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瀾剛剛回到家,小九就挪到了安瀾身邊,朝著門外看了一眼:「陸叔叔呢?」
「過陸家去了,讓我換身衣服過去吃飯,我們家裡還是有台階那些,他不太方便,怎麼了?」安瀾看著小九欲言又止的模樣,有些好笑。
小九聽安瀾這麼說,只長長地鬆了口氣:「哎喲,可嚇死我了,媽咪,我覺得陸翌然真的有點可怕。」
「先前你好久沒有回來,當時臉色就很難看了,像是要殺人一樣。後來接到你的電話才稍稍好些,但是也很嚇人。」
「他去接你的時候,是不是臉色冷的可怕?」
安瀾一臉茫然地想了想:「沒有啊。」
「我當時睡蒙了,他還笑話我來著。」
安小九小小的臉上寫滿了大大的疑惑,他和安瀾說的,真的是同一個人嗎?
「我有點餓了,不說了,先去換衣服吃飯去了。」
「你和姐姐都吃過了嗎?」
小九連忙道:「都吃過了,我們在幼兒園吃了飯回來的。後來霍管家又不停地給我們塞東西,喏,你看茶几上那些都是。」
安瀾聞言看了過去,忍不住揚起了眉,草莓、車厘子、芒果,還有點心小蛋糕西米露。
「這麼多?」
「是啊。」小九摸了摸自己圓滾滾的肚子:「我覺得霍管家也很可怕,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覺得,他恨不得將我們餵成豬。而且,他總用慈愛的目光看著我們,尤其是姐姐,還總是對姐姐說,你太瘦了,就應該多吃一點的。」
「嚇人。」
安瀾被小九的形容逗笑:「霍管家不是一直對你們挺好的嗎?之前在陸家的時候,霍管家也很好啊。」
「現在又是不一樣的感覺。」
安瀾輕笑了一聲:「姐姐呢?」
「姐姐之前交的繪畫作業,姐姐的老師給她點評了,她正在樓上屋裡修改練習呢。老師誇了姐姐,說姐姐有天賦呢,姐姐超厲害的。」
安瀾點了點頭:「那我上去看一眼。」
上了樓,安瀾先去了輕語的房間,見輕語正在安安靜靜畫著畫,便沒有打擾,又回屋換了一身家居服去了隔壁房子。
剛剛到隔壁,霍管家就過來給安瀾拿了拖鞋:「安小姐來了,飯菜剛剛重新熱過了,安小姐快來吃。」
安瀾穿上拖鞋,目光在屋中看了一圈,這房子應該是之前就裝修好的,裝修風格是簡約溫馨的感覺,和陸家給她的感覺倒是不太一樣。
「陸爺上樓去了,馬上就下來。安小姐先吃飯吧,這麼晚了,安小姐肯定早就已經餓了吧?」
安瀾腳步微微頓了頓,今天霍管家,好像分外的熱情,看著她的目光也很奇怪。
安瀾想起安小九先前的形容,慈愛。
安瀾覺得,安小九的華國話倒是進步了很多,這個慈愛用的非常準確。
安瀾走到餐桌旁坐了下來:「陸爺吃過了嗎?」
「還沒有,不過陸爺交代了,說他有點事情要處理,安小姐過來了可以不用等他。」
安瀾愣了愣,忍不住扶額,她怎麼說也只是個客人,主人都還沒有下來,客人先吃飯,是不是有點不太對?
好在安瀾正想著,就聽見電梯的聲音傳來。
安瀾轉頭一看,果然是陸翌然下來了。
安瀾便立馬站起身來,走到了電梯旁,繞到陸翌然身後推起了輪椅。
一旁霍管家的目光愈發慈愛了幾分。
一整個晚上,安瀾一直能夠感受到霍管家那令人無所遁形的慈愛目光,看的安瀾忍不住湊到了陸翌然身邊:「我先回去了吧?我總感覺霍管家看我的目光有些不對勁。」
陸翌然掃了過去:「那上去去書房或者……我的臥室坐一坐?」
安瀾瞥了陸翌然一眼,輕咳了一聲:「不了不了,我今天是真的還有點事情要處理。」
「嘖。」陸翌然不滿意了,卻又往後看了一眼,用只兩人聽得見的聲音問著:「那晚上還視頻嗎?」
安瀾忍不住笑了一聲:「我們兩個好像地下工作者接頭,不知道的人聽見,還以為是什麼視頻呢。」
「激情視頻?」
「……」安瀾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我覺得我可以為吳特助提供你更多的病歷。」
安瀾說著,忍不住地有些後悔:「我剛剛怎麼就沒有錄音呢?我要是錄了音發給吳特助,可能他就直接聯繫120了。」
安瀾笑了起來:「覺得你病入膏肓。」
安瀾說完便站起了身來:「好了,我走了。」
陸翌然哼了一聲,看著安瀾離開。
霍管家走了過來:「安小姐怎麼就走了?現在還挺早啊,不是還不到九點嗎?」
陸翌然嘆了口氣:「霍叔你要是再用那樣的眼神盯著她看,她可能以後都不敢來了。」
霍管家一愣,反應了過來,忍不住笑了起來:「我這不是,想著安小姐這麼多年,一直一個人辛辛苦苦地在外面打拼,挺不容易的嘛。而且安小姐和陸爺你經歷了這麼多波折,最後終於走到了一起,我也有些感慨。」
「我知道你感慨,那也不能一直盯著人看啊。」
霍管家笑出了聲來:「陸爺急了?因為安小姐走了不高興?」
陸翌然抿了抿唇沒有作聲。
霍管家眼中笑意更濃:「我倒是已經很久,沒有見到陸爺這樣惱的模樣了。最近這段時間,陸爺明顯比之前鮮活了許多,倒是讓我感覺,像是看到了先生和夫人還在的時候的小少爺。」
「那時候你也是這樣的,有明顯的喜怒哀樂,而不是像之前,把所有的事情都藏在心裡。」
「這算是,找回了真我?」
陸翌然看了霍管家一眼,默不作聲地上了樓。
安瀾回到家,去輕語和小九那裡陪他們玩了會兒,就回到了書房。
一回到書房,安瀾就打開電腦聯絡了之前合作的黑客。
安瀾:有沒有辦法,找到十多年前一個療養院的監控視頻。
黑黑的黑客:這恐怕沒辦法,如果幾年前興許還能碰碰運氣,十多年前用的監控系統都完全不一樣,可能監控都換過好幾次了,而且很多視頻資料也早已經被清除了。
黑黑的黑客:不過你可以告訴我療養院的名字,我可以去試著查一查。
安瀾:聖安療養院。
黑黑的黑客:好,我試試。
安瀾抿了抿唇,如果監控找到的機會不大,那她應該另外想想辦法,至少,要先將去療養院探望她媽媽的人,給找出來。
這是那張紙上留下的線索中,最明確的一個了,她只能先從這個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