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7章 心境的瑕疵
「哈哈，小打小鬧也夠了，的確是時候得動動真格了。」
如此強盛的氣息，奧陶琵斯和其他熔爐騎士自然也注意到了。
他和其他熔爐騎士向前一步，紛紛各顯神通。
噴吐的龍炎，大劍旋轉而形成的金色渦流，破開空氣的角擊……
熔爐騎士不再留手，他們將自己的力量給盡情釋放了出來。
雷電將軍此刻已經遁入了虛空中，熔爐騎士沒有破開空間的本事，於是他們的攻擊便盡數招呼在了影的身上。
那些充滿異界氣息的力量和影周圍強盛至極的元素力相互碰撞，相互角力。
這讓影的身軀不禁晃動了幾分，連帶著她將胸口處夢想一心拔出來的動作都艱難了幾分。
見尋常手段根本無法突破影周身磅礴的元素力，熔爐騎士果斷收起招式，重新聚集了起來。
不過他們收招並不意味著他們放棄了抵抗，相反，他們其實是在醞釀著更大的力量。
「嘩啦啦！」
金紅色的碎屑從熔爐騎士的盔甲縫隙中湧出，這些碎屑反射著種種莫名的光澤。
這並不是某種單獨的光芒，而是諸多光芒交織而成的。如果有人能仔細觀察這些噴出的碎屑話，就會發現那些碎屑中倒映的正是生命演化的光景。
一切都從一個小小的胚胎開始，逐漸演化成無數種形態各異的生命。
在空中翻飛的碎屑，就仿佛是熔煉生命的熔爐，將一切生命的可能都置於其中，最終熔煉出最佳的一個。
很快，一片紫色中就出現了分庭抗衡的金紅色。就在金紅色要進一步吞噬紫色時，餘燼卻出手打斷了熔爐騎士的動作。
「王？」志留亞看著將熔爐碎屑全部打包送回來的樣子，充滿了疑惑。
「不用你們這麼拼命。」餘燼擺了擺手，將手中一大坨碎屑給扔回了熔爐騎士。
這些都是熔爐騎士盔甲之下的軀體所化，可以說這些碎屑就是熔爐騎士的生命力。
熔爐騎士付出的代價有些大，餘燼覺得這樣很不划算。
「屬下不奮力一搏，難道要王拼命嗎？」志留亞目視遠方的光芒，無比凝重地說道。
這兩氣息實在是太過強大，甚至讓熔爐騎士有種面對初王的錯覺。
對於這樣的強敵，活下來才是重中之重，至於代價什麼的，只有生者才有資格提及。
志留亞想再度鼓動體內的生命熔爐，但是遠處的兩人已經不給熔爐騎士任何機會了。
沖天的刀光瞬間擴大，隨後僅僅是慢了微不足道的一刻，波動的裂縫中就突出一隻遮天蔽日的人偶巨臂。
巨臂手持太刀，緊隨刀光之後劈開。
刀光所過之處，任何事物無不湮滅，其景象之浩大，竟然讓人開始擔心起這處空間會不會因此而崩解掉。
「護駕！王請後退！」
劍盾騎士拋棄武器，他們雙手持盾，盾牌上已經不知道附加了多少層鐵壁盾防。
但是和毀天滅地的刀光比較起來，根本微不足道。
「都說了不用這麼拼命啦！」刀光襲來，但是餘燼卻沒有絲毫慌張的感覺。
他還是那個語氣，但不知不覺間已經來到了熔爐騎士們的中心。
迎面看向近在咫尺的刀光，餘燼點了點頭。
「這才有點兒稻妻人口中天下無敵的勢頭。」
「不過，天下無敵之人，心境可不會有任何瑕疵。」
刀光就在咫尺，餘燼仍舊沒有任何動作。他只是攤開自己緊攥著的手掌，在手中的中心，一團蜷縮的花苞若隱若現。
花苞一出現，便如饑似渴地吸收著這片空間的朦朧夢色。它在飛速成長，開始不過一掌大小，接著瞬間成長為了一個半圓，將餘燼等人還牢牢包裹在了其中。
無數花瓣在半圓的外圍流轉著。花瓣的紋路在變化，它們在餘燼的四周將過去的一幕幕呈現。
這是這片夢境中蘊含的事物，也是曾經發生過的事物。
「哇哦？原來你還有個雙胞胎老姐？」
「這是誰？那隻粉毛狐狸？怎麼跟暖手寶似的？」
「沒想到你以前的朋友還挺多？」
……
過去的一幕幕在流動的花瓣上回放，這便是花苞成長時汲取的東西——影過去的回憶。
餘燼看著過去的影，雖然那時的她同樣不喜歡說話，但是眉目間的皺紋可比現在要舒緩太多了。
「莫不是死人死得多，自閉了？」餘燼撓了撓頭，他抬頭看去，沒看見影的身影，卻看見滿目的紫白。
這是影和雷電將軍最強的一刀。
比山巒還要巨大的人偶手臂舉握著山脈般長短的太刀，毫不留情地砍向追念花團。
可是花團籠罩的這片空間對於雷電將軍而言仿佛並不存在。巨大的太刀同花團接觸，花團只蕩漾幾番，太刀便直接穿透了過去。
而花團中的餘燼等人也是這般，太刀划過眾人，也只是在接口出產生幾縷波紋就沒了下文。
一切就宛如鏡花水月，看得見，卻摸不著。
雷電將軍的這一刀不知為何沒能劈在眾人身上，而影的一刀更是如此。
獨屬於影的刀光在花團生長的那一刻就開始了動盪。等到追念花團徹底展開時，刀光已經分成了兩部分。
它們從中間分隔，攪碎這片空間的一切，但偏偏就是繞開了中間的追念花團。
「啪！」
追念花團破碎，餘燼眼前種種關於影自己過去的回憶也隨之消失不見。
出現在他面前的，是被蹂躪至千穿百孔的秘境。
「有意思，一個沒有心。」餘燼抬頭看了看從空間裂縫中跳出來的雷電將軍，後者渾身上下都在升騰著煙氣，看來全力而為之後，就算是人偶也得冷卻一下。
「另一個則壓根不敢直視自己的過去。」餘燼將自己的視線偏過，看著地面上撐刀喘息的影說道。
「我說？伱自己的漏洞都這麼大？怎麼敢夸言帶領稻妻走向永恆的？」
餘燼抱著雙臂，對著大口喘息的影問道。想要帶領民眾走向永恆，其他的不說，自己應該無懈可擊吧？
畢竟這樣才能在時間長河中保持自己屹立不倒。
但是在餘燼看來，影沒有滿足這一點。武力應該差不多達標了，但是心中卻有一個空洞。
誰也不知道這個空洞在時間的沖刷下到底是會不斷彌合還是不斷擴張。
彌合還好說，這意味著影的力量能更上一層樓，可如果是擴大的話……
那就有些太不好了。
「你是從什麼時候發現的？」影閉上雙眼搖了搖頭，過去的慘痛回憶早就被她深埋於心底，為什麼餘燼能把它找出來？
影回想剛剛的那一刻，她在看見那些熟悉的面孔後，內心便狠狠鼓動了一下。她有點兒不清楚之後發生什麼了。
她只知道等自己回過神後，那包含自己全部實力的一刀，就這樣出現了破綻。
「看來你並沒有把其他人拉進自己意識中的經驗，尤其是將意志比你強的人拉入意識中的經驗。」
「這麼說吧，在我們第一次交鋒時，我亂瞟的時候發現的。」餘燼想了一下，還是決定給影留個面子。
其實根本不用這麼久，因為餘燼在進來的一瞬間就發現了。
這並非是他自己的本事——餘燼體內有個傢伙，它最會尋找人心的漏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