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陸翌然聲音逐漸冷了兩分。閱讀
安瀾連忙道:「沒有。」
安瀾想著,往旁邊挪了挪,小心翼翼的伸出了手:「我,我看不見你的手在哪裡。」
安瀾的話音剛落,陸翌然就已經握住了她的手。
安瀾小聲吸了口氣,心裡不停地跟自己道,陸翌然只是發病了,之前她不是就已經發現了嗎?陸翌然發病不舒服的時候,她和他的肢體接觸,能夠稍微緩解陸翌然的不適,只要陸翌然發病不是太嚴重,牽手擁抱,都能夠有很好的效果。
她和陸翌然……比牽手擁抱更親密的事情都已經做過了……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大抵是因為,這是第一次,是在床上躺著做這種事情。
雖然只是簡單的牽手,卻仍舊讓安瀾覺得心像是驟然被人提起了一樣。
懸在半空中,上不來下不去的。
好在……
陸翌然真的只是安安分分的牽住了她的手,再沒有進一步的動作。
安瀾渾身緊繃著,瞪著眼看著黑漆漆的屋子,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就感覺到,陸翌然的呼吸好似逐漸平穩。
抓著她手的力道,也逐漸輕了幾分。
睡著了?
安瀾這才長長地鬆了口氣,這一松,才發覺,困意鋪天蓋地的襲來,很快……就睡了過去。
等著安瀾的呼吸逐漸平穩,甚至也放鬆了下來。
床的另一邊,陸翌然才睜開了眼,眼中全然清明一片……
第二天,安瀾是被手機鈴聲吵醒的。
安瀾幾乎是下意識地就要伸手去枕頭下面摸手機,只是一動,就發現了不對勁。
安瀾猛地睜開眼,就看見了自己腰間的手。
「……」
腦中很快清明過來,很快想起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
她和陸翌然……睡了。
也不是,就是單純的睡在了一張床上。
可是,她為什麼會在陸翌然的……懷裡?
陸翌然已經醒了過來,兩人大眼瞪小眼,兩眼茫然的互相瞪了一會兒,陸翌然才終於鬆開了抱著安瀾的手。
安瀾連忙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飛快地衝出了陸翌然的房間。
陸翌然垂下眼,下意識地看向安瀾仍舊放在床邊的手機,忍了忍,沒忍住,終於垂眸笑了一聲。
手機鈴聲再次響了起來。
是……周釗。
陸翌然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殆盡,盯著那閃爍著的名字看了好一會兒,才接起了電話:「喂,有結果了嗎?」
周釗應了一聲,似乎也有些激動,聲音都帶著幾分顫抖:「對,有結果了。」
周釗頓了頓,才又接著道:「是。」
陸翌然握著手機的手微微一緊,一字一頓地緩慢問著:「是?是什麼意思?」
「結果是,是,葉輕語,的確是陸爺你的女兒。」
陸翌然驟然坐了起來:「確定?」
「確定,如果標本沒有錯的話,結果就斷然不會有問題。而且,血液標本,是所有標本中,最為準確的了。像是頭髮、指甲那些,還有可能存在比較大的偏大,但是血液不會……」
周釗說完,陸翌然這邊半天沒有回應。
「陸爺?」
陸翌然深吸了一口氣:「行,我知道了。」
「你等會兒幫我將結果送過來吧。」
「好。」周釗應了下來。
「今天周末,他們都在家,你拿過來的時候,用文件袋裝起來,密封起來,不要讓人看見了。」
「好。」
陸翌然掛斷了電話,沉默地坐了良久,腦中難得的處於全然空白的狀態。
反反覆覆響起的,只有兩句話。
六年前的那個女人,果然是安瀾,真的是安瀾。
葉輕語……是他的女兒。
陸翌然只覺得有些頭皮發麻,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葉輕語,竟然會是他的女兒。
他竟然……有了一個女兒。
而他的女兒,竟然在葉家,過了六年,非人的日子。
被葉景陽被溫云云被溫明宇,甚至是被葉家一些傭人欺負。
被打被罵,還被關在漆黑的小黑屋裡面。
她還有心臟病……
是了,之前溫云云還曾經說起過的,葉輕語的心臟病,之前其實並不怎麼嚴重,是因為他們,時不時地嚇一嚇,導致葉輕語的心臟病越來越嚴重的。
他的女兒,竟然……被他們這樣欺負。
陸翌然的眼中驟然閃過一抹血色,只緩緩閉上了眼,好,好得很,這一樁樁一件件的,他都記下了。
他勢必會十倍百倍的,還回來的。
陸翌然緊咬著牙關,雙目赤紅著拿起了手機,給吳文杰撥通了電話。
電話很快被接了起來,陸翌然抿了抿唇:「周釗那邊的結果出來了,六年前,是安瀾。」
「葉輕語,也是我的……女兒。」
吳文杰愣住,昨天晚上陸翌然雖然跟他說過這個猜想。
可是吳文杰卻幾乎是下意識地覺得,這個猜想實在是太過聳人聽聞,太過不可思議,是真的可能性並不大。
可是沒有想到,竟然……是真的。
「確定了?」
「嗯。」陸翌然應了一聲:「周釗昨天晚上親自來采的血,連夜檢驗出來的。」
吳文杰沉默了一會兒,才低低應了一聲:「那陸爺現在打算……怎麼辦?」
「安總那邊?」
陸翌然垂下眼:「先等等,我還沒有想好應該怎麼跟她說。」
「而且……」
「安瀾現在已經知道,她能夠治我的病,是我的藥了。要是再讓她知道,六年前是我,葉輕語是我的孩子,那她還不得……」
上天啊。
「我現在對安瀾並不算了解,不能夠確定,她對我是不是別有所圖。現在……還不是時候。」
「先等一等。」
吳文杰應了一聲,倒是不意外陸翌然會這樣選。
陸翌然頓了頓,才又接著道:「告訴安瀾的事情,可以先放一放。」
「現在最重要的,是葉景陽那邊。」
陸翌然聲音中泛著森然冷意:「葉景陽和溫云云他們那樣對葉輕語,我斷然,不會輕易放過。」
「你昨天晚上,又去和葉景陽聊過了嗎?」
「他怎麼說?」
吳文杰低低應了一聲:「我和葉景陽聊過了,他說,他想要見一見陸爺你。」
「見我?」
陸翌然眸光沉沉,嘴角勾起一抹近乎殘酷的笑容來:「可以啊。」