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打打殺殺
「這是……哪？」
魈抬起頭來看了看昏沉的天空，剛剛他不是在璃月亭樓的樓頂上嗎？怎麼現在跑到這裡了？
將視線下移，魈看見的是破碎扭曲的世界。
這裡以前似乎很是繁華——因為目之所及儘是建築的殘骸。
不過令人不適的是，除了正常堆積在地面上的斷壁殘垣之外，更遠處還有許多彎曲交錯的建築碎片。
那些殘骸沒有任何規律與美感可言，圍牆直接穿過樓體，圓錐形的頂屋上又接著另一個同樣殘缺的頂屋。
遠遠看去，這些建築的殘骸就如同是一簇簇野蠻生長的雜草，連接、交錯、不分彼此、共同形成了這片灰白色的石質野林。
「扭曲的空間？」魈看了看遠處殘骸邊緣的模糊，有些不太確定。
雖然他可以某種程度上穿梭空間，但是對於空間種種性質，魈也不甚了解。
他收回眼神，開始打量起自己眼前的廢墟了。
走進一處四下漏風的破屋，撲面而來的便是一股陳腐的氣味。不過魈卻沒有在意。
「等等……」魈看見破屋的內飾，瞳孔飛速收縮。
破屋的牆壁上，兩種顏色涇渭分明。一面破舊灰暗，不少牆皮已經脫落，露出了其中生著青苔的紅磚石。
而另一層，則是光鮮亮麗，雪白的牆壁像是剛剛粉刷一般，魈甚至能在陳腐之中問道滑石粉的獨有的氣味。
「不止是空間，時間也扭曲了！」魈只覺得自己腦海中有嗡鳴聲迴蕩。
魈抿了抿自己的嘴唇，走出了破屋之外。抬頭看天，昏沉的烏雲透露出壓抑的微光，無論何處，亮度都是同樣微弱。根本看不出來太陽在哪裡。
再度看向遠處的廢墟，魈心中有了些許的明悟。這個世界的空間，根本就是由無數來自過去的碎片拼接扭曲形成的。
至於為什麼沒有來自未來的？魈覺得這樣世界應該沒有什麼未來了。
「轟轟轟！」
大地突然震動起來，竟讓魈有些驚喜。這沒有任何生機的世界竟然還能產生震動，足以讓人的興奮了。
在雜亂的廢墟間向著高處跳躍，魈的視野脫離了無處不在的廢墟碎石，終於開闊了起來。
視線的遠處，難得出現了一棟還算是完好的暗黑建築，以及一片開闊的灰白之地。
魈嘗試化為青煙，短短一瞬間，他便成功了。這讓他有些錯愕，不過現在不是在意這些的時候了。
他的速度極快，但是到達那片來開闊地用了多久呢？他自己不知道，或許很長，或許很短。
地面上的景色太過單一，天空的烏雲也仿佛靜止，魈沒有了時間的概念。
唯一不變的，就是大地時不時傳來的震動。
踩在灰白的地面上，濺起一陣塵煙。魈低頭看了看下方濃郁瀰漫的萬丈深淵，又抬頭看了看眼前從濃霧中抬升出來的巨大石柱。
這真的是能自然產生的地形嗎？眼前這幅場景，就像是世界的中心破開一個無底大洞，而大洞的中間，又抬升出新的土地，如同一個孤島般立在大洞中心。
魈自嘲搖了搖頭，他真是想多了，這片空間本身就不符合他的常識，用自己的經驗去套，未免有些太好笑了。
看了看唯一連接孤島與世界狹長岩石道路，魈吞了吞唾沫，便走了上去。
大地的震動依舊不休，魈很擔心這從懸崖中抬升上來的「岩片」會不會崩裂。
因為這條道路同孤島與世界相較實在是太過「薄」了，就像是在孤島與世界的懸崖間插上了一張「紙」。
而魈，就是行走在這張「紙」的上截面上。
所幸，魈的擔心是多餘的。
在路的盡頭，是一處天然的戰場。除了這魈所在的這個出口之外，中心孤島的四面八方，全部被林立的山峰籠罩。
而戰場，自然在是用來戰鬥的。
巨大的轟鳴聲迴蕩在孤島上。空氣中肉眼可見迴蕩著扭曲的波紋。
那份扭曲，既是因為空氣壓縮產生的激波，也是因為純粹的力量扭曲了空間。
波紋衝擊到地面，孤島便連動著外面的世界一同震動。
現在魈明白為什麼這個世界如此奇怪了。原來這處突兀佇立在萬丈懸崖的孤島才是世界真正的中心。
這裡震動，外面的世界也一同震動，這裡扭曲，外面的世界也一併扭曲。
轟鳴聲足夠大，空間的扭曲也足夠強烈，但是這一切對於在邊緣的魈而言，如同是他人的夢境。
他只能看著，什麼也做不了。
天空中似乎有什麼熱源，廣袤的大地在翻湧，整片空間化為了熔岩的海洋。
火紅色汪洋之中，有著不少刺目的反光——那些都是這片大地之上遺留下來的甲冑。
這裡不僅發生過一對一的死斗，還發生過大規模的戰爭。
魈突然覺得自己的眼睛一熱，他揉了揉雙眼，再看去時，他發現自己的視線中多出來了兩個人。
一個是餘燼；而另一個，和餘燼一樣，也全身籠罩在鐵甲之中。
他們很相似，同樣燃燒，同樣沉悶，同樣如同死物。仿佛他們的眼中只有戰鬥一般。
投火之人，即為薪王。靈魂越強盛，燃燒出來的火焰就越大。
為了維持火的時代，無數年來亦有無數強者燃燒自己，化為薪柴，維持世界的繁榮。
然而，初火的衰弱不可避免，世界的強者也越來越少……
先是神明、再是英雄……到了最後，為了培育傳火的薪柴，甚至用人為餌料，投餵出了埃爾德里奇這種扭曲的怪物。
而餘燼的對手，就是歷代薪王們的化身。它沒有神智，有的只是所有薪王的武藝。
兩人身上火焰燃燒得很兇猛，每行動一步，就有無盡的火星噴涌而出。
兩人的武器也燃遍了火焰，根本分不出是刀是劍，但是這些都不重要了。任何武器對於他們而言，都是身體的延伸。
薪王化身每揮出一刀，噴涌的火星中就浮現出無數模糊的虛影。有神、有人、有龍……
薪王們的所有經驗，共同造就了化身的每一次攻擊。次次密不透風，但是又次次被對面的餘燼接下。
刺、砍、劈、撩、掃……
直劍、彎刀、長槍、重錘……
招數與武器的變化對於戰鬥的兩人而言，如同行雲流水般順暢。
餘燼和化身的戰鬥很樸實，沒有絢麗的魔法，沒有莫測的仙術，更沒有讓人窒息的巨量元素力。
有的，只是如同深淵般看不見盡頭的技藝和足以撕裂一切的力量。
魈看得很入神，他的槍術已臻化境，但即便如此，瞥見餘燼和化身偶爾使用的長槍交手的那兩下，他心中靈感與舞槍的欲望就愈發強烈。
原來槍術的盡頭，還遠不止他的那些皮毛。
「喂！」突然間，一個手掌搭在了魈的肩膀上，把沉迷其中的魈給喚醒了過來。
「什麼人？！」魈被嚇了一跳，但轉頭看見是餘燼後，跳的更遠了。
「你……你怎麼會在這兒？」魈先是看了看遠處依舊戰鬥的餘燼，又看了看眼前不正經的餘燼，有些語無倫次道。
「嗯……，看看年輕時候的自己？」餘燼摸了摸下巴，半開玩笑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