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本來還覺得眼前這小子看來挺順眼,但是一番對話下來季先生不由得皺著眉頭,覺得怎麼跟個呆子似的,啊啊啊個不停?
「聽不懂?我說,我接受你所說的拿其他東西換,不過我也有要求。」
易塵沒有說話,拉著顏令站起身來,聽眼前的季先生後面要說什麼,窩在牆角的樣子實在太可憐了。
季先生看著易塵的小動作,嘴角揚了揚當做沒看到,繼續說自己的。
「其一,你們需得以血入契,否則你們兩個小子到時候屁股一拍走人了,來個死不認帳我去哪裡說理去。這不過分吧?」
易塵和顏令對看一眼,就你這樣的,讓申屠界那老毒物都懼怕發抖的人,還需要找人去說理?
但是他說的似乎有讓人覺得這很合理,點點頭:「沒有問題,入契內容,先生列明白,我才放心愿意入契。」
季先生搖搖頭,指出他話中的漏洞:「不是你放心入契,而是你們兩人都需要,一同入契。」
易塵本想著能少一個人卷進來便好,但是顏令在這件事情上卻沒有了之前的默契,這是把人看扁了啊,腦袋一揚沒等易塵話說出口就應承:「沒問題。」
易塵嘆了一口氣,有些哭笑不得,真想一巴掌拍到這個腦袋上,看看他怎麼時靈時不靈。
「其二,所交換的東西,我來指定。」
看到易塵的臉色有些不好,拍拍他的肩膀:「放心,我不是不講道理的人,無非就是一顆靈草一隻靈獸,不會比你們弄死我養的更難對付。」
不等易塵有其他意見,接著說道:「其三,也是要有時限的,念在你二人年紀不大,寬限你們三天時間,如何?」
三天?
易塵想到自己還在揭天榜的任務中,搖搖頭:「季先生,這個要求我可不能答應,我現在先要將我陽華宗的天榜揭了,才能去找賠償你的靈寶。」
想想若是沒進天榜,自家大師兄回來如何交代,乾脆耍賴道:「若是你非要三天以內,那你現在就殺了我吧,我一命抵一命。反正如果不能完成宗門任務,我回去也是死路一條。不如死在你手裡。」
憊懶的模樣,讓一旁的顏令都不由自主的低下了頭,這貨不是與我同行的。
季先生臉上的笑容更勝,略微思忖就應承了:「也合理,剛好我有個好辦法,既能解決你的揭天榜問題,又能得到我想要的。不過.....」
看著他很為難的樣子,一旁的顏令皺著眉頭接話道:「不過什麼?」
「不過就是耗費的精力可能要大一些,不知道你們兩個能不能應付得來?」
都到這個時候,易塵要是再從話頭裡面聽不到這位季先生的意思,與老道在人間行走的那十年就相當於是白混了,直截了當的問道:「想必先生的這個好辦法,或許是從我們進入青黛山時就有的吧?」
季先生一愣,仰頭大笑起來:「好小子,被你猜到了。不過那時候我可沒想到你們弄死了我的樹和蟲。
要知道,好在青黛山以南,還有一棵與之平衡的玄冰樹與玄鳥,都是靈寶的極品。尤其那玄鳥,你們若是能將其帶來我這裡,我還能多拿一樣東西與你們交換。
且因為是極寒之地,百年來的墓葬居多,受其影響亦是成了殭屍,你們若是一同前去,將樹種挖來,不僅能賠了我這火柳木和馳蠶蜈蚣的損失,也能拿到可觀的靈魄,當然,還能永除青黛山的禍患,造福一方。如何?」
聽起來可以一試。
易塵看了一眼顏令,見後者並沒有什麼反對的情緒,便點頭應承下來。
季先生頗為欣賞眼前的兩人乾脆的態度,邁步向著剛才那堵擋住了易塵逃脫黑蟲的石牆走去。丟下一句:「跟上」。
易塵和顏令知道自己二人是無法從眼前這人手中逃脫的,且剛才已經說好了之後的事,也就聽天由命的跟著走過去。
那堵石牆在季先生邁出步子的同時,像一張收縮的網一般陷了進去。
瞬間,季先生的身影不見了,易塵和顏令不知該怎麼辦時,聽到裡面說道:「進來啊?傻愣著幹嘛?」
易塵張口問道:「這,怎麼進?」
裡面季先生的聲音明顯有些不耐煩:「自然是走進來!你邁出步子不就好了?」
實打實的牆體在眼前,讓人如何走進去。易塵皺著眉頭,踏出一步,就發現自己的身子一半已經穿過了那石牆,像是卡在一片光幕之中。
而外面的顏令,卻只看到易塵留下了的背影,大驚,手一伸想抓住易塵的衣袖,卻被易塵一把抓住,一同拉了進來。
這是另外一個世界。
一個鳥語花香的世界。
沒有了山洞之中那股潮熱溫濕的感覺,只感受到清爽的風陣陣襲來。
青草的味道,溪流與白雲,盡現眼前。
草地上有隻老黃牛,盤臥著,嘴裡嚼著青草,眼睛眯縫起來,也不知道它是在吃還是在睡覺。
不遠處有個茅草屋,易塵都能看到房頂上面根根茅草被編製成了一綹一綹的,看著很是結實耐用。
一棵很大的梨樹,花開正好,偶有微風吹來,就會落下片片花瓣,這些花瓣說來也怪,四處飄散,但卻總是能夠繞過下面石頭茶台的周圍。
先前一步進來的季先生,已經坐在茅草屋前面的茶台前,閉目養神了。
感覺兩人跟進來了,眯著的眼睛睜一下:「喝茶嗎?」說完對著顏令指著旁邊的一個石凳,做了個請的姿勢。
顏令是個好孩子,很聽話,也不客氣,徑直走過去坐了下來。
易塵看著眼前兩人理所應當的表情,再瞅一瞅石桌上面空著的茶杯和季先生躺在竹椅上,完全沒有要起身泡茶的樣子。
你還不如直接問你會不會泡茶。
走到旁邊的井眼旁,不見拉水的桶,只有一個怪模怪樣的鐵器從井口伸出來。
「取水的小玩意,你試試?」易塵聽季先生說道,琢磨著自己要從哪裡入手,看到一根鐵棒伸出,就握住壓了下去。
果然,一股清流從那個怪模怪樣的鐵器中間湧出,兩人一直在那山洞裡不是被蜈蚣攆著跑,就是看著岩漿感受灼熱。
一直不覺得有什麼,這會看到那股水,立時覺得口渴難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