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三章 除了你

  安瀾正想翻白眼,陸翌然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安瀾笑了一聲,幸災樂禍地看向了陸翌然,早睡是不可能早睡的,永遠也不可能早睡。

  而且,工作日,陸翌然最好不要碰她。

  否則……

  陸翌然嘆了口氣,拿起手機看向了來電顯示。

  「陳航。」安瀾也看見了來電顯示上的名字:「應該是你先前讓他去查的關於時淮的事情有消息了。」

  陸翌然聽安瀾這麼說,就抬起頭來看向了安瀾。

  安瀾抬了抬下巴:「接電話啊,你幹什麼呢。」

  陸翌然眯了眯眼:「你好像,對時淮的消息,格外的在意。」

  「你瘋了是不是?」安瀾抬起手來又給了陸翌然一下:「這種陳年老醋還翻出來吃?」

  「我和時淮什麼都不曾有過,而且,我們不是已經都知道了嗎?他接近我,只是為了找你報仇啊。他接近我,只是因為,我為你生下了兩個孩子而已。」

  陸翌然嘖了一聲,話雖然這麼說,可是時淮陪伴了安瀾在國外最為艱難的那段時間,這件事情總歸也還是真的。

  安瀾見陸翌然還沒有動作,只飛快地按下了接聽鍵,陸翌然哼了哼,終究還是不情不願地接起了電話:「餵。」

  說了一個字,陸翌然就直接按開了公放按鈕。

  陳航的聲音很快傳了出來:「陸爺,我剛剛和其他人一起查了黑客論壇,倒是找到了黑客論壇上留下的那些字符,我們也追蹤了發布字符的帳號,發現,那些字符是從一個法國的地址發布的。」

  「而且發布字符的帳號並不是時淮,而是時淮的朋友。」

  「發布字符的那個帳號,同時也是一個黑客,平時和時淮來往甚密。」

  「而且,吳文杰打電話問過了,時家那邊沒什麼動靜,時淮依然被關在那閣樓上面的。」

  安瀾和陸翌然對視了一眼:「所以,不是時淮?」

  陳航也聽見了安瀾的聲音,只接著道:「我剛剛和吳文杰討論了一下,有沒有可能,是因為時淮最近被他爸關起來了,沒有辦法和外界聯繫,他的朋友聯繫不上他,所以用他熟悉的方式,在黑客論壇上發了緊急求救暗號,好方便時淮在上去的時候能夠第一時間看到。」

  「或者是給其他同樣認識時淮的人以暗號,想要問問他們有沒有見到或者聯繫上時淮。」

  「我剛剛仔細研究了一下他們的那些符號,發現在那求救的字符串下面,也有好些人回復了,同樣是別人很難看懂的一些字符串,更像是在交換信息。」

  安瀾點了點頭:「這樣說的話,倒也有這樣的可能,倒也說得過去。」

  陸翌然應了一聲:「你們繼續盯著點時淮那邊的情況,每天固定的時間給我們發個消息吧。」

  「好。」

  陳航應了一聲,陸翌然就掛斷了電話。

  陸翌然掛斷電話,就看見安瀾拿起了手機,似乎在和誰發消息。

  「嗯?跟誰發消息呢?」

  安瀾瞥了陸翌然一眼:「小九。」

  「小九之前專門打電話來說這件事情,讓我幫忙查一查時淮的下落。你和時淮之間的恩怨,時淮之前做的那些事情,我沒有告訴小九。」

  安瀾低著頭,將時淮犯了錯,被他爸關起來的事情告訴了小九,讓小九放心。

  發完消息,安瀾才又抬起了頭來:「小九和時淮的關係挺好的,時淮之前也很好。可能最開始小九接近我,接近小九,是帶著目的性的。但是小九比較可愛,後來時淮對小九的好,應該是出自真心的。」

  「畢竟,時淮明明可以只做做樣子,陪一陪小九,在那個時候他能夠做到這樣,對我們釋放一些善意,就足以讓我們十分感激。」

  「但是他不止做了這些,在我工作最忙的時候,大部分時候都是他在陪伴小九,而且教會了小九很多。」

  安瀾想了想,神情也認真了幾分:「所以,我也並不想小九覺得,時淮只是懷有目的性,想要找你報仇,才對他那麼好的。」

  「小九還小,還沒有必要讓他覺得,這個世界上都是不好的。」

  「所以我想著,我可以讓小九覺得,時淮在算計我,但是我不喜歡他。讓小九因為他更在乎我,而和時淮漸行漸遠。也不希望他對別人對他好這件事情徹底失望……」

  陸翌然盯著安瀾看了好一會兒,一直沒有說話。

  安瀾被他看得有些莫名,只忍不住笑了起來:「陸爺該不會是因為這種小事,吃醋了吧?」

  「沒必要啊,我就是跟小九說一聲,畢竟是小九問的事情,有問還得有答案不是嗎?」

  陸翌然沉默了片刻,才又搖了搖頭:「不是,不是因為這個。」

  安瀾挑了挑眉看著陸翌然,陸翌然被安瀾看著,笑了一聲,才又道:「我只是想起,我小的時候接受的教育,好像就是你說的,你不想採取的那種。」

  「我小的時候,幾乎所有人都在告訴我,我是陸家人,而且,極有可能是未來的陸家家主,所以,任何人接近我,都帶有目的性。」

  「沒有人,會無緣無故地對我好,他們一定是想要從我這裡獲得什麼,或者是想要算計什麼。」

  「我父母曾經跟我說,任何人接近我,我首先要評估,他們想要的是什麼。」

  「然後再去評估,他們想要的東西,我能不能夠給得起。」

  「評估,如果我給了他們他們所要求的東西之後,他們能不能夠給我一些回報。我的付出和我的回報是不是對等的。」

  「所以,我一直都在用這樣的方式在生活著。」

  「包括吳文杰,包括周釗,包括陳航,他們會在我身邊這麼長的時間,也不過是因為他們有所求,他們求的東西我給得起,我給了之後他們能夠給我我滿意的回報,僅此而已。」

  「他們自己也知道我是這麼想的,也覺得我這樣想理所當然。」

  「所有人都覺得我理所應該這樣去計算。」

  陸翌然垂下眼笑了一聲:「除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