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恩惠的用處
大地之上，璀璨的黃金樹正在汲取著地底深處的龐大污穢。
渾沌而又令人作嘔的漆黑之物在黃金樹的根須之內流淌，混雜著一絲絲微不可查的鮮紅，湧入黃金樹的樹幹之中。
在黃金樹體內，這些漆黑的禁忌知識會被剝去瘋狂的外衣，在黃金的力量之下變得穩定，最終化為黃金樹源源不斷的力量。
不過在剔除瘋狂時，黃金樹卻察覺到了異常。在漆黑之中，除了那些沒有意義的嘶吼之外，還有著另外一股不同的意志。
它曾經似乎是一個強大的個體，但是現在卻被禁忌知識污染了。
而且，好像所有的禁忌知識之中都存在著這股龐大的意志。從這個方面來說，它已經和禁忌知識不分彼此了。
但是它卻遇上了黃金樹。輪迴，也是黃金樹的職責之一。每一次的輪迴，都伴隨著靈魂的雕刻。
現在，黃金樹可以施展自己這方面的能力了。
跟隨著血脈深處的悸動，黃金樹開始嘗試剝離著這個即將和禁忌知識融為一體的奇特意志。
很難，它和禁忌知識粘連得太緊了。靈魂之上的漆黑近乎化為了它的本質，無數的瘋狂也在它的意識中嘶吼。
黃金樹覺得很受挫，它覺得自己是不是一個殘次品？為什麼履行自己的本能都這麼費力。
但是很快它便放棄了這些想法，它是神捏造出來的。神是不會出錯的，出錯的只會是自己。
黃金樹開始用力了。原本湧上樹冠的滴露開始回流，那是它打算用來賜福的力量。
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恩惠的滴露將會如大雨般傾灑在這片大地之上。
雖然沒有律法的加持，這份賜福可能會有些寡淡。但是消除苦與痛，拓長生命的長度之類的還是很輕鬆的。
可惜，這份力量不能用來傾灑大地了。它們化為初始的因果，將黃金樹體內的意志拉回一切開始之前的源頭。
黃金樹放棄自己賜福生命的職責，轉而去雕刻靈魂。在這股同樣龐大的力量之下，同禁忌知識粘連的意志逐漸褪去了漆黑，化為了一道藍白色的輕氣。
這是那股龐大意志的一縷，它還沒有什麼智能，只是在黃金樹體內不斷遊蕩著。
黃金樹感受自己體內遊蕩的純淨意識，它覺得很熟悉，和地底大樹好像。
黃金樹現在開始思考該怎麼處理這股靈魂了。它是大樹，有根須、有主幹……，有許多大樹應該的東西。
唯一有些遺憾的是，它還沒有結果。而且黃金樹似乎也不能結果。
所以黃金樹決定打破這個桎梏。不論是樹還是人，總要多多嘗試，不試試怎麼知道不行呢？
很明顯，黃金樹被餘燼帶歪了。要是之前的黃金樹，那肯定是不會產生「嘗試」這個想法的。
按部就班地汲取，按部就班地賜福，按部就班地輪迴，這才是一棵成年黃金樹該幹的事。
可惜餘燼種出來的黃金樹既不成年，也不黃金。
它用自己的力量牽引著那股純淨的靈魂向著外面游去。最終，這股藍白色靈魂穿透黃金樹的表皮，出現在了外面。
那麼果子該長什麼樣子呢？黃金樹思考了一會兒，然後就決定把這個問題交給「果子」自己決定。
大樹只要提供營養就夠了，至於果子之後怎麼長，就看它自己的了。
純粹的力量向著靈魂的方向涌去，這份力量什麼都沒有，連黃金的印記都被黃金樹剔除。
這份力量來自地底的大樹，最終還於大樹之內的靈魂。這樣就很好，也算是另外一種賜福？
黃金樹覺得很開心，因為血脈中的職責它都履行了。神應該不會失望。
力量包裹住在黃金樹體外遊蕩的靈魂，隨後那縷靈魂就有了重量，需要依靠。
於是它就靠在了黃金樹的某個分枝之上。這下，它不僅有了重量，還有了形體。
果柄最開始出現，然後是果葉和果皮。至於果皮之下，就是靈魂開始孕育的軀體。
滿眼儘是金黃色的黃金樹樹冠上，突然多出道格外顯眼的藍白光芒。
那是一顆如同花苞般的奇特果實，藍白色的果柄連接在黃金樹的枝幹上，大樹的養分在源源不斷地送入果實之中。
然後餘燼就上前戳了戳。不戳不行啊，這個果子可是當著他的面長出來的，不戳有點兒對不住他的好奇心。
淡淡的藍白色光芒映照在餘燼的盔甲之上，也將他變得一片純白。
餘燼收回自己的手指，看了看偌大的黃金樹，驚奇說道：「小黃你原來是母的？」
「結果的黃金樹？你們家族還真是陽盛陰衰。」
餘燼想起之前自己在交界地看見的大大小小的黃金樹，沒有一個結果的。
怪不得黃金樹要滅絕，天意如此，天意如此。
餘燼搖搖頭，絲毫忘記了他當初放火時的興奮勁兒。不過伴隨著小黃的結果，一道烏雲籠罩在了餘燼頭上。
那就是小黃和它的兄弟姐妹是怎麼來的？
「王，說不定黃金樹是雌雄同體呢？」蘭斯桑克斯戳了戳差不多半人大小的果子，提醒道。
這下烏雲也消散了，原來黃金樹是雌雄同體的！
餘燼覺得很興奮，然後烏雲又來了:為什麼其他黃金樹不結果呢？
這次烏雲沒有籠罩多久——因為它被麗莎給撕碎了。
「咣！」
「哎呦！」
餘燼和蘭斯桑克斯都被麗莎賞了一記棉花秀拳，而後者則是揉了揉發紅的拳頭，無奈說道：
「你們兩個能不能正經一點兒？」
「絕對正經，不過提醒你一下，太暴力不好嫁人。」餘燼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然後指了指蘭斯桑克斯說道：
「有例在此。」
「人艱不拆啊，王。」蘭斯桑克斯的心靈遭受到暴擊，難不成真是自己太暴力？
她摸了摸下巴，覺得以後回去後是不是該學得溫柔一些？
麗莎看著兩人一唱一和，差點兒沒把後槽牙咬碎。她要是想嫁人，來求親的能從蒙德前門排到後門！
「這是什麼？別和我說你不知道。」麗莎決定直入主題，不給看餘燼搞事的機會。
「嘖，不懂風趣也不好嫁人。」餘燼搖搖頭，他又想起了梅琳娜。
不過看著麗莎馬上就要爆發的樣子，餘燼趕忙繼續說道：「其實這是世界樹的意識。」
「世界樹的意識？」麗莎的氣果然被消下去了。倒不如說面對如此重磅的消息，憤怒什麼的還是靠邊站比較好。
「世界樹還有自己的意識？」熒頗為好奇地問道。世界樹的意識怎麼會在這裡？
「如果說這是世界樹意識的話，那麼世界樹怎麼辦？」阿貝多考慮得更多。對於可以產生意識的生物而言，失去意識可不是什麼好消息。
「嘿嘿，放心，準確來說，是前意識。」餘燼嘿嘿一笑，讓阿貝多皺起的眉頭鬆弛了下來。
「前意識？」派蒙滿頭問號，還能有前意識這種東西？意識不應該是毀滅或者新生嗎？還會有前後之分？
「嗯，她被污染了，所以世界樹就需要一個新的意識。而她就被深藏在世界樹內等待消除。」
「那你把她拉出來是為了什麼？」麗莎對著餘燼問道。兩個意識，對於世界樹而言恐怕不是好事吧？
「糾正一下，我有這個想法，但是沒動手，是小黃自己弄的。」餘燼踩了踩腳下泛著金光的樹皮，隨後笑著說道：
「況且，你不覺得這很有趣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