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令的乾兒子也不能如此橫行霸道,還有沒有王法了?!」
崔氏聽聞扯上新任縣令,心裡發慫,仍硬著頭皮強撐。
沈靈雀:「……」
不,相信她,絕對不是!
她爹就她一個女兒,從哪個犄角旮旯冒出來的乾兒子?
居然敢胡亂攀扯她沈家的親,真是豈有此理!
她扭頭扯下阿星腰間綁的馬鞭,啪地一聲甩開,揚言呵斥:「一群鼠輩也敢胡亂攀扯我爹爹,就遠香樓那一把年紀的老頭子,別說給我爹做乾兒子,就是給我爹當孫子也不夠格!」
沈靈雀心裡冒火,馬鞭毫不留情揮出去,抽在那編排她家的壯漢身上。
壯漢後背的衣裳當即破出一條口子,人也痛的一個激靈。
轉頭發現是個姑娘,勃然大怒。
他竟然被個女人打了,真是奇恥大辱。
「哪裡鑽出來的黃毛丫頭,敢打你爺爺?」壯漢濃眉倒豎。
阿星生怕自家小姐脾氣上來跟對方打架吃虧,立馬掏出沈縣令的令牌。
「我家老爺是沈縣令,這位是我家小姐,你胡亂編排縣令大人有乾兒子,當街欺壓百姓,識相的速速前往衙門認罪!」
壯漢還真唬了一跳。
平日這樣威脅慣了,府縣這麼多人,哪裡有誰會追究真假,誰想到能遇上正主?
他狐疑盯著沈靈雀和阿星。
這倆人,該不會跟涼糕攤子一夥兒的,故意嚇他吧?
「跟這種人廢話什麼,阿星,去衙門喊人,把這幾個搗亂的全抓回去好好審問!」沈靈雀下巴抬了抬,氣勢足足的。
阿星不放心小姐自己在這,掏出幾個銅板,請旁邊看熱鬧的百姓幫忙。
有銅板拿,那人當即就去了。
壯漢這才開始慌神。
不管沈靈雀這個縣令千金是真是假,衙門捕快可不是好相處的,往大牢里走一遭,得花不少功夫才能出來呢。
他從身後給小弟們打了個手勢,讓他們趕緊溜。
小弟們收到暗示,正要結伴逃跑,周圍要來買涼糕的客人們動了,一個接一個上前,把他們圍了起來,幾個嬉皮笑臉暗諷。
「我相信幾位就是縣令大人的乾兒子派來的,你們加把勁兒,去公堂上澄清呀。」
「就是就是,反正也不遠,這點小事當去遊玩兒了。」
「走什麼啊,別走啊。」
還有流氓趁火幫蘇梨打劫。
「你們都把賣涼糕的老闆嚇著了,你不得補償補償?」
壯漢面色鐵青。
「關你什麼事兒,你算哪根蔥,還跟我要補償?我又不是掀了你的攤子!」
「你找蘇老闆的麻煩,和掀我攤子沒什麼區別,我想吃涼糕,你惹得蘇老闆不開心,做出來的涼糕就是苦澀的,我吃了不舒服,我不舒服了你也別想舒服!」
沈靈雀睜大眼,簡直大開眼界!
她為對方的厚顏無恥點讚!!
壯漢同樣被無賴做法氣的不行,他急著想跑,這些人就越是攔著不讓走。
他推過去,這群人就推回來。
孤零零自己哪裡攆得過這麼些人。
實在沒辦法,他竟真掏出個破舊錢袋。
當務之急是不能被捕快捉到,只要躲過去,日後換個地兒繼續逍遙,天高海闊任鳥飛。
「就這麼點兒啊。」接了錢袋的人掂掂重量。
「你還想要多少?」壯漢磨磨後槽牙,額角青筋都在一蹦一蹦地跳。
「這裡這麼多人呢!」
壯漢臉都綠了。
拖著拖著,衙門捕快還是來了,劈頭蓋臉將他一頓呵斥,連同小弟們全給綁走。
一切發生的太快太混亂,蘇梨還沒想出好辦法,事情已經結束了。
崔氏瞠目結舌。
思及涼糕的美味,她一時不知該說這些食客太瘋狂,還是阿梨的涼糕太誘人。
蘇梨定定神,溫聲跟大家道謝。
拿著錢袋的小伙子一改流氓氣,紅著臉上前,把忽悠來的錢袋放在攤子上。
「蘇老闆,這些銅板不多,你們今日受了驚,壓壓驚。」
「這……」崔氏看向蘇梨。
「謝謝。」蘇梨收下了。
這種情形下取得的銀錢,在她手裡是為她壓驚,在對方手裡就是敲詐囉嗦。
為幫自己一片好心,她總不能置對方於不顧。
小伙子撓撓頭,不好意思道:「蘇老闆能不能每日多做些涼糕,我總是買不到。」
像今天換了地方,他沒頭蒼蠅似的轉了一大圈,沮喪以為日後再也吃不上了。
「沒問題。」蘇梨答應下來,又對大家道:「為表達謝意,我明日會多做很多涼糕,買五送一!」
眾所周知,涼糕攤子從府縣擺出來,從未降過價,真是意外之喜!
有客人打趣,「那我可明日再來買了。」
蘇梨也不介意,只笑了笑。
看熱鬧的人群散去,涼糕也被諸多食客一掃而空。
雖然過程不太美妙,蘇梨心情卻並未受到太多影響。
因為她突然發現,喜歡涼糕的食客心腸都很好,被人維護的滋味兒也相當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