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風院,定風潭。
易塵沒有見過定風院冬日的模樣,如今看來,五個院門真的個各有千秋。
青雲院中的春夏秋冬並不明顯,除了樹葉以外,其餘地方基本沒有變化,主要是因為不語把所有變化的東西,全都用掃把頭抹去了,譬如說,雪。
但定風院卻是不同,雖然沒有了往日的鬱鬱蔥蔥,但深不見底的潭水表面,已經結了厚厚一層冰,整個山峰,都銀裝素裹,包括以往每次來看到的精巧木亭,也不見雲院首的身影。
身邊一道熟悉的身影低著頭匆匆走過來,兩人來不及閃避,差點撞了上來。
「姜松?」
來人抬頭看到是易塵和雲逸,笑道:「師父正罵你們二人,說好的一旬一練,也不見你們蹤影,讓我去喚你們過來,沒想到這次你們還挺主動。」
雲逸問道:「今日莫凡師兄在不在?哎,上次被他揍的痛感還沒消失。這次估計又得疼一段時間了。」
易塵想捂住雲逸的嘴,只是在師妹面前,不好太過於沒有正形,只是翻了個白眼。
看那天榜上的名單,莫師兄上次已經是手下留情了,若是真出實力,估計兩個人也該埋起來了。
姜松嘻嘻笑道:「我有個好法子,可以讓你們免受莫凡師兄的摧殘。」
「什麼?」
「什麼?」
兩人立刻來了勁,若是能有不用挨揍也可知道修為練習進度的法子就好了。
「那我說了你們可要好好謝謝我?」
「那是自然!」
「兩位師兄可知道,我們定風院中是有個琴習武室?」
「自然知道,我們這次就是為此而來的。」
「啊?」
易塵剛才還豎著耳朵聽兩人你來我往的對話,但是一聽姜松這麼說,有些沒了興致。過來的路上,雲逸已經將這琴習武室的玄妙之處,都告訴給了自己,兩人也是打算如此求雲院首,讓二人進去裡面試試的。
姜松一聽,頓時有些失望。
之前在劍道悟劍之事,嘗過易塵做的飯,這次還想著訛上一頓美食,結果沒想到人家都知道。但是她眼珠子一轉,「那你們知道,琴習武室最重要的是什麼嗎?」
易塵沒好氣地道:「對於我們來說,應該是能不能讓我們進去?」
姜松搖搖頭,笑嘻嘻道:「當然不是,師兄前來修行練習,我們自然歡迎,但是最重要的一點,就是,琴習武,誰來操琴的問題。」
易塵聽完,立時明白。他看了姜松一眼:「小師妹琴技天賦極高,莫不是想為我師兄弟二人奏琴練習?」
姜松搖搖頭,在劍道之上,若是自己估計修為是與眼前二人相當,那就算作切磋,可不算考核:「我與平夏師姐素來交好,請她出來可能對二位師兄大有裨益。」
雲逸笑道:「那敢情好。我們先去見過雲院首,問問她的意見。就勞煩師妹,同時去請一請平夏師姐?」
姜松笑道:「沒問題,但我有條件。」
「說吧!」
「易塵師兄的一次親自下廚美食。」
𝓈𝓉ℴ55.𝒸ℴ𝓂
......這算什麼條件,易塵自然不在乎這些,點點頭,道:「沒問題。」
姜松聽完,就轉身去尋她平夏師姐了,雲逸易塵和姜松的小買賣,讓雲貞儀在門裡聽了個清清楚楚,笑道:「這小丫頭,這就把你賣了,還得去給人家彈琴修習。」
一旁坐著的平夏,眼睛亮亮的,自是沒有問題。
雲貞儀看她如此神態,心有所想,又笑道:「不過,你也可以提提要求,畢竟,咱們院門三月的花燈節就要到了,我瞧著,那青雲院的徐修遠可是從來沒有參加過花燈宮配的。」
平夏登時羞紅了臉,這哪裡是師父。
雲逸和易塵揭開帘子進來的時候,看到雲貞儀正和平夏嘻嘻哈哈說著什麼,屋子中暖意十足,卻不見那裡有火盆,兩杯清茶放在桌上,看來這兩位女子正在說些閒話?
雲逸笑道:「看雲院首每日嘻嘻哈哈,果然女子高興了,人長的就會年輕漂亮。」
雲貞儀冷哼一聲:「你小子少來拍馬屁。說罷,這一旬練得如何?」
雲逸和易塵各自拱手,只說略有所成,生怕說高了,一會被吊打。
「瞧你們那點出息。」雲貞儀不滿地道,隨後轉頭對平夏說:「去喊莫凡過來,就說這兩個小子又來挨揍了。」
平夏聽罷,笑道:「兩位師弟稍等片刻,估計莫凡師兄也正閒得無聊,且他這幾日境界又有所提升,正好找人想要喂喂招。」
易塵踢了一腳還愣著的雲逸,雲逸回過神來:「師師師師姐,我們這次來主要是想.....借用定風院的琴習武室,想給自己喂喂招。」
「哦?這樣說來,你們自己都有了一些練習的法子?」雲貞儀挑著眉問道。
易塵謙虛道:「是有所體悟,所以想先不勞煩莫凡師兄。」
雲貞儀點頭道:「嗯,那也是可以的。不過你們打算是誰來給你們奏琴?莫凡銅笛也是極好,琴習武室亦可用他。」
雲逸看了一眼在旁邊笑意盈盈的平夏,趕緊道:「不知平夏師姐可有空啊?」
平夏未出聲,雲貞儀先道:「你們平夏師姐有沒有空,那得看三月我們定風院中的花燈節,你們徐修遠大師兄能不能來參加了!」
這,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能!」
「能!」
兩人異口同聲爽利答道,沒有絲毫的猶豫。
都說得如此直白了,若是自己二人還沒不明白是什麼意思,那就太沒有當小弟的覺悟了。
當然,他們亦是沒有想到,因為這件事情,錯過了莫凡師兄的對練,卻陷入更大的危機。且是雙重危機。
其一,他們忘了大師兄給他們的那張天榜名單上,莫凡下面就是平夏。
其二,他們光顧著讓自行癔想大師兄的桃花運,忽略了大師兄的報復手段以及他的強悍。
兩人每每思及此處,後悔得捶胸頓足,痛不欲生。
這到底是何苦來哉。
易塵想,早知道當時就應該等著姜松回來再說,自己還憑白搭上了幾頓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