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瀾依言出了門。
院子裡有一方池塘,安瀾索性走到了池塘邊,拿起廊檐下放著的魚食,餵起魚來。
大概過了十多分鐘,身後才響起了陸翌然的輪椅聲。
安瀾轉過頭:「怎麼樣?皮耶羅跟你說了什麼?向你提了什麼要求?」
陸翌然笑了起來:「沒事,不用擔心,皮耶羅說的事情,只和陸懷明有關。他自己和我談了個條件,拿陸懷明的一個秘密,和我做了一些交換。」
頓了頓,陸翌然才又補充著:「和安子清無關,和你這邊也沒什麼關係,放心,你不會欠我人情。」
安瀾抿了抿唇,雖然她心裡的確是在擔心,皮耶羅如果借著子清的事情向陸翌然提要求,那她似乎又欠了陸翌然的人情一次。
可是聽陸翌然這麼點出來,安瀾卻仍舊覺得臉微微有些發燙。
「不懂你在說什麼。」
安瀾抿了抿唇,轉身就走。
不過,和陸懷明有關的秘密?
皮耶羅能夠知道什麼,和陸懷明有關的秘密?
皮耶羅不是只是安子清的繪畫老師嗎?
會不會,是陸翌然害怕她知道真相之後有心理負擔,所以才專門這樣說來安慰他的?
倒也不是沒有這樣的可能。
但是即便皮耶羅真的提出了什麼要求,陸翌然不說,她恐怕也很難撬開他的嘴巴。
安瀾抿了抿唇,算了,她可以想想辦法,叫人盯著皮耶羅那邊。
既然是提要求,那麼肯定是對皮耶羅有好處的東西吧?
皮耶羅能夠要的,無非也就是那些東西而已啊……
錢、權、名、利。
她只需要盯緊皮耶羅那邊,侵入皮耶羅的銀行卡帳號,盯緊皮耶羅最近的動靜,應該,也就能夠知道,皮耶羅究竟要了什麼東西了。
安瀾正想著,就看見皮耶羅從那屋子裡面走了出來,走到院子裡撐了個懶腰。
見安瀾看向他,皮耶羅只朝著安瀾笑了笑,用英語道:「華國的建築,可真是太美了。太美太美了……」
「要是能夠將這建築畫進畫裡,就太好了。」
安瀾睫毛微微顫了顫,轉過頭看了陸翌然一眼。
安瀾雖然一言未發,可是陸翌然卻似乎奇蹟般地就猜到了她想要說什麼,只朝著安瀾勾了勾嘴角:「放心。」
「這整個鎮子都是我的地盤,而且因為我們的到來,鎮子上的安保都全部重新加強過,到處都是保鏢,皮耶羅即便是想跑,也跑不掉的。」
安瀾低聲應了一聲,才道:「小九和輕語他們在哪兒?我想要過去看看。」
「他們之前因為上學,已經養成了比較固定的生物鐘了,現在這個時間,他們應該,已經醒了吧。」
「就在隔壁院子,我帶你過去吧。」
安瀾倒是猜得沒錯,小九他們果然已經起了。
安瀾剛剛走到院子門口,就聽見小九的驚呼聲響起:「它真的會學我說話!太神奇了吧這也……」
「而且它的羽毛真的太漂亮了。」
安瀾抬腳走了進去,就看見小九站在院子的廊檐下,正在直勾勾地盯著廊檐下掛著的鳥籠子裡面的鸚鵡。
小九還在逗弄著鸚鵡,在教他說話:「說,小九最帥。」
「說,小九最帥小九最帥!」
聽見鸚鵡果真學了舌,小九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好玩哎,這個。」
安瀾扶額,就看見安子清和輕語也站在旁邊,兩人眼中也滿是好奇。
只是大概是因為他們不如小九那樣放得開,兩人只是站在一旁,並沒有上手,也沒有去教那鸚鵡學話。
「媽媽。」
輕語最先發現了安瀾。
安瀾嘴角彎了彎:「哎,乖。」
小九也朝著安瀾看了過來,而後急急忙忙朝著安瀾沖了過來:「媽咪!你終於來了!」
「你今天有點早啊,我還以為,我們至少要今天晚上才能夠見到你呢。」
安瀾按了按額角:「又是終於來了,又是以為得要晚上才能見到我?你這話,不是自相矛盾嗎?」
「嘿嘿。」
小九朝著安瀾眨了下眼睛,目光落在安瀾身上披著的外套上,一副識破了姦情的模樣。
安瀾有些無語,只解釋著:「昨天晚上你們將我的行李箱先載走了,這邊有點冷,我沒有衣服穿,所以……」
「好的好的,媽咪。」小九連忙打斷了安瀾的話:「媽咪你不用跟我解釋的,我懂,我都懂,嘿嘿。」
安瀾聽見這一個嘿嘿,有種無語凝噎的無奈感,他懂才怪。
嘴裡說著都懂,可是眼神卻完全不像是懂的樣子啊。
小九還在嘿嘿笑著:「媽咪你放心,我什麼都不會說的。」
「我不會說,昨天晚上你說要解決後面的尾巴,確定後面沒有跟蹤的尾巴,可是沒過多一會兒,就和陸翌然一起出現在了酒店的事情的。」
「……」
安瀾突然不知道該說點什麼,有種無力感。
小九卻似乎完全不知道安瀾在想著什麼,只連忙道:「我真的不是故意查媽咪你的,只是你當時說,陸懷明親自過去了,我心裡有點擔心,所以就想要看看你們到了哪兒,情況如何了。」
「誰知道,我一查,竟然發現,你和陸翌然在酒店。」
小九將聲音壓得很低,但是那神態模樣,卻十分的……引人注目。
安瀾累了,連解釋都不是很想解釋了。
安瀾深吸了一口氣:「你愛怎麼想怎麼想吧,我希望你,從現在開始,閉上你的小嘴巴,可以嗎?」
「OKOK!」小九連忙比了個OK的手勢:「媽咪放心,我一定會替你們保守秘密的。」
安瀾深吸了一口氣,正要說話,門外卻就響起了皮耶羅的聲音:「里卡多,里卡多!」
皮耶羅拿著手機匆匆忙忙走了進來,見到安瀾和陸翌然,皮耶羅的腳步一頓:「你們也來了啊?」
倒是將一副剛剛起來,沒見過安瀾和陸翌然的模樣演得十分的像。
安子清連忙走了過去:「老師,怎麼了?」
皮耶羅抬起手來抓了抓頭髮:「我前妻剛剛給我打電話來,說我兒子出了點事情,進了醫院,我恐怕沒有辦法陪你呆在這裡玩下去了,我可能得要回一趟佛羅倫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