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3章 偷襲
深夜，緋木村陷入了沉寂之中。
黃金樹的光芒雖然永恆不變，但是卻難以照亮緋木村的每一處。
更不說今天黃昏時黃金樹還從村中心跑到了村口。這讓緋木村本就不好的照明條件更加惡劣了。
由於缺少燃料，在天地間最後一抹陽光消散過後，村民很快就停止了活動。
除去村口新遷來黃金樹還在散發金色光芒之外，就只剩下在村子外圍建造的哨塔上還有幾分火光。
而這也是緋木村少數配備有遠光的幾個地方。
從海賊那裡買來的遠光燈噴發著通明的光亮，在黑暗中形成了數道交織的光束，極為醒目。
「怎麼樣？查清楚了？」緋木村外圍的山坡之上，密密麻麻的陰影匍匐在地，似乎和黑暗融為了一體。
一道人影迅速從遠處竄來，悄無聲息地和這片陰影融合在一起。
「那個逃跑的小子應該就在這裡。」
陰影蠕動，那個剛剛過來的身影就來到了領頭之人的身前回應道。
「這樣嗎……」
野島一成微微閉上雙眼，本來那個傢伙只要安安靜靜地死去，天底下就誰也不知道祟神的封印是他們的破壞的了。
但是沒想到，那個傢伙逃跑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一眨眼就將他們一群人給甩得老遠。
不過還好，他們這群人是反抗軍中志同道合的同伴一起組成的小隊。
來自各個番隊的軍士都有，其中擅長追蹤的，自然不在少數。
那個逃跑的幕府士兵雖然跑得快，但是身負重傷，既沒有處理傷口，也沒有隱藏腳步。
如此疏忽大意，就連八醞島上綿延不絕的陰雨都救不了他的姓名。
野島一成挪動著身子，低頭看了看遠處的在哨塔包圍中的緋木村，沉聲問道：
「這個村子的防護怎麼樣？」
「防護？很簡陋，最多就是能防住山賊的地步，不要說我們，就是幕府軍他們都防不住。」
陰影再度開口，將自己偵查所得的情報給說了出來。
旋即，他像是想到了什麼，語氣中帶了些遲疑道：「野島隊長，你不會想……」
「沒錯，附近什麼人都沒有了，你也知道，不是嗎？」野島面露凶光，被黑暗籠罩的臉上透露出一抹瘋狂。
「不行！這個村子可不是小村子！憑我們，不可能一個不留，絕對會有人逃走！」
那道陰影顫抖了幾分，隨後語如連珠般說道。
「你是在遲疑麼？穴山信吉！」野島的聲音大了幾分。
「不，我沒有。」穴山信吉將自己的腦袋低了下來。
「我只是將計劃的缺點給說來了而已。」穴山信吉像是辯解般又說了一句。
「呵呵，不要懷疑番隊同伴們的能力。」野島一成回頭看向了身後趴著的數十道陰影，這些都是懷揣著「復甦大御神之尊嚴」理想的番隊同胞。
正是有他們，破壞祟神的計劃才能得以執行。雖然其中也少不那個名為「內森」的懦夫的情報就是了。
「更何況……，我們還有這個！」野島一成將自己腰間的一顆玻璃珠顯露了出來。
那是一枚看起來像是眼睛的玻璃珠，不過顏色卻要暗淡了許多。
邪眼，原本是愚人眾精英配備的裝備，此刻卻出現在了反抗軍的手中。
「邪眼，要是再用的話，野島隊長伱……」
「咳咳咳！」穴山信吉話還沒有說完，就聽見野島一成劇烈的咳嗽聲。
幾番顫抖過後，野島一成攤開了自己的手掌，儘管此刻處於黑暗之中，穴山信吉也能隱約看見手掌上的那一抹鮮紅。
「我已經時日無多，臨死之前體驗一下神之眼所有者們那種如臂指使，肆意操控元素的快感，也不算枉活一場了。」
野島一成將自己掌心的鮮血捏散，雙眼中非但沒有臨死之人的悲怮，反而充滿了躍躍欲試。
「記住，為大御神效死！」
野島一成舉臂一呼。
「為大御神效死！！！」
野島一成身後的陰影見狀，也一齊揮動起了手臂，他們再度看向緋木村之時，已經和看向道路中的攔路石無異了。
……
「哈……，森正，你說村子裡那棵大樹到底是什麼東西，今天它竟然跑了起來，這還是樹嗎？」
大久保看著哨塔前方不遠處的黃金樹，打了個哈欠對著一旁搭檔森正建次問道。
這哨塔前方在昨天還是空蕩蕩的一片，但是今天就多出來了一棵大樹，而且這棵樹還是它自己跑過來的。
當時大久保看見這一幕時，差點兒沒把眼珠子給驚下來。
「噓……，別說話！」森正建次的耳朵動了動，對著自己這個壯實的搭檔噓聲道。
隨後他便走向哨塔的圍欄旁，低頭向著下方的仔細探查了起來。
森正建次揉了揉雙眼，瞳孔迅速放大，一旁的大久保甚至能看到他那微微發光的眼珠。
「是不是有人出來上廁所了？」大久保看見森正建次這般警惕的樣子，不由得出聲安慰道。
緋木村附近他們都探查了一遍，幾乎已經沒什麼人煙了。
大夜晚的，除了有急事的村民，誰還會在村子裡遊蕩？
「希望是多慮了，但是咱們還是打起精神來吧。我只能聽見聲音，卻看不見人影，有些奇怪。」
森正建次環顧了一下四周，只聽得見聲音，卻並沒有發現任何人影，這讓他也有些不確定了。
可能是又自己幻聽了？亦或者是出來的人正好在他的視線死角中？
畢竟森正建次的身體也和其他村民一樣出現了部分變化，最為明顯的就是他那已經影響到日常生活的強大聽力。
有時候在夜深人靜之時，他的耳中還會傳來若有若無的聲響，讓他分不清到底是耳鳴，還是深夜中正在發生的事。
從這個程度上來說，他的聽力反而有所減弱了。不過森正建次卻沒有什麼太多煩躁，祛除祟神所需要的代價，多少要有一些。
若是什麼都不用付出就能將傳說中殺人於無形，比大瘟還要恐怖的祟神病給治好，他反倒會心生疑慮。
哨塔下方，兩人的視線的死角內，幾名作海賊打扮的反抗軍穩穩趴在地面的陰影中，連大氣都沒有喘幾聲。
眼角哨塔上的火光停止了晃動，下方的反抗軍便開始了交流。
【剛剛誰動作不利索！是不是想嘗嘗軍法的滋味！】
其中一個領頭的小隊長手勢飛速變化，對著身後的隊員們質問道。
這處村子的守備也就普通村落水平。哨塔的設置，陷阱的隱蔽……等等這些，在他們這群反抗軍精銳看來簡直漏洞百出。
可就是這樣簡單的潛入暗殺任務，竟然差點兒被這簡陋哨塔上的村夫發現。
這如何不讓反抗軍小隊長震怒？
要不是現在正在任務途中，說什麼他也要將身後那個犯蠢的傢伙揪出來，就地處置，以儆效尤。
看見身後匍匐的身影都沒有什麼動作，小隊長的怒氣逐漸減弱了起來。
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將這個村子的「眼睛」給戳瞎，其他的，都要往後稍稍。
【準備！】
小隊長匍匐的姿態變成了半蹲，他的手掌也微微舉起，在一片低矮的身影中顯得如此醒目。
【上塔！】
手勢變化，半蹲著的小隊長猶如一隻靈巧的獵豹，迅猛而又悄無聲息地爬上了哨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