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超越深淵
黑紫和青芒在特瓦林身上交相輝映。它們互相纏繞，互相吞噬，互相爭奪著特瓦林的身體。
特瓦林的龍眼重回了碧綠，不過那碧綠之下，卻沒有任何靈動的氣息。
在那眼眸深處，蒼青的風龍在時隔五百年後又重新和腐殖的魔龍對峙了起來。
那是一片純白的空間，純粹的白，沒有一絲污穢的白。
「為什麼？為什麼？美麗的龍，我只是想快樂的玩兒。」
「我只是想聽快樂的歌，想告訴你們媽媽的事。想給你們說我出身的地方有多麼美麗。」
「為什麼？為什麼！美麗的龍！為什麼要把利齒沒入我的脖頸！為什麼要把我葬在雪山！」
腐殖的魔龍依舊講述著它不知道重複了多少遍的低語。那是名為「杜林」的魔龍內心最深處的怨念。
在生命的最後一刻，夢醒過來杜林抱著悠長的遺願墜下無垢的天空。
而它內心深處的怨念則隨著毒血浸入了特瓦林的體內。
「為什麼？為什麼！告訴我！龍！！！」杜林的怨念閃爍著，飄忽著，向著特瓦林衝來。
如同虛幻一般的黑影出乎意外的堅韌。黑紅的龍爪深深沒入特瓦林的軀體，龍爪縫隙間，不斷有黑紅的毒湧入特瓦林的體內。
「吼——」特瓦林感到鑽心的疼痛。他看著自己殘缺的龍爪，又透過眼眸望向幾近崩毀的秘境。
某種東西瞬間充盈了特瓦林的腦海。它比毒血的怨印刻得更深，它比自由的風流通得更快，它的名字叫「憤怒」。
「噗呲——」刻入特瓦林身體內龍爪在他不顧痛苦與傷勢的暴動下拉出一道道巨大的豁口。
無窮無盡的風元素從特瓦林身上的傷口中流出，它們濃稠得像是血液。
「昂——」但是特瓦林都沒有在意這些，他怒吼著沖向杜林的怨念，將其牢牢踩在腳下。
對於毒血的恐懼早就被特瓦林拋之腦後。龍爪崩毀，那就將風凝結成利刃；魔龍將脫，那就連嘴也一併用上！
讓生命化為野獸的，可不止深淵一種東西。
「你的快樂帶來無盡的痛苦！」
「伱的母親連自己的孩子都可以欺騙！」
「你的腳下有無數亡者連安葬之地都無法尋得！」
明明只是意識間的碰撞，但特瓦林的尖牙沒入黑影，就有深毒的黑血四濺；他的風爪翻飛，便有墨褐的血肉飛濺。
黑血此刻灑滿了特瓦林了軀體。其中的毒侵蝕著他，無數黑色的霧氣在升騰的同時也帶走了特瓦林的血肉。
而特瓦林身下的杜林怨念也在不斷掙扎著，它的尖牙利齒一點兒也不比特瓦林的差。
掙扎間，特瓦林身上也出現了密密麻麻傷口。不過這些都沒有阻擋特瓦林撕咬的動作，他現在只有一個想法——將眼前的「杜林」撕碎！
「五百年前你就差點毀掉蒙德，現在你還想要毀掉我！怨恨？你有什麼資格怨恨！！！」
「你眼中的痛苦是歡笑，聽見的哭喊是詩歌，這一切都是你的母親欺騙你的！」
「你在怨恨我？你憑什麼怨恨我！我不僅要撕碎你，我還要撕碎你的母親！！！」
特瓦林張開自己還殘留有血肉的巨口，一口將杜林怨念的脖領咬住。
隨後便是無盡的風，一千種風交織而成的詩歌從他的口中跳動著，吹拂著，颳走了一切的黑暗。
「啊——」特瓦林腳下的杜林怨念發出一陣尖銳而又刺耳的叫喊。
它的血肉被無盡的風吹拂，響徹著自由的風帶在走怨恨的同時，也釋放了杜林體內一直以來被囚禁的東西。
當黑暗褪去，出現的便是一個純白的幼龍。
「媽媽……媽媽沒有騙我……，是……是我自己要出去的。」
純白的幼龍蜷縮在特瓦林身前，嘴中還念叨著什麼。它的身體在不斷顫抖，似乎在害怕著什麼。
「對！對！是我自己跑出來的，媽媽沒有騙我！媽媽不會騙我！」似乎是找到了什麼合適的理由，幼龍開始不斷重複著這句話。
好像說多了這句話就是真的那樣。
「是我跑出來，對不起，不要怪媽媽；對不起，不要怪媽媽；對不起……」
特瓦林看著眼前還不及他一掌大小的幼龍，伸出來的利爪停了下來。
他那沾滿血污的臉上不斷扭曲，他在思考到底要不要就這樣殺掉這隻幼龍。
純白的幼龍是杜林，這他用屁股都可以想出來。至於為什麼將怨念撕碎後，杜林會從中誕生，特瓦林就不清楚了。
杜林給蒙德帶來了巨大災禍沒錯，但特瓦林知道，杜林的一切都是在一場虛假的夢中。而它自己，心智也和孩童沒什麼兩樣。
要是杜林還在破壞之中，特瓦林可以毫不猶豫地將其殺掉；但是它現在毫無反抗之力，這卻讓特瓦林猶豫了起來。
特瓦林還未意識到，在撕碎杜林的怨念後，他的意識就重新控制了自己的身體。
他臉上的糾結，此刻也直接表現在了龍臉上。
躁動的風開始平息，察覺到這一點的深淵法師們震驚地睜開了它們那等死閉上的眼睛。
「風魔龍？沒有被侵蝕？！」火法仿佛是看見了什麼讓他不敢相信的東西，立馬站起身來朝著秘境中望去。
它透過風眼，看見了崩毀大半的平台，面色扭曲的風魔龍，以及他背後暗淡許多的毒血結塊。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火法捂著腦袋，似乎眼前這一幕打碎了他心中的某種認知。
「那就去問問唄，你不是和風魔龍關係很好嗎？」雷法蹦蹦跳跳地走了過來，隨口說道。
活下來不好嗎？為什麼火法還是這種要死的樣子？有疑問就去問啊？反正它們和風魔龍關係很好。
「你們也什麼一點兒也不震驚！」火法突然反應了過來，它扭頭看向一旁蹦蹦跳跳的雷法，以及互相梳理毛髮的冰法與水法，同樣震驚地問道。
「你怎麼一驚一乍的？以前死裡逃生都不見你這樣啊？」水法被火法嚇了一跳，然後說道：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風魔龍很厲害，教團很厲害，兩個很厲害的東西打架有一個勝出了，不是正常嗎？」
「你們都這樣想？」火法一臉震驚的看向冰法和雷法，眼神中既有期待也有忐忑。
「差不多。」
「教團好像不是無敵的吧？」
「哈哈哈，怪不得我們能碰在一起！」火法聽見其他深淵法師的回應，立馬大笑了起來。
在深淵教團的魔物心中，深淵的力量就是無上的，無所不能的。教團的偉大計劃一定可以實現。
火法老早就發現了自己與其他同伴的不同，它對於深淵的力量看的那麼強大，教團里那些玄之又玄的宏大計劃它也不甚上心。
久而久之，它便化為了教團中邊緣的存在。火法內心的褻瀆，也一直被它深埋在心中。
但沒想到如今卻遇見它的「同伴」，雖然自己的同伴大概率是因為真的笨才這麼說的。
而其他深淵法師看見火法莫名大笑的樣子，也是摸不著頭腦，難道它又吃錯藥了？
……
風龍廢墟的高塔很高，但是有東西比高塔更高。
餘燼躺在白雲上，雙手作出望遠鏡狀。他的眼中，正是風魔龍糾結不已和火法張揚大笑的場景。
至於他為什麼能躺在白雲上？那當然是假的啦！餘燼只是平飛在天空上而已。
至於為什麼要藏在雲中，因為他覺得偷窺還是隱藏一下比較好。
天天偷雞蛋，用史萊姆堵水井的四個街溜子找到了新的目標。
被毒血侵蝕的風龍也清理了體內大半的毒。然後順帶還爆出了阿貝多的好兄弟。
【嗯，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餘燼想到這裡，滿意地點了點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