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子清笑了起來:「而且,現在陸家的情況我看得分明。Google搜索」
「良禽擇木而棲的道理,我也是懂得。在我看來,甚至在任何人看來,哥哥姐姐也都才是最好的那一根木頭,我不傻,當然不會做一些錯誤的決定。」
安子清低下頭,整理了一下衣服的衣擺,卻又笑了起來:「以前吧……」
「陸懷明將我軟禁起來的時候,的確不只是教了我畫畫。」
「應該說,陸懷明並不想讓人教我畫畫,他真正請了人教我的,是金融相關的姿勢,甚至是教我怎麼騙人。」
「但是,我唯一喜歡的,卻是畫畫。」
「學畫畫這個,是我從陸懷明那裡,求來的。」
安子清抬起眼來看向安瀾,雖然說著讓安瀾忍不住地有些心驚的話,可是安子清的眼神,卻仍舊是無比清澈的模樣。
「我跟陸懷明說,我應該要學一個,能夠掩飾自己真實目的的東西。」
「能夠到時候讓來救我的人,覺得我安靜乖巧幹淨的東西。並且,還可以用畫畫作為掩蓋,掩蓋我們的真實目的。」
安瀾喉頭微微動了動,她和陸翌然對安子清一直有一些懷疑。
覺得陸懷明處心積慮的將安子清弄到了國外,肯定不僅僅只是軟禁這麼簡單。
畢竟,陸懷明是唯一一個,知道安子清身世的人啊。
但是當安子清用這樣雲淡風雲的模樣說出來,證實了他們的猜想之後,她仍舊覺得有些難以置信。
「也正因為我這樣說,陸懷明才終於同意了讓我學畫畫。」
「但是事實上,我在那邊,能夠畫畫的時間,卻並不太多。」
安子清勾了勾嘴角:「所以當我回到你們身邊之後,突然可以用大把大把的時間來畫畫,不用操心其他。我想要顏料想要畫筆想要畫板就可以有,甚至想要老師,也就可以有。」
「突然感覺好像到了天堂。」
安子清歪了歪腦袋:「最開始的時候倒是也怕,畢竟陸懷明還在。」
「我害怕他會跑到你們面前,將一切告訴你們,我好不容易擁有的這一切,就徹底沒了。」
「可是後來,陸懷明出事了,他就再也管不了我了。」
「我可真是太開心了。」
安子清看起來是真的很開心,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我當時就想,終於可以不用擔心了,終於可以好好畫畫了。」
「我本來是打算將這些事情都瞞著你們的,我想著,反正我其實也沒有做什麼對不起你們的事情,那是不是就可以當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我不說,就可以當那些不存在。」
安子清微微頓了頓,眼神逐漸變得暗淡了下來。
「但是後來,我和你們相處的時間越來越久,我越來越喜歡我現在的生活,我心裡的惶恐不安,也就越來越深。」
「你們對我都很好,小九也很好,輕語也很好。」
「同時我也對你們越來越了解,我知道了,你和哥哥,最不喜歡的,就是被人欺騙和隱瞞。」
安子清抿了抿唇,深吸了一口氣:「所以我就想著,如果我真的珍惜這來之不易的親情,如果我真的想要得到你們真正的信任,我就必須要,將所有的一切,全部都告訴你們。」
「但是我仍舊害怕,不敢。」
「我害怕我說了之後,我現在有用的這一切,就徹底沒有了。」
「所以最後,我思來想去,也就只覺得,來找姐姐說。」
安子清勾起嘴角笑了起來:「因為我知道,姐姐最好了,最溫柔了。」
安瀾垂在一旁一直緊握著的手終於稍稍鬆開了一些。
「少給我灌迷魂湯。」
安瀾哼唧了一聲:「給我灌迷魂湯也沒什麼用。」
安子清一愣,眼神一點一點暗淡了下來,面上卻仍舊帶著笑,只是笑容以及近乎搖搖欲墜,似乎就快要支撐不住了。
「是嗎?」
安瀾瞥了安子清一眼,瞧見安子清的神情,心裡微微一疼,才又接著道:「給我灌迷魂湯也沒什麼用,我還是會和陸翌然一起,好好的懲罰你的。」
「小騙子。」安瀾微微揚了揚下巴:「這麼大的事情怎麼可以隱瞞我們呢?你可以說出來,讓我們一起去解決的啊。」
安子清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什麼,卻又被安瀾搶了話:「不過我可以理解。」
安子清一愣。
「我是可以理解的。」安瀾接著道:「因為你剛剛回到我們身邊,我們對你,也是全然陌生的人。」
「甚至我們當時剛剛找到你的時候,可能還沒有陸懷明熟悉。」
「人在剛剛到了一個新環境,剛剛接觸一些新的人之後,都會產生一些惶恐不安的情緒。」
「很少有人,會有剛剛認識的人毫無顧忌的信任。」
「尋常人尚且如此,更何況,你在之前曾經經歷過那麼多。」
「所以,我接受你最開始對我們的不信任,這並不是你的錯。」
安瀾笑盈盈的看著安子清,眉目溫柔:「不過,你回來也已經有段時間了,我們接觸的時間也不短了,你現在,可以全心全意的相信我們了嗎?」
安子清猶豫了一下,卻仍舊老老實實道:「可能也沒有辦法全心全意,還是會有點害怕,大概可以相信到百分之七八十吧。」
安瀾忍不住笑了起來:「好吧,百分之七八十,也不錯。」
「人也的確不能夠對別人百分百的相信,人唯一能夠百分百相信的,只有自己。」
「但是因為你不相信我們,之前那麼長的時間,將這麼重要的事情都隱瞞了我們,我決定懲罰你。」
安子清細細打量著安瀾的神情,如果剛才他心裡還有恐懼的話。
安瀾說這幾句話的功夫,安子清也已經差不多明白了過來。
安瀾並沒有真的,很生氣。
也沒有真的,想要懲罰他。
這個懲罰,大概就是下意識的打兩個巴掌這樣簡單的程度吧。
安子清神情微微有些動容,一直提著的心也稍稍放下去了一些,只抬起頭來,定定地看向安瀾:「姐姐說吧,要怎麼懲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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