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文杰垂下眼:「陸爺,要不,我也去給你找點參考資料吧?比如,對女孩子應該怎麼說話?」
話里話外都是陸翌然沒有情商的意思。
「滾。」
滾是不能滾的,吳文杰低下頭繼續道:「外面下雨了,安總應該是擔心陸爺。但是之前我給安總說,陸爺去國外出差了。安總剛剛給陸爺打了那通電話之後,去查了通訊商的扣費記錄,發現沒有國際漫遊的扣費,就猜到了之前我們騙了她,陸爺並沒有出國了。」
陸翌然輕哼了一聲:「算她識趣。倒是還挺聰明的,還知道去查通訊商的扣費記錄。」
吳文杰和周釗對視了一眼,皆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同樣的無奈。
吳文杰垂下眼:「聽她的意思,應該是想要來看看陸爺你的情況的。我按照陸爺的意思,回絕了她。」
「嗯。」陸翌然應了一聲,剛剛才稍稍有些振奮的情緒好似一下子又蔫了下去。
吳文杰抿了抿唇,只低聲問著:「安總明顯還是很關心陸爺的,陸爺為什麼不索性讓安總來探望探望你?」
陸翌然嗤笑了一聲:「探望我?我有什麼好探望的?」
「是讓她來看我發病時候的狼狽樣子?讓她來給我做藥?讓她洗乾淨了躺那裡,讓我試試她對我的病有沒有用?看看她能不能夠刺激起我的反應?」
「……」
陸翌然掀了掀眼皮:「你們不是一直都在說嗎?說我不懂得與她相處,說我之前很多做法,都有些太過傷人。」
「雖然有時候我不願意承認你們說的可能是正確的,但是安瀾也的確因為安小九的事情和我翻了臉。」
吳文杰無言望天,幽幽嘆了口氣,不容易啊。
「安瀾和我翻臉,帶著葉輕語和安小九搬出去了是真。這個時候她給我打電話,我覺得……」
陸翌然垂下眼,臉色緊繃著:「我覺得她並不是擔心我或者是什麼,只是因為,我們之前簽下了那個合同。」
陸翌然咬了咬牙:「如果這個時候,我真的將她叫回來,借著那合同的名義,和她發生了什麼。那我和她,才是徹徹底底的完了。徹徹底底的,沒有任何可能了。」
「當然,我也許還可以借著葉輕語,用葉輕語和我之前的血緣關係,繼續將安瀾綁在身邊……」
吳文杰和周釗連忙搖了搖頭:「別,別別別。」
陸翌然輕哼了一聲,聲音中有些不情不願:「知道。所以,我不會讓她過來。」
陸翌然不想再繼續就這個話題聊下去,只眯了眯眼:「讓你們查安瀾在國外那六年發生了什麼,查到了嗎?」
吳文杰搖了搖頭:「之前陸爺的猜測果然是對的,六年前,安總在國外的很多網上的痕跡,都被人刻意的清理過了。」
「有可能是安總害怕被葉景陽和溫云云找到吧。」
陸翌然眯了眯眼:「也有可能,是她身邊的人,不想要她被發現。」
吳文杰抬眸看了陸翌然一眼:「陸爺說的是,時淮?」
「嗯。」
「可是時淮這麼做,又是為了什麼呢?」
陸翌然嗤笑了一聲:「需要為了什麼呢?時淮明顯是喜歡安瀾的,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之前時淮在國外陪了安瀾六年時間,卻一直沒有對安瀾挑明他的心意,可是時淮的眼神,卻是騙不了人的。」
陸翌然聲音愈發冷了幾分:「記錄恢復不了?」
「很難恢復了,畢竟時間實在是有點久遠了。」
「不過我們派遣的人已經到了法國那邊,一點一點的探訪安總之前的經歷了。」
「而且,按照陸爺之前吩咐的,陳航也已經在查時淮了。」
「從目前查到的情況來看,有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陸翌然眯起眼,轉過頭看向吳文杰:「什麼奇怪的事情?」
「陳航查到,時淮也是在六年前出國的。而且,時淮出國的時間,是在六年前生下孩子的七天後。且更奇怪的是,時淮出國,目的地雖然也是法國,可是,卻輾轉了好幾處地方,從四月底從華國出發,一直到了六月,才到了法國。」
陸翌然皺了皺眉:「四月底出發,六月才到的法國?」
「是。」
「他是在到處旅遊?」
「我們之前也是這樣想的,但是我們查了他那段時間在國外的消費記錄,發現他並沒有去任何的風景名勝地……這不太符合旅遊的行為習慣啊?」
陸翌然手指在桌子上輕輕敲了敲:「安瀾那時候,剛剛生下孩子,身上什麼都沒有,而她因為害怕被葉景陽發現,甚至沒有求助過之前認識的人。」
「在這種情況下,她是怎麼偷偷出國,卻沒有被發現的呢?」
不等吳文杰回答,陸翌然便又自顧自地道:「要麼是偷渡,要麼是偽造了身份信息購買的機票。但是無論是哪種,她那個時候的情況,都勢必要有人幫她才能夠做得到。」
吳文杰點了點頭:「是得要有人幫她。」
「所以,你覺得,這個幫她的人,會是誰?」
吳文杰聽陸翌然這麼問,就很快反應了過來:「陸總懷疑,是時淮?」
「安瀾之前跟我介紹時淮的時候,就說起過,時淮是她的救命恩人,沒有時淮,就沒有現在的她。」
陸翌然眸光逐漸變得冷厲:「我當時還以為,安瀾說的是,在國外的時候遇到危險,時淮曾經救過她。」
「可是剛才你提起,時淮出國的時間是在六年前安瀾出事之後七天後。我就在想,會不會,時淮救了安瀾這件事情,是發生在國內的呢?」
「當時時淮就救了安瀾,幫著安瀾偽造了身份信息,將她送出了國。」
吳文杰愣了愣:「可是六年前,明明是我們……」
陸翌然抬眸,神情淡淡地看向了吳文杰一眼:「後來,我們走了。」
「我們走了之後,安瀾發生了什麼,我們就不知道了。」
陸翌然緩緩閉上眼,掩下眼中的情緒,聲音有些疲憊:「你說,六年前,如果當時我將她帶走了,是不是事情,又全然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