的維持應該和其中人數無關。」
納西妲很快便給出了她的推測。
「所以……」
「繼續出發吧，去看看這個夢境的邊界之外有什麼新的夢境。」
納西妲對著餘燼點了點頭，後者聞言，便立馬把在巨仙人掌上上竄下跳的熒和派蒙給提了過來。
夢境的世界一個接著一個，黃沙過後又重新變為了雨林，而雨林過後卻又是須彌從未有過的沼澤地。
幾人不斷前行，而他們所看到的一切也在不斷更新。冰原火山這些須彌不曾有的地形也就算了，到最後甚至還出現了比山還大的蘑菇、天空上的城堡這種真·夢境之物。
「哇！別追了，我再也不吃你們了！」
一處新的夢境，這次這裡的主角也足夠堪稱奇幻——它們是長了腿腳和五官的食物。
飛奔的米粒群、在空中飄蕩的大餅、以及彈跳著的麵團，一切都富有童話的色彩。
不過它們都有同一個特點，那就是眼中好像只有派蒙一個。
各種各樣的食物似乎就瞅准了她，把她從東邊攆到西邊，再由西邊攆到東邊。
「派蒙姐姐不要害怕，我來啦！」一聲充滿自信的童聲傳來，緊接著一個比派蒙大不了多少的身影一躍而出，擋在了派蒙和「妖怪」的中間。
來人是個孩童，而他最為引人矚目的還不是年齡，反而是頭上纏繞著的頭巾。
【沙哈爾小吃店第八代傳人】幾個大字無比明顯，看來小傢伙對自己的傳人身份很是滿意。
緊接著，便是鍋碗瓢盆和米麵油餅的大戰。不一會兒，追逐派蒙的那些「妖怪」就全部變成了所謂的「沙給爾村特色小吃」。
「大家，該吃飯啦！！！」纏繞頭巾的孩童大聲呼喚著眾人，其實不用他喊，剛剛還說「再也不吃」的派蒙就已經開始了大快朵頤。
吃相之兇狠，仿佛吃的不是食物，而是仇人的血肉——其實也差不多。
就在餘燼準備下去拎起派蒙前往下一個夢境時，異變產生了。
伴隨著熟悉的「滴！」，夢境中的眾人像是被抽去了魂魄，一個個低垂著腦袋，邁起僵硬的步伐前往自己該去的地方。
不僅如此，整片夢境也開始仿佛時間倒流般運轉。被做成美食的「妖怪」們復活，反方向跑向遠方，地面上的一片狼藉逐漸平整如初，看不出任何曾經破壞的痕跡。
餘燼和納西妲作為不屬於夢境的人，他們自然沒什麼影響。但是熒和派蒙就不是了，雖然她們已經意識到自己是在夢境，但終究沒能脫離夢境。
於是乎，餘燼便看見大快朵頤的派蒙和一旁看戲的熒也變得和木偶一般僵硬了。
「她們該不會就這樣走回去吧？」餘燼跑到兩人身邊揮了揮手，兩者沒有任何反應。
她們只是一昧地向前邁開僵硬的步伐，朝著須彌城那片夢境走去。照這個速度，餘燼估計她們得走上好幾天才能回到原處。
「不會，這是一天的時間結束，到了是重置時間。」
納西妲搖了搖頭，現在她已經不像之前那麼擔心了。單獨的個例不好研究，但是如果個例變成了多數，那麼從中找出相同的規律便是一個學者該有的素養。
幸運的是，納西妲在這方面有些心得。所以虛空終端營造出來的夢境，她已經看出來了許多。
「她們會直接傳送到一開始進入夢境時的位置。」
納西妲話音剛落，熒和派蒙兩人的身影便逐漸虛幻起來，直至徹底消失不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