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忍了。

  南山郡牢獄中。6⃣  9⃣  s⃣  h⃣  u⃣  x⃣  .⃣  c⃣  o⃣  m⃣

  平南王聽完了趙巡撫宣讀朝中對他的處置法子,當即臉色更加蒼白了幾分。

  把他交由刑部,就是要讓他死。

  「王爺就留待之後隨我回朝便是。」

  似乎只是為了查看平南王的狀況,說完趙巡撫就離開了。

  趙巡撫離開後,平南王的牢獄前又陡然出現一位黑袍人。

  「你...可是他派來救我的?」平南王喜出望外。

  那黑衣人笑了笑,「主上派我來了解一下事情的來龍去脈,王爺莫急。」

  半晌後。

  平南王義憤填膺的啐了一口,捂著胸口一邊咳嗽一邊說著。

  「呵,咳咳咳...你們可別信那蘇無棄的證詞,那...咳咳咳,雲海幫連行寨和他勾結起來暗算我,實在卑鄙。」

  「既是如此,主上會處理好此事的,王爺莫急。」

  一陣靈力波動之後,那黑衣人消失不見。

  「你...倒是先救本王出去!」

  ————

  某處內院中,黑衣人出現在此,上前敲了敲門,閃身便走了進去。

  屋內一片漆黑,他朝著正堂上畢恭畢敬道,

  「主上,下一步怎麼辦?平南王言之鑿鑿說雲海幫和那執刑官蘇無棄勾結在了一起。」

  「而且在那趙巡撫羈押的人裡面,確確實實沒有連行寨的寨主連行。」

  「雲海幫似乎是奔著我們關於辰化密石的秘辛來的?幸好那平南王知曉的不多,還窺探不到我們。」

  正堂上冒出一道渾厚的男子聲音。

  「平南王無需理會,早些把他做掉,免得暴露我們,至於雲海幫和蘇無棄,雲海幫那邊可有什麼動作?」

  「未曾..」

  「那便暫且觀望,雲海幫的人手是我等一大助力,事態不明朗前,莫要撕破臉。」

  「至於蘇無棄,想辦法結交修好,此人看來..大有來頭。」

  黑衣人小心翼翼道,

  「大人的意思是...這次大虞南境剛起了規劃,就被攪局的事..」

  那渾厚聲音沉默了片刻,

  「忍了。」

  ————

  而那邊是忍了,雲海幫這邊可就不是如此太平了。

  雲海幫內分兩大股勢力,雲幫和海幫。

  大虞江杭城,此為大虞南境接近中部的要塞碼頭漕運之地。

  也是雲海內里二幫今日來爭奪得十分激烈的要地。

  雲海幫的總幫主年事已高,底下雲幫海幫二位分幫主對於接班此位置可是虎視眈眈多年。

  誰能拿下此地,在幫里的威望就會高上不少。

  此刻江杭城的一處宅院內。

  雲幫主馮糧和海幫主徐通海正吵的不可開交。

  馮糧振振有詞,唾沫星子罵的都要飛出來了。

  「平南王一事還把連行寨給賠進去了,連行此人定是勾結了外人,不然就是你們海幫包庇藏了起來,就他沒有被大虞朝廷的人擒獲。」

  徐通海一臉鎮定,掏了掏耳朵,

  「連行在哪?我們也不知道。勾結什麼的,更是無稽之談。」

  「如今我們雲海幫難得上了中州奇聞錄,可卻是醜聞呢,你就不想教訓一下那個什麼蘇無棄,把地盤奪回來?」

  馮糧啐了一口,

  「連行寨可是你那邊的人,和那平南王交易也不知道得了什麼好處,你們可是完全沒有和我們這邊的弟兄分杯羹的意思。」

  「如今出事了,還想我們出手幫你報復那蘇無棄?開什麼玩笑?」

  「南山郡一事,你就等著老幫主興師問罪吧。」

  徐通海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

  「好聲好氣商量,你真當老子需要你們雲幫援手?」

  馮糧反唇相譏,

  「人還是流雲閣道子,傳言還是刑部的紅人,你有膽就自己帶人去!」

  這一來一回,氣氛就徹底僵住了,差點真的打起來,最後還是老幫主派來的一位外貌蒼老的老者笑呵呵打圓場道,

  「不如還是暫且先決定朝廷里的那位,與他合作是否還要繼續?」

  對於此事,馮糧和徐通海都沉默了下來。

  「還是聽李伯決斷。」

  「李伯以為如何?」

  李伯:「....」

  這倆人倒是難得意見一致。

  最後討論出來的結果是,暫且保持現狀。

  而關於蘇無棄的事情,隨後兩邊又對吵了一番,還是沒結果,便只能紅著臉各回各家。

  馮糧大踏步走在路上,神色一臉輕鬆跟旁邊手下低聲吩咐,

  「快去安排人手,早點把那蘇無棄擒住。」

  「啊?這...您剛才不是說惹不起流雲閣嗎?」

  「怕什麼,道上規矩不一樣,他流雲閣先抓我們的人,我們把他們道子抓了,去流雲閣要債,大家都是七門十二府的,那流雲閣再怎麼囂張也是他先壞了規矩,難道還敢和我們徹底撕破臉嗎?」

  馮糧冷哼了一聲。

  「方才不過是演給那姓徐的看罷了。」

  另一頭,徐通海坐在馬車內,也低聲吩咐著,

  「晚上就出發,有線人說蘇無棄離開南山郡已經過了三四個郡城,快到我們這了。」

  「派人伏擊他。」

  「呵..馮癟三還想套路我,我可不上他當。」

  流雲閣道子,還是從出現了流雲閣霞光異象與龍狐虛影的南境過來的。

  擺明了這人不一般。

  雲海幫這兩位分幫主的第一要務壓根不是報仇,而是通過此事搶占先機,大大的積攢一波在幫內的威望。

  ——————

  新一月出的中州奇聞錄,蘇澈憑藉流雲閣道子的名頭,在這次的信刊中拿下了不小的版面。

  畢竟是天下第一道宗。

  其他七門十二府的情報要聞的版面都被壓縮了不少。

  而中州修行界其他宗門修士的信息,許多都是正邪兩道的爭端恩怨,狹路相逢、秘境奪寶等。

  再則就是哪家哪家的天驕和哪家哪家的仙子碰到一塊,然後添油加醋的八卦之類的。

  比較獨樹一幟、搶占風頭的要聞,當數康方平的師門神武門了。

  神武門門主的小舅子這次沒再和他二姑媽扯上關係。

  而是和同為天闕七門,禪宗無法寺中的一位佛修,在爭搶地衡十二府中清音坊的一位女修。

  而更令人始料未及的是,那位女修竟是煌蝶族的妖修。

  世人皆知清音坊只招女修,而煌蝶族...眾所周知,此等妖族,擅長幻化,容貌艷麗,但族內..只有男性。

  這等清新脫俗的花邊新聞,可是把不少看報的修士腦袋裡的腦迴路都給看燒了。

  然而比起這等花邊,更令人詫異的則是此月的雲天出塵靈器譜。

  這期前百的靈器排名變動依然甚少。

  但出乎各家意料的是,第九位卻破天荒的被留白了,準確的說是留了黑白雙色的一抹顏彩,然後也沒有說明此靈器的名字,擁有者,以及來歷。

  十分神秘。

  神秘到位列原先排名第九位靈器的玄羅風穹扇卻被擠到了第十位,手握玄羅風穹扇的地衡十二府中的風現門,對此自然是極度不滿。

  奈何再不滿也沒用,界衍門的靈器譜權威就是修行界的權威,其他人等再怎麼跳牆也沒用。

  不過外界如何風起雲湧,對於在飛空艇上的蘇澈與洛雪蟬卻是毫無影響。

  彼時,蘇澈正坐在飛空艇艙房的屋頂之上運功調息著。

  而洛雪蟬就很是自然的拿著一紙書卷,緩步走到蘇澈身後。

  蘇澈下一瞬便只覺他挺直的腰背被一陣嬌柔溫熱的觸感幾近相貼。

  他不用回眸,就知道是洛雪蟬自顧自與他背靠背著坐了下來,就像往日拿他當椅子的靠背一般。

  蘇澈也就任洛雪蟬靠著,默然運功修煉著。

  洛雪蟬此時手中拿著的書卷是新一期的中州奇聞錄。

  她粗略翻閱了幾下,關於南山郡一事,居然沒有找到任何關於她的字句。

  洛雪蟬不用想就知道為什麼。

  蘇澈這人說什麼要讓界衍門如實報導,結果還是顧及了她如今的境況,故意讓人把她從其中隱去了。

  那辦案的刑部玉牌就變成了是蘇澈拿出來的,現在的傳言反倒是洛雪蟬的父親,還有流雲閣成了蘇澈的倚仗。

  一下子蘇澈就成了眾矢之的。

  也不知道多少人要盯著他了。

  洛雪蟬正想著,小手輕輕往後拉了拉蘇澈的衣角。

  卻沒有得到回應,她扭頭望了蘇澈一眼,見他正認真修煉。

  於是便索性將手中的信刊遞到蘇澈懷裡,然後小手轉而就輕握住了他的手掌拉了過來,攥在了手心裡。

  蘇澈這才有所察覺,待他垂眸時,緊握他手掌的小手已經發出淡淡的靈力螢光。

  是洛雪蟬在運轉流雲閣和清幽殿的功法和他靈脈共鳴。

  蘇澈注視了一會兒,也沉下心來運轉功法,五指慢慢的回握扣緊洛雪蟬的柔荑。

  如此不知過了多久。

  只知道天光從明亮到昏黃,再到一片漆黑。

  底下的銜秋、康方平等人有眼力的也看出來了兩人在修煉。

  沒眼力的像鍾知儀、商白家就以為兩人在你儂我儂。

  也就沒人打擾他們。

  直到了後半夜。

  鍾知儀依次敲開了銜秋、康方平等人的房門。

  「怎麼了?」

  「何事?」

  康方平和銜秋出了房門,就見鍾知儀瑟縮著瘦小的嬌軀,兩隻小手都緊裹在袖袍里。

  「我先前制了些符篆,貼在飛空艇的邊上,方才我突然感知到那些符篆碎裂掉了。而且...你們不覺得特別的冷嗎?」

  康方平和銜秋對視一眼,搖了搖頭。

  但銜秋身為三人里修為境界最高的五境坐照道修,當即率先敏銳的向飛空艇外散出了神識。

  他皺了皺眉頭,

  「不好...有鬼氣。」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