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浩望著秦飛,忽然如同一個泄氣的皮袋,道:「我輸了!」
裁判聽聞,立即宣布:「沈浩主動認輸,秦飛勝出!」
觀眾席上又再譁然一片。
沈家之人搖頭嘆氣,秦家之人拍手歡呼……
小晴喜不自勝,替哥哥由衷感到高興。
小星卻毫無波瀾,心想如果它能上擂台,也能將沈浩那小子輕鬆擊敗。
「兄台,下一場你要是支持不住,也可以認輸哦!祝你好運!」沈浩對秦飛微微一笑,說。
話音剛落,沈浩轉身下台,瀟灑離去。
秦飛不為所動,默默調勻呼吸,運轉「風息訣」,吐納天地靈氣,儘快恢復自身消耗的靈氣。
接下來就是今天的最後一場,秦飛對戰沈瀚。
對於這一戰,不少觀眾們還是覺得有懸念。
有人猜測秦飛的靈氣已經消耗了不少,必定落敗。
有人覺得沈瀚名不見經傳,估計本領比沈浩還差,肯定被秦飛打敗。
有人認為秦飛與沈瀚打成平手,秦沈兩家要派出第四人進行加賽。
沈瀚來自沈家的旁系,是沈浩的堂弟。
他身穿一襲白衣,身形瘦削,略有靦腆,像一個文弱書生。
他慢慢地走上擂台,作了一個四方揖,再面向秦飛,緩緩地從寬大的衣袖中拿出一支一尺來長的鐵筆,長揖一禮,道:「秦兄,請!」
那鐵筆是靈階七品兵器,通體深青,筆尖猶如一朵初夏時分剛剛從清池中破水而出的荷花苞,名喚「新荷筆」。
秦飛老實不客氣,道:「恭敬不如從命!」
話音剛落,他就倏然展動流雲步,手中灼電刀爆出一串藍色電弧,朝沈瀚的頭顱橫削而去……
依然是雷殛刀法的最佳起手式「詫電一瞬」!
沈瀚看似漫不經心,右手握筆在半空中畫出一道半弧,隨意揮灑,正是一招「初畫山河」……
只聽到「當」的一聲清響,新荷筆的筆尖剛好格住了灼電刀的刀鋒,爆出一簇閃亮的火花。
秦飛不敢輕敵,右手挽了一個刀花,向沈瀚肩頭佯攻,左手幻風掌如夜裡微風,無聲無息地拍向沈瀚的腹部。
沈瀚不閃不避,握筆直刺秦飛咽喉,筆尖摩擦空氣,發出「嗤嗤」微響。
正是一招「輕舟破浪」……
沈瀚修習的功法名為「春秋筆法」,一招一式灑脫隨性,卻又暗含鋒芒,不容小覷。
秦飛不敢造次,側身滑步,閃過筆尖。
他前兩招只是小小試探,想見識一下沈瀚的獨門功法而已。
然後,秦飛猛吸一口氣,展動身法繞著沈瀚遊走,手中灼電刀使出「電蛇狂舞」,攻勢快如驚雷,迅捷非常,朝沈瀚周身招呼而去。
沈瀚哪曾對戰過如此迅捷的刀法,幾乎全力施展驚鴻步法,卻根本追不上秦飛。
他一支新荷筆連連使出春秋筆法,左支右絀,眼看就要支持不了多久。
秦盛的表情越來越輕鬆,沈百川的表情越來越凝重……
眼見形勢不妙,沈瀚只得狠下心來,猛地一咬舌尖,急運體內靈氣強行沖開第七條元脈!
他離啟脈境第七重還有一步之遙,原本想穩紮穩打開啟第七條元脈的,再不濟也要等到對戰陸世英時才開啟。
可惜時不待他,遇上秦飛這個煞星。
為了沈家勝出,沈瀚決定豁出去了。
秦飛與觀眾們都震驚了,想不到沈瀚居然可以在戰鬥中突破修為境界。
秦盛的面容又再嚴肅起來,沈百川的臉上難掩得意之色……
秦飛毫不氣餒,反而愈加興奮,道:「有意思,有意思!」
沈瀚的嘴角向上一歪,道:「秦兄,承讓了!」
只見沈瀚反應極快,右手新荷筆盪開灼電刀,左手食中兩指夾帶縷縷勁風,驀地刺向秦飛胸膛,正是靈階九品功法「飆風指」!
秦飛冷哼一聲,左手立刻五指成拳,威燃拳猛然擊出,擦出絲絲火星,與飆風指硬碰硬……
拳指相擊,秦飛的拳頭與沈瀚的手指居然都沒有受傷。
沈瀚的力量與速度都提升不少,他右手提筆,在空中不停點畫,攻向秦飛周身。
沈瀚揮筆寫出一個個大氣磅礴的字,似老學究全身心奮筆疾書,著書立說。
這正是春秋筆法中的一套迅猛的連擊之技——彪炳史冊!
灼電刀上的電弧閃耀不停,秦飛施展出雷殛刀法中的連擊之技「電蛇狂舞」對敵,藍電刀鋒與新荷筆屢屢對碰。
他漸漸被沈瀚的專注神態震服,心底不由得對讀書人生出敬畏之心。
秦飛心中暗叫糟糕,匆匆靜心凝神,對抗沈瀚散發的氣勢。
見秦飛居然還可招架,沈瀚的攻勢又一變,新荷筆出招以點戳為主,猶如一支短槍,專攻秦飛雙目、咽喉、心臟、小腹、後心等比較脆弱的部位,又快又准又狠。
春秋筆法——指點江山!
秦飛出手加快,將灼電刀舞成一堵電牆,攔住新荷筆尖,爆出一連串「叮叮叮」的清響。
秦飛被打得慢慢後退,但他知道自己很快就要無路可退了。
沈瀚瞳孔一凝,新荷筆在空中寫出無數筆劃,橫豎撇捺折鉤——筆落驚風雨!
一筆一划化作疾風驟雨,將秦飛圍困其中。
秦飛幾乎將流雲步法施展到了極致,閃避著那筆尖風雨。
他暗中調運流雲步法的風勁疊加到雷殛刀法的雷勁上,右手反握灼電刀,不斷旋身揮刀,越旋越快,在筆尖風雨中閃出一道道藍色電弧……
風雷旋殺!
「噹噹當……」
擂台上的交鋒之聲愈加密集、愈加響亮。
觀眾們目不轉睛地注視著擂台上打鬥,心臟都幾乎提到了嗓子眼……
小晴雙眉緊皺,喉嚨發乾,緊張得快要窒息。
小星銀牙緊咬,渾身毛髮炸起。
倘若秦飛出現什麼意外,它必定毫不猶豫地衝上擂台,將沈瀚生撕成兩半!
「鏗」!
一聲激越的錚鳴忽然在擂台上爆發,然後一切戛然而止。
秦飛與沈瀚都同時停下,相對站立。
觀眾們都直直地盯著擂台上的兩人,一時之間還未明白是怎麼一回事。
但不少人很快就發現,沈瀚的右手長袖漸漸向外滲透出殷紅的鮮血。
哐當一聲,新荷筆從沈瀚的長袖中滑落,同樣沾滿了鮮血。
而秦飛的灼電刀還緊緊地握在手中,刀鋒上還閃跳著微藍的電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