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看著進來後就坐在那裡一言不發的小九,著實有些稀奇,瞧著低眉耷拉眼的,可不像以前那副趾高氣昂的模樣。→
這倒是有點意思。
皇帝也沒心思看摺子了,站起身來走過去,在兒子面前繞了一圈,就道:「你這是怎麼了?被人欺負了?」
要是以前他說這話,小九早就蹦起來了,但是現在依舊坐在那裡挺屍,一動不動的,看著還挺有點可憐的樣子。
皇帝沒見過兒子這樣,頓時就有點臉色不好了,真被人欺負了?
「你倒是說句話,怎麼回事?」皇帝伸腳踢了踢兒子的腿。
肖九岐沒抬頭先探口氣,「老頭,你說我是不是真的挺廢物的?」
皇帝:……
喲,這都開始說胡話了。
「胡說八道,我兒子厲害著呢,先平雲州匪患,又力戰南疆取勝,誰敢說你廢物?」皇帝不高興了,他的兒子他能罵,別人誰敢罵?
「雲州海港的事情我知道了。」
皇帝聞言:……
略有點心虛。
他輕咳一聲,「知道了啊,就為這不高興了?」
要是因為這個,皇帝真作難了,不能因為小九修改政令。🍭💜 ➅❾𝐒卄Ux.Č𝐎𝔪 🐜★
朝令夕改,他這個皇帝的威嚴往哪裡放?
再說,雲州海港一旦擴建,加大海港貨物流通,這對大乾的稅收是很有利的事情,國庫會增加一大筆收入。
這事兒雖然有點對不住兒子,但是不能改。
皇帝正酌量著怎麼讓兒子別生氣,有話好好商量,就聽著小九說道:「今天喬安易與我還有傅元令商議雲州海港的事情。」
皇帝繃緊了後背,儘量淡定的應了一聲,「怎麼商議的?」
稍微有點緊張,臭小子這不會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吧?
現在把皇后叫來行不行?
皇帝看了一眼羅長英。
羅長英會意,拔腿就往外走。
皇帝心裡鬆口氣,皇后來了就好了,這小子不認爹也得認娘。
雖然他不得不心酸的承認,皇后在小九那裡,的確是比他更有點分量。
肖九岐仰頭看著高高的五彩斑斕的承塵,「以前你總讓我上進,我也聽不進去。上進要做什麼,我生下來就是在富貴窩裡,我爹是皇帝,我養母是皇后,生母是貴妃,是天下最尊貴的人,這誰能比過我?雖然存不住錢財,但是從不缺銀子花。|!¤*'~``~'*¤!| 6❾𝔰ħ𝓾x.𝕔Ⓞⓜ |!¤*'~``~'*¤!|一輩子都看到頭了,就這樣混吃混喝過日子挺舒服的。」
皇帝嚇一跳,細細的打量兒子的神色,這受什麼打擊了,都開始懷疑人生了。
這以前他費盡口舌勸他的話,全讓他餵狗了。
誰這麼厲害,能讓這油鹽不進的臭小子開始反省了?
得記一功。
「這話倒也沒錯。」皇帝看著兒子都被打擊成這樣,他可不能再像以前那樣張口就罵,得安慰幾句。
肖九岐嘆口氣,「我以前也這麼覺得,可是今天我不覺得了。」
肖九岐把幾個人商量的事情跟皇上一說,最後更為沮喪的說道:「老頭,我發現我一點也比不上傅元令,她雖然是商戶間長大,但是心懷大志,有仁愛之心,不與百姓奪利,她很會賺錢,但是她也很會花錢,可她花的錢讓人看著就舒服。」
肖九岐說著抬起頭看著皇帝,「我以前總覺得我這樣挺好,但是現在我發現要是再這樣活下去,我都不好意思站在傅元令面前。她……她真的是……真的太好了。」
皇帝:……
說實話,皇帝也有點意外,雲州知府送上來的摺子,裡面寫的清清楚楚,這三家商行從匪患除掉以後,朝廷給的便利讓他們賺了很多錢。
至於多少沒有具體數字,但是雲州知府估算一下,皇帝看著那數字也覺得心驚。
朝廷需要稅收,整個大乾需要用錢的地方那麼多,天災人禍,戍衛邊防,這些年他這個皇帝做的戰戰兢兢,已經十幾年沒修過宮殿,沒讓自己把錢花在不該花的地方,就這樣他這個皇帝還覺得捉襟見肘。
雲州只是朝廷走的第一步,接下來會有更大的步伐。
他以為這件事傅元令知道後,怎麼也會跟小九哭訴一二,雖然說這事兒朝廷做得對,但是多少有點卸磨殺驢的嫌疑。
他已經做好充足的準備,要是小九敢來求情,他都想好怎麼把人罵回去。
但是結果……
皇帝覺得有點臉疼。
這未來的兒媳婦太有覺悟,他也有點方。
「那你打算怎麼辦?」皇帝心有戚戚的看著兒子,十分同情他的遭遇,但是雙手鼓掌表示歡迎,這樣的打擊再來幾次吧。
肖九岐正要說話,就看到皇后急匆匆的進來了,他就站起身看著對方,「母后,您怎麼來了?」
皇后接到羅長英的消息嚇得不輕,以為小九出什麼事兒了,提著一口氣趕過來,看著兒子神色尚可,不動聲色的定定神,眨眼就換上一副笑容,溫柔的說道:「我找你父皇商議點事情,怎麼你也在這裡?」
皇帝輕咳一聲,看著皇后說道:「被人教育了,正在反省人生。」
皇后:……
這說的每一個字都明白,怎麼連在一起有點迷糊呢?
看著皇后的臉色,皇帝也覺得滿足了。
就說嘛,臭小子這樣也不是只嚇到他一個人。
皇帝一高興,也不怕費口舌,就把事情轉述一遍。
皇后頭疼。
這叫什麼事兒!
尤其是看著皇帝那暗搓搓的興奮的小表情,皇后更是不知道說什麼好。
「傅大姑娘做得好,你父皇憂國憂民,每日裡辛辛苦苦批閱奏摺,為朝廷大事殫精竭慮,要是人人都像傅元令這般心懷家國,我大乾何愁不興?」皇后拍拍兒子的肩膀,「但是我兒子也是最優秀的,出海剿匪,為國征戰,你不僅是我跟你父皇的好兒子,你也是咱們大乾的功臣。」
肖九岐心虛,他不敢承認。
他當初出去就是想哄個媳婦回來,他真沒有那麼高尚的情操,他就是個遊手好閒的紈絝。
以前浪蕩過的日子,現在跟傅元令一比,那都是呼在他臉上的巴掌。
忒疼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