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心法,那我需得打坐時運行?但他是劍技,那我需得在練劍時感受?這要怎麼搞?」
聽到易塵如是問,老頭有些喜笑顏開:「呦,不錯,看出來問題的重點了。」說完捋一捋鬍子笑道:「心法劍技,自然是要結合,所以很多人達不到這一點,那就需要在練劍時,同時能夠運行小周天,別人要麼動要麼靜,而此劍技百部,則是需要你動靜相宜,練劍比劃的是招式,最終卻依舊需得歸於心意。也就是所謂的人劍合一。」
說著說著,老頭似乎說到了自己的興致之中,一躍而起。
「小子,拿劍!」
老頭衝著自己要劍,自己哪裡有?
易塵想一想,便從腰間抽出老道留給自己的玄鐵鏈,老頭一把握住,咦了一聲,也不做猶豫,手中劍指一揮,玄鐵鏈亦如之前在易塵手中一般,森森寒光中直立成一條劍。
「小子,看好了!」
說完,一陣凌厲的劍罡掃過眼前空曠的空間,嗡的轟鳴聲遠傳邊際。
一老一少,在一個漫無邊際的星體空間中,映著星輝下比出千變的劍招。
老頭在前面一招一式地將劍鋒耍出星輝來。
少年跟在後面一招一式,手中無劍勝有劍。
易塵也不知道自己跟著眼前的老頭比劃了多久,只感覺剛才映記在腦海中的一字一句這時候已經統統幻化為各形各勢。
逐漸的,兩人的動作慢了下來。老頭輕飄飄地從空中落到地上,
看著易塵的眼睛裡面全是光:「你小子真的是初次練習?當初」
看見滿頭大汗的易塵笑道:「不錯,有慧根,有韌性,天生練劍的好苗子,只可惜我出不去,你也不是我的徒弟。」
易塵這才知道老頭剛才傳授劍法的用意,深深躬身拜下:「小子定會好好將此劍法修習,不負前輩。」
老頭點點頭,之後擺擺手有些失落道:「我在這裡已經過了千年,所見之人也沒有幾個,若是之後你還有機會便多進此處來陪我聊聊天,就權當剛才教你劍法的學費。」
易塵不解:「可是,這個窮極境,不是宗門有要試煉弟子的時候才會開啟的嗎?五年就會有一次,您......」說完看著老頭面色不善,便也不好再往下說了。
五年見一人,哪怕是自己這種懶得與人交際的,也會覺得會瘋掉吧。看著前輩,可是個性子活泛之人,不知是如何受得了一人在這窮極境中,還是千年。
老頭道:「人自然來過不少,但是能觸發那口金鐘的人卻不多見啊。算了算了,與你也說不通,只消記得三件事,一來,好好給我練那劍技百部,雖然目前你只有劍技之形,但假以時日定能尋到其中好處。二來,莫要與別人提及你在此地遇到我。三來,有機會多來陪我老人家聊聊天,若是能有......」
話音未落,老頭突然臉色大變,大叫一聲不好,慌慌張張地拎起衣袍,就閃身不見了蹤影。
「......」
「前輩,前輩,若是能有什麼?」
易塵鬱悶地撓撓頭,話留了半句,人就如同雲霧般消失不見了。回去定要跟大師兄問問是怎麼回事。
先是修習陽華劍,後來跟著這位貌似神仙的前輩,在這裡練了許久,這會也該出去了。遂整理一下,抬步像外來處走去。
依舊是分不清東南西北的虛空,但是那道進來的結界卻猶如刻印在心中一般清晰。
易塵踏步一邁,周身之間一陣清風拂過。宇宙天地間的星球星輝皆不見了蹤影,換出了原來的藍天白雲,青山綠水的身影。
前面還有一個藍灰衣袍的少年,抱著劍柄閉目養神。
「二師兄!」
易塵有些高興,自己出來竟然看到雲逸在那裡。
雲逸睜開眼睛,看易塵出來,上下打量了許久道:「你怎麼這麼快就出來了,我眼睜睜看著你剛進去啊?還是說你將陽華劍招記得熟,對著那些個銅頭鐵臂的傢伙,有好招數?」
易塵聽著疑惑道:「銅頭鐵臂的傢伙?」
雲逸驚訝道:「別說你沒碰到吧?我可是差點將小命交代在裡面。」
易塵聽了更奇怪:「你在裡面遇到了什麼?」說完,將那宇宙空間的大金鐘和陽華劍劍技百部的事情說給雲逸聽,只是將老前輩的那一部分隱去未提。
雲逸聽完以後驚愕的長大了嘴巴:「難道說,第四層中,每個人進入的世界都是不一樣的?」
「極有可能。」兩人一路走,一路聊著剛才第四層自己的所見所得。
易塵不禁感嘆自己運氣實在是好,只是一口大金鐘,而且還有別的師兄弟並未曾知曉的劍技。不知是否也會有相同的第四層?
反正,聽著雲逸罵罵咧咧的說著宗門不厚道,「為啥易塵進去就是大金鐘,軟蒲團。自己卻要被丈二高的九位銅人追殺,招招致命。」
易塵安撫著如同爆炸了的二師兄,一路來到第五層的簽到執事處。
執事看見兩人一同前來,不由得翹起大拇指:「青雲院不鳴則已,一鳴驚人。沒想到第五層竟然是一院二人都能進入?」
雲逸好奇道:「難道其他院門不是?」
執事點頭道:「喏,定風院到最後站著出來的只有一名,是那雲院首格外看重的叫姜松的小姑娘,真的是要姿色有姿色,要資質有資質。千機院中的是黃玉虛,抱朴院這次弟子全軍覆沒,也不知道那陳院首是如何教的,竟然沒有一個撐過第四層,景陽院嘛~嗯,還好,也有一名弟子,叫做......雲什麼來著。」
既然是姓雲的,自然是雲逸的堂兄弟之中的其中一個。易塵都知道,景陽院中的是那個從來不多言的雲起了。
這邊雲家兩兄弟有驚無險過了四關,另外一邊的雲超踉踉蹌蹌走在一片迷霧之中,宛如瘋魔。
「大哥,大哥。你不要過來。我不是故意的,我想著那東西不過是想嚇唬嚇唬你!」
「易塵,你你你,你是被雲逸連累的,我也不想啊,若是你想復仇,你該去找黃玉虛才對啊。不能找我啊!」
雲超看著白茫茫的迷霧中,出現了兩個身影。
隨著他們越來越近,逐漸看清楚是一臉血色的雲逸,和眼珠子崩出眼眶的易塵。
他語無倫次地向對面血肉模糊的兩人解釋著。
但是兩人穿著青雲院的院服,以往乾淨整潔的長袍上,血跡斑斑。雲逸瘸著腿,全是血的臉上,眼睛死死盯著自己,張開嘴啞聲問道:「都是雲家人,你為何如此恨我,要將我置於死地才肯罷休?如今,可滿意否?」
旁邊的易塵一手握著一個木棍,一手捏著自己崩出來的一個眼球,幽幽道:「你與雲逸是兄弟相爭,但我與你無冤無仇,如今也落得這般模樣,我可不很不喜歡自己這個樣子,來,讓我與你緩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