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消除祟神的代價
看著鷺津手臂上足以稱得上是驚悚的一幕，原本嘈雜的人群頓時安靜了下來。
就連其中最為興奮的那些人，看見這一幕，也不由得開始權衡起其中的利弊。
鷺津見狀，點了點頭，有自己的思考，是好事。
他抬起手，將自己臉上如同惡鬼的般若面具揭下，緩緩說道：
「雖然會長一些人類不會有的東西，但是保住人類的身份，還是沒問題的。」
鷺津停頓了一下，隨後補充道：「至少，就我們的觀察來看，沒有人被影響。」
鷺津的露出的臉旁飽經風霜，活脫脫一個經歷許久社會拷打過的中年人。
透過頭盔的縫隙，甚至還能看見他頭頂上的月代頭——稻妻的老派武士一般喜歡留這種髮型。
看見鷺津那明顯正常的面部，眾人的不由得鬆了一口氣。只要不在最顯眼的臉上長這些東西，似乎……還可以接受？
感染祟神只有死路一條，這是八醞島的島民在用盡所有方法後所得出來的結論。
以稻妻現存的治療手段，最多延緩死亡到來的時間。若是想要治癒祟神的話，恐怕只能去大陸醫療技術最高的須彌去找找辦法了。
雖然心中是這麼想著的，但是沒有任何一個人開口回應。鷺津這種變化，對於八醞島的島民來說，只在傳說中的鬼怪故事中聽過。衝擊太大，讓他們一時間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下意識的，越來越多的目光匯聚到了淵上的身上，淵上只覺得如芒在背，讓他渾身不舒坦。
「要我說，就去治！天底下沒有白來的好處，長些毛還可以在冬天禦寒，死了可就什麼都沒有了！」
似乎是受不了這樣的視線，淵上揮了揮手，給出了自己的建議。
「我個人來講，也是如此。」鷺津點點頭，繼續道：「其實你們要是想在緋木村定居的話，遲早也會這樣。」
迎著眾人疑惑的目光，鷺津指了指身後天邊飄蕩著的金色碎屑說道：
「看見那金色碎屑了嗎？那是大樹給我們的福祉，它能恢復死去的大地，消除無處不在的祟神，我們的身體，也是因為它才變成這樣的。」
說著，鷺津還苦笑一聲，「可能在大樹看來，這種狀態的人類，要比以前的更強大吧。」
鷺津走到了一處空地前，擺出了一副居合的架勢。
「喝啊！」正當眾人不解時，卻聽見鷺津大喝一聲，隨後刀光炸現，凌冽的十字劍氣席捲而過，在地面上留下了一道駭人的刀痕。
「這是人能砍出來的？！」淵上看見眼前的一幕，頓時大驚失色。
鷺津的身上沒有任何元素力波動的痕跡，這便意味著這道劍氣的揮出，全仰賴於鷺津那超乎常人的巨大力量。
看著眼前目瞪口呆的眾人，鷺津抬起手臂，說道：「現在知道為什麼我說這種狀態要比以前強大吧。」
隨著鷺津的話語，他裸露在外的手臂開始有規律地蠕動了起來，肌肉纖維如此清晰，好像鷺津能控制每一束肌肉的動作。
而事實上也是如此，自從吸入那些金色的碎屑之後，鷺津就感覺到自己對於身體的控制愈發精確了。
起初只是能保持四肢平穩不抖，到了後來，已經能控制自己的肌肉如何運動了。
在這種奇特的變化下，他的力量也是與日俱增。較之以前的自己，他的力量已經提升了三四倍。
再加上他對於身體的精確控制，鷺津十分肯定，他比十個過去的自己，要強！
「咕嚕……」淵上吞了口唾沫，他現在也想去試試那棵大樹的福祉了。
反正身體變化得再大，能有深淵法師進階到深淵詠者時更大嗎？
「好了，如果你們選擇在這住下的話，早晚有一天會變成我這樣的『怪物』……」
「不過也用不著太擔心，村子裡，正常的也沒有幾個了。」
鷺津招了招手，他身後的村民便脫下了身上的袍衣，其裸露在外的四肢上，或多或少都有一些非人的跡象。
眾人看了看一臉嚴肅的鷺津，回想了一下自戰爭開始以來的日子。
幕府軍和反抗軍的戰爭打了好久，應給有一兩年了。八醞島上能跑掉的人都跑了。
而他們，就是實在逃不出來的那一小部分。戰火是會把人變成鬼的。
眾人看了看村民身上各異的性狀，有羽毛、有片鱗、甚至還有犄角……
變成妖怪，總比變成鬼要好。
於是乎，淵上身後的眾人對著鷺津點了點頭。
「好，我帶你們治療。」鷺津點點頭，轉身帶著眾人走向了緋木村的金色大樹。
……
「嗶啵！」
巨大的篝火因為某個樹枝被燒斷而震動一下，大量的火星從升騰的火焰中濺出，照亮了淵上木然的臉龐。
「大……大人，這個給伱！」
淵上的旁邊，渾身纏滿繃帶的孩童蹦跳著跑了過來，送給淵上一個破舊的吊墜。
「呼——」淵上深吸一口氣，揉了揉女孩的腦袋。鷺津所說的「治療辦法」，就是把感染祟神的病患渾身纏滿繃帶。
至於繃帶之下的藥物……
淵上看了看已經禿了一塊的黃金樹樹幹，現在他總算是知道為什麼這顆黃金樹這麼瘦了，合著天天被磨皮誰能不瘦？
白天鷺津帶著眾人來到黃金樹旁邊之後，就開始召集眾人開始了磨皮。
黃金樹的樹皮哪怕是加上營養不良、吸食魔神殘渣、剛剛破土不到一年等等負面效果，依舊堅韌的很。
到了後來，連淵上都開始了磨皮之旅。一直忙碌到夜晚，總算是磨下來足夠治療的樹皮粉末。
「謝謝，感覺怎麼樣？」淵上顫抖著手將布滿劃痕的「水晶」吊墜收下，扯出一絲笑容問道。
「身……身上不痛了。」
女孩頭上的繃帶扯動幾下，看來她對於自己身上不在疼痛這件事很是興奮。
「不痛就好，不枉我一整個下午都泡在這顆樹上。」淵上欣慰地點了點頭，有效果，他的時間就沒有白費。
女孩跑開了，因為剛剛她媽媽鬆開了她的手，允許她四處跑動。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的手掌就再也沒有和媽媽分開過。媽媽拉著她四處跑，一刻也沒有停歇過。
現在好了，剛剛媽媽說有了住處。以後就在這裡停下來，而她也見到了許多新朋友，現在她要好好玩玩。
「小屁孩，看來真的有效果。」淵上看著女孩跑得飛快，知道是真的有用，不禁鬆了一口氣。
「當然有效，這可是我發明的治療方法。」鷺津坐到淵上的身旁，自豪笑道。
此時的他換了身常服，四肢和正常人不同的地方毫無遮掩地顯露了出來。
在緋木村，大部分村民都是這樣的，所以不用避諱。
「那你還是個聰明人嘍？」淵上挑了挑眉，他覺得鷺津這純屬是自賣自誇。
治療效果這麼好，全賴黃金樹本身厲害。淵上甚至懷疑在黃金樹下什麼都不用做祟神就能自動痊癒。
「不敢當，種這棵樹的人才是聰明人，他應該早就料到這一點了。」
「種這棵樹的人？是誰？」淵上這麼說著，腦海中卻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嗯，是一個怪人，全身悶在蒙德古騎士甲里，比我出村捂得都嚴實。」鷺津感慨一聲。
身影越來越清晰，隨後那身影像是感受到了什麼，他超出了淵上的意識控制，對著淵上豎了個大拇指。
「叮——」淵上甚至看見盔甲嘴角的閃光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