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凡姑娘。」
「嗯?」凡凡沉浸擼貓,無法自拔。
「我有個事情,想同你打聽一下。」蘇梨斟酌措辭。
「啊?」凡凡不知道她和蘇梨第一次見面,會有什麼跟她打聽的,升起幾分好奇心,「秦夫人儘管說便是,知道的我一定告訴你。」
吃過蘇梨的虎皮花生,擼過蘇梨養的漂亮小貓,她不由自主就傾向蘇梨這邊,對這個年紀不大妹妹一樣的秦夫人多了親切和好感。
「我想問梨花巷有沒有一戶姓唐的人家?」
「唐?」凡凡擼貓的手停了停,「是有一家。」
而且和白府交情匪淺,她家老夫人經常和唐老夫人坐在一起喝茶賞花。
「秦夫人問唐家做什麼?」
「我娘說我們家有個親戚在臨安梨花巷唐府,留下幾封信讓我幫忙轉交。」蘇梨心亂如麻,「你可知唐家如今是誰在當家?」
「唐家主似乎是唐老爺子的長子。」凡凡見過唐家當家人幾次,長得一表人才風度翩翩,年輕時是名動臨安的美男子,如今人至中年,育有一子,也是溫文儒雅,賢名在外。
「長子……」蘇梨喃喃道。
她應該喚一聲舅舅。
「那唐家……這位當家人,人怎麼樣?」蘇梨又問。
凡凡的眼神帶上一抹探究。
「人還不錯,唐老爺子和唐老夫人只有他一個兒子,自然教養的很好,琴棋書畫無一不精,是很多姑娘的夢中情人。」
白府和唐府一牆之隔,很多事她都略有耳聞。
蘇梨放下心來。
也就是說,外公外婆如今生活很好。
「秦夫人的親戚,姓唐嗎?」凡凡疑惑。
她仔細思索,沒聽說唐家有什麼在外面的親戚呀。
唐家和白家不一樣,和那些世家也不一樣。
世家重視傳承,往往會有很多後代,這些後代如參天大樹上生長的枝椏又蔓延開樹葉,最後繁榮昌盛,形成複雜盤繞的旁系。
唐家很奇怪,他們家的人不管男還是女都很重情,專一,且後代大多是一男一女,也沒有什麼旁系,一身清名,乾乾淨淨。
蘇梨唇瓣動了動,將到嘴的話咽了回去。
娘親的事情不宜告訴外人,至少現在不行。
「只說是唐府的。」
「秦夫人若是信得過我,可以將信給我幫你轉交,如果送錯了,我再幫你拿回來。」凡凡真誠道。
「不必了,左右改日我要去臨安,既然是娘親交給我的任務,那就由我自己完成吧。」蘇梨始終沒忘記娘讓她親手把信交給外公。
凡凡沒有多想。
畢竟她們只是剛認識的兩個人,確實沒有必要託付信任。
又擼了一會兒貓,凡凡才戀戀不捨地離開。
蘇梨將人送走,看到桌上的定銀,想起自己都沒有看這是幾兩。
上手一探,發覺竟有五兩銀子。
花岩碳沒有開始燒,也沒有定價,白家一下拿出五兩做定銀,那李家賣的碳價錢得高到什麼地步?
-
李家。
李文燁等了又等,就等凡凡帶回好消息的。
誰知等來等去,愣是不見白府來人。
「老爺,這凡凡姑娘是不是沒成功啊?」管家猜測。
自從凡凡離開,他家老爺就在這兒等著,看的他都心焦。
「不管成沒成功,總要派人來說一聲。」李文燁深知白府為人,言而有信都是最基本的,調教出的下人也是如此。
況且,他手裡還有定金,就算失敗了,定金總要要回去的。
這個念頭剛起,門童就來稟報。
「老爺,凡凡姑娘身邊的丫鬟來了,想討回咱們的定金。」
李文燁心中一沉。
果然是沒有成功嗎?
所以秦家買下燕山,要麼故意和他對著幹,要麼也在燒炭,並且知道了花岩樹的秘密?
「人在哪兒?」
「在門口。」
李文燁大步流星往門口走,非要問個清楚不可。
「你們姑娘呢?」他放眼一掃,沒看見凡凡這個大丫鬟。
「凡姐姐已經回白府稟報老夫人了,特意囑咐我來取回定金。」小丫鬟細聲細氣道。
「為什麼要取回定金,是不是秦家不肯賣樹?」李文燁連忙問。
「不是。」小丫鬟搖搖頭,「凡姐姐已經從秦家重新定了花岩碳,並讓我告訴您,以後白府的花岩碳都不需要李家供給了。」
李文燁眼前一黑。
竟然是真的。
秦家真的會燒炭!
他氣的牙根痒痒。
「你們凡姑娘還說什麼了?」
「凡姐姐還說,她不喜歡被當驢使。」小丫鬟說完,腦袋深深埋進領口裡。
李文燁冷哼一聲,朝管家吼道:「把銀子退給她!」
而後不甘示弱道:「日後白府的生意,咱們全都不接!」
小丫鬟接過錢,對他的話不以為意。
臨安府富人很多,他們白府就屬於其中佼佼者,李家不和他們做生意,吃虧的是李家,多得是人搶著攀白府高枝呢。
她行過禮,匆匆跑掉了,留給李文燁一個背影。
李文燁左走右走,始終咽不下這口氣,更操心的是,花岩樹被秦家掌控後,對李家地位的動搖。
要知道臨安這一帶,大部分富人家都用了花岩碳,損失這一部分客人,於李家而言是巨大損失。
白花花的銀子流入別人的口袋,相當與拱手讓人,怎能不讓他憤怒?
「秦家!秦家!!」
他狠狠一拳頭錘在桌上。
這時,管家適時上前開口,「老爺,您若實在無法,不如去請示那位?」
他身為管家,李家裡里外外再清楚不過,深知花岩碳對李家的重要性。
花岩碳是李家打進臨安富人圈的開始,沒有了花岩碳,這層紐帶就斷掉了,李家也會重新跌入底層。
李文燁怎麼會允許那樣的事情發生?
「管家!備車!」
秦府?哼!
他倒要看看,是他認識的秦府權勢大,還是一家小小農戶權勢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