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6章 大地之下的迴響
「？！」
空的雙眼因為黑袍人的一席話而猛然瞪大。被抱以超脫希望的外來者，這重身份根本不可能是尋常坎瑞亞人能知道的。
「從五百年前活下來的老東西？」空手中微光閃過，於是一把平平無奇的單手劍便被他握在了手中。
「年齡……對於我們而言，已經沒有意義。」
黑袍人話突然變得模糊不清，男聲女聲，老的少的，全部雜糅在一起，讓人聽了想把自己的耳膜給攪碎。
模糊的話聲之後，他上的氣息驟然一變，現在的黑袍人，給人一種凌厲、冰冷、理智的感覺。
「好吵的聲音啊。」餘燼將一手捏住希莎的瓶身，一手掏了掏耳朵。
他看了看手持無鋒劍的空，快步從這裡跑開了。
「給給給！」將握住希莎的手掌鬆開，餘燼在她身旁放了一把堅果。
「我的主人，您這是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咱們有好戲可以看了。」將瓜子日落果的籽嚼爛吞下，餘燼就差沒有揮舞手臂吶喊了。
「我們？」另一邊，空也在回味著剛才黑袍人那模糊的話語。
「咚！」
地面顫抖，黑袍人猛踩地面，隨後他腳下的巨大石板便翹升而起，其上邊緣也沿著黑袍人發力的方向而寸寸龜裂。
等到石板落到黑袍人手上時，已經變成了和同他身體一般長短的石質大劍。
「吼吼吼，打打打！」看見這一幕，餘燼更加興奮了。
真正的強者對於武器的要求極低，他們需要武器，只是因為想要一個更長的手臂，以及方便使出特定招數的媒介而已。
很明顯，拿著石板大劍的黑袍人和無鋒劍的空就很符合這一點。
當然，這只是對強大者而言是這樣的的，有一個例外便是空的犟種老妹熒。實力喪失大半還喜歡拿著無鋒劍，餘燼提醒過幾次，不過她都沒有聽。
【以後肯定你肯定會栽跟頭！】
【栽跟頭我也能爬起來！】
這是熒與餘燼之前的對話，對此，餘燼只能表示不解：好好一個少女，為什麼這麼犟呢？
「砰！」
一聲巨響讓餘燼從回憶中清醒，緊接著便是席捲而來的劇烈狂風。
「希莎？！你要是沒暈就吱一聲！」一片飛起來的堅果中，餘燼正在尋找希莎的身影。
「呃……我的主人，我在這兒。」更高天空上，旋轉的希莎強撐起精神回應道。
「沒碎就好。」餘燼鬆了口氣，他從空中站起身，猛的竄上去就將希莎重新握在了手中。
往下看去，之前黑袍人和空相碰的地方已經深深凹陷下去，而平整的稜台地面也已布滿如同蛛網一般的裂紋。那位於最中心的巨大深淵通道，也因此而扭曲不定。
「哈！」空將無鋒劍換到另一隻手，同時甩了甩自己剛才持劍的手腕。
眼前這個黑袍人的力量，出人意料地強大。
回憶起剛剛黑袍人將手中大劍幾乎背在身後再猛烈劈砍下去的姿勢，空心中有了猜測。
「你是宮廷近衛的人？」
「不是。」
黑袍人大步跨出，他高舉手中的石板大劍，看樣子接下來將會是更為勢大力沉的劈砍。
空同樣不甘示弱，他雙手緊無鋒劍，以更快的速度，更小的身形，直插黑袍人的心臟之處。
「呼！」
就在空躍起的瞬間，黑袍人卻轉身下放高舉的大劍。他順勢迴旋身軀，原本劈砍的招數就變成了大範圍的身前橫掃。
「長出來！」
空見狀，便不再單純和黑袍人比拼力量或是技巧，他摧動體內的元素力，一根根粗壯的藤蔓便從地下升起，纏繞住黑袍人旋轉的身軀。
「砰！砰！砰！」
蘊含著充沛草元素力粗藤被蠻力扯斷，但是它們所爭取來的時間已經足夠空應付這突如其來的變招。
他的腳下土黃色的光點匯聚，一顆閃爍著岩元素光輝的石珀憑空出現。
腳下有了借力之處，空瞬間爆發出了不亞於黑袍人的速度和力量。
「嘭！！！」
在肉眼可見的衝擊波過後，兩人的武器便重重糾纏在了一起。
用廢鐵也能打造出來的無鋒劍，還有用石塊削切而成的石質大劍，此刻卻承受了足以折斷神兵利器的力量。
兩人都憋了一口氣，誰也不願後退一步。可他們能繼續角力下去，不代表腳下的地面還能支撐住來自兩人的龐大力量。
「咔咔咔——」
空和黑袍人只覺得自己腳下一空，兩人迅速分開的同時，也在觀察著地面變化。
「轟隆隆！」
岩石堆砌的稜台承受不住兩人的力量，他們所在的一角在經歷裂紋的蔓延之後瞬間便崩塌了下去。
在遮天蔽日的煙塵之下，是缺了一角的高台。
「哈……」空一邊喘息，一邊回憶著剛才的交鋒。黑袍人所用的招數，莫名讓他有一種極為熟悉的感覺。
「咳……咳咳！」不過比起喘息的空，遠處的黑袍人明顯傷勢更為嚴重。
在烏蒙蒙的塵土之中，還能隱約聽見他的咳嗽聲。
「果然……不行嗎？」黑袍人將自己的長袍捋起來一部分，稚嫩白皙的手臂便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可原本應該筆直的手臂，此刻卻有些彎曲。剛剛那猛烈的碰撞，將其中新生未多久臂骨給折斷了。
「咔嚓！」黑袍人另一隻還算是完好的手掌在彎曲的手臂上摸索一陣子，然後用力一擰，血肉之下折斷的骨便強行被板正了回來。
傷痛沒能影響到他的任何動作，升起的煙霧平息，而黑袍人還是那副手持大劍的模樣。
看著他有些走形的動作，空皺了皺眉頭。剛剛他的攻擊，將這個傢伙給震骨折了嗎？
「停手吧，能將自己修行到如此地步，伱應該有自知之明。」
「更何況我要是全力以赴，動靜不會僅此而已。」
空對著對面高舉武器的黑袍人勸告道。這裡是深淵教團的營地，教團的許多東西都在這裡，他有些放不開手腳。
「空是吧？你太高看自己了，我手上的傷勢，可不是你造成的。」
「你知道我的名字？」這下空心中的驚疑與警惕更加強烈了，這傢伙究竟是什麼來頭，不僅知道他在坎瑞亞所背負的期望，而且還知道他的名字。
「被坎瑞亞抱以超脫希望的外來者，你是否認得我剛才的招式？」
「招式……」
空聞言在腦海中思索了一起來，但是卻沒有任何收穫。看見他迷惑的雙眼，黑袍人心中便有了答案。
「故國指望你們，靠不住！」
他搖了搖頭，將掩蓋自己折斷手臂那部分的布匹扯下，系在了大劍的最頂端。
「嘩啦啦！」
大劍揮舞，其上頂端纏繞的黑布不斷拍打著沿途的空氣。黑袍人手中的大劍，此刻更像是迎風飄揚的旌旗。
「喝啊！」
「砰！」
劍柄重重砸向大地，伴隨著黑袍人一聲響亮的大喝，擺動的旗幟停歇下來。
他被黑袍牢牢遮蔽的體表開始有絲絲赤紅的光線湧出，光芒從上至下，不斷消散但又不停產生。
與此同時，黑袍人身上的氣息在頃刻間發生了巨大的轉變。如果說之前的他是讓人看不透的黝黑磐石，那麼現在的他就是一個即將鼓動的戰鼓。
至於敲動這面戰鼓的鼓槌，便是勇氣與職責。
「白鵠騎士團，旗語編號：二—六—六——衝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